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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6號病房攝魂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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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黑蛇!

我腦中似乎有些線索,冥冥中我接受的任務,是來找一條黑蛇。我背後的紋身時隱時現,記憶中的那條黑蛇是被觀音握在手裡的。可是現在我的紋身只有觀音沒有蛇。

讓我找黑蛇,其實是在找我自己,或者,是我的肉身?我現在的身體,我照過鏡子,那是杜巖。

找到自己,就找到了開啟下一段詭異經歷的金鑰?

我說:“我怎麼才能進入?”

劉美屯神秘兮兮的帶我們走過走廊的一個拐角,那裡有一個門廊,門廊有一米多深,裡面是一扇黑漆漆的鐵門。

門廊裡,地上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走的近了,才發現是個人,手腳被捆住,嘴裡塞了一團布,用驚恐的眼鏡看著我們,眼白在黑暗中十分醒目。

我不認識這個人,王亞軍卻驚撥出聲:“魯寧!”原來是親手把鞠襄紅推下走廊的保安魯寧。

王亞軍驚異的說:“劉美屯,你瘋了!你…你綁架了魯寧,很快就會被醫院發現,這個事瞞不住!”

劉美屯說:“開啟這扇門,後面就是伽馬病區,綁架魯寧是唯一的辦法。找到路柯學,揭露他們的真實面目,只有這樣,才能讓鞠襄紅還有之前的那些冤魂安心!”

王亞軍說:“可是這個方法未免太暴力了!”

劉美屯說:“那你還有什麼辦法嗎?你檢舉告發過,有用嗎?他們只是當做你的病症表現。或者像上次一樣,像條狗一樣申請出院,就此逃離這裡?鞠襄紅對你像親弟弟一樣,你忘記了嗎?”

王亞軍被他說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聽他最後提到鞠襄紅,他忍不住上去踢了魯寧一腳,狠狠地說:

“你做的對,出了什麼事,我扛著!”

他們兩個人格,在一個身體裡經過討論,達成共識。

劉美屯拉起魯寧,不知之前他用了什麼手段,魯寧滿臉懼意,服服帖帖的。

站到那扇鐵門前,魯寧伸出右手,在大門右側的一個綠色的液晶顯示屏上按了一下,鐵門徐徐開啟了。

劉美屯在魯寧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出一串鑰匙,然後把魯寧綁在進門不遠一處樓梯轉角的走廊欄杆上,對著他的太陽穴狠狠踢了一腳,魯寧悶哼了一聲,暈了過去。

王亞軍怯怯的說:“他不會死吧?”

劉美屯說:“不打緊,只是暈過去了。這種壞人,為虎作倀,要讓他受些罪。”

到此,我感覺劉美屯這個人並不簡單,頭腦靈活,邏輯嚴謹,行事幹練,手腳功夫了得。

兩個人,不,三個人躡手躡腳的在黑暗中走下了一段樓梯,很快又來到一扇門前。劉美屯十分熟練的掏出那串鑰匙,在眼前的一扇門上,嘗試了幾下,門開了。

門後是一個走廊,兩邊對稱各有四間房子。走廊裡亮著燈,牆面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表面凹凸不平,觸手之處軟軟的,我猜應該是為了隔音和防止有人撞在牆上自傷自殘。

劉美彤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片,原來是一張照片,他把照片卡在一個有伸縮功能的支架上,踮著腳,小心翼翼的用伸縮杆架在了走廊盡頭的攝像頭的前面。

照片是從攝像機的那個角度拍攝的,從監控室的螢幕上看去,就是一個靜靜的,無人走動的走廊。照片也完全遮掩了我們的行蹤。

準備有序,心細如髮,而且還如此專業,我開始懷疑劉美屯的身份和意圖了。

劉美屯對我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我們兩個人對直走到了16號病房的門口。看到這個神秘的16號病房就在眼前,我不知道那扇門之後有什麼?但是不管有什麼,一定和我有著重大的關係,我手心裡全是汗水。

看得出來,劉美屯也很緊張,他找鑰匙的手都是顫抖的,忽然他轉頭低聲說:“記著,這個屋裡不能開燈!”我點了點頭,一會兒後,他開啟了那道門。

門開了,屋裡漆黑一片,門口是一張黑色的簾子,不只是幹什麼的。劉美屯掀開簾子走了進去,我趕緊跟上。

屋裡沒開燈,簾子後面一片黑暗,但是我能感覺到屋裡有人。

劉美屯在黑暗中說:“路柯學,是你嗎?”

黑暗中了無聲息,沒人回答。

劉美屯提高了聲音,說:“路柯學,路柯學!”

黑暗中一個聲音淡淡的說:“別喊了,我在!你們是誰?”

劉美屯說:“我們是來救你的!”

那被叫做路柯學的人說:“救我?別耍花招了,我不會帶你們去那裡的。”

說實話,第一次從別人的身體裡聽到“自己”的說話聲音,我感覺有些耳熟,卻無法判斷那是不是“我”,這個感覺很奇怪。其實,由於聲音的傳遞方向不一樣,再加上你自己說話時,身體就像是音箱的箱體,從自己口中發出的聲音,和你從另外的角度聽到的是不一樣的。不信,你錄一段聲音自己聽,會感覺很陌生。

但是我急於先看看這個說話的人,我拿出手機,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

“別開燈!!”這一次是“路柯學”和劉美屯兩個人同時驚呼,似乎開燈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屋裡一下子亮了一下,手電光的光影覆蓋裡,屋內空無一物,地上坐著一個人,一頭長髮邋邋遢遢,一半遮面,長相和年紀都看不出來。四面牆卻是通體的鏡子。

聽到他二人的驚呼,我手忙腳亂的關了手機的手電筒,奇怪的是屋裡卻沒有因此陷入黑暗!

四面鏡子牆的鏡子裡,同時出現了四縷光,四面鏡子裡,各自有四個人。

坐在地上的被稱作路柯學的長髮人,站在一起的自以為是路柯學的我,王亞軍或者是劉美屯,奇怪的是,還有一個人和我們站在一起,卻不知道是誰!

鏡子裡的“我”,拿著手機,手機的手電筒開著,為這個四面是鏡子的屋子帶來了光源。

可是,我明明已經關了手機!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機,鏡子裡的“我”也看了看手機,動作一致,唯一的區別就是鏡子外面的我,手機黑著。鏡子裡的我,手機亮著燈。

我嚇了一跳,那個陌生的男人怒斥我道:“我早告訴你這件屋不能開燈!”他一開口,我就傻了,這個聲音分明是劉美屯。

此刻那個劉美屯和王亞軍也開口了,他顯然是怕極了,聲音發抖:“我們…我們豈不是要被他害死!?”聲音明顯是王亞軍。

鏡子外三個人,鏡子裡四個人。雙重人格居然在鏡子裡顯現了兩個不同的人!

劉美屯和王亞軍,分裂的兩個人格,居然以兩個人的姿態,在鏡子裡出現。

還沒容我細細思考,坐在地上的長髮人說:“劉美屯,他是誰?”

劉美屯說:“他叫杜巖?”

“杜巖?”地上的長髮人似乎在思索,說:“那是什麼人?”

劉美屯說:“他自以為自己是路柯學!”

地上的人一下子站起來,說:“你是路柯學?”他轉過頭看向我,我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他掠起了頭髮,我終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我覺得,此刻,我才是在照鏡子!

站在我對面的,是路柯學,是我自己!

自從那一場噩夢中醒來,我無數次的照鏡子,就是希望鏡子裡是這張臉。可是,每次都是杜巖那俊俏的面孔,給我深深地疑問和無奈。

路柯學說:“你怎麼證明你是路柯學?”

我脫下衣服,屋內三個人“啊”的一聲驚呼,十分整齊。

四面鏡子下看的清楚,我的後背上赫然一個滿尺的觀音像。

路柯學不言語,緩緩的脫下衣服,他的後背上,也已一個紋身。

一條黑蛇!

原來一直讓我找的黑蛇,真的就是找到我自己!

就在這時,王亞軍驚呼了一聲,我看到他臉上滿是驚恐,順著他的眼光,我看向鏡子。

鏡子裡的王亞軍正在一步步往前走,而鏡子外的王亞軍卻定定的站在原地。

劉美屯說:“趕快離開這裡!”

說著就去拉住鏡子外的王亞軍,往門口跑。

誰知,鏡子裡的劉美屯卻跑的比他還快,幾大步跑到門口,砰的一聲,將門鎖死!

我不得不面對鏡子,鏡子裡的我一臉茫然的看著我自己,似乎是剛從夢裡睡醒,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張嘴說話,嘴唇快速的動著,卻聽不到聲音。而我自己分明知道,我只是看著鏡子,什麼也沒說,連嘴巴都沒有張。

鏡子外的路柯學一臉慌亂,說:“攝魂鏡已經開啟了,我們都完了!”

劉美屯說:“唯一的辦法,你帶我們穿過障夢走廊,到噬夢幻海!”

路柯學一臉灰濛,嘆聲道:“我的先天夢識,早已被馬醫生收到攝魂鏡裡了,我離不開這間屋子!”

正在這時,鏡子裡的王亞軍和劉美屯都向屋中走來,而鏡子外面的兩個人,也不由自主的向著鏡子走去。劉美屯顯然力量更大些,還在喝鏡子裡的自己做著對抗,腳步沉重緩慢,沒邁一步,都要使出很大的力氣。

王亞軍卻順從的走到鏡子面前,鏡子裡的王亞軍給了自己一耳光,鏡子外啪的一聲,這一巴掌不輕,王亞軍的嘴角留下一抹鮮血。

啪,又一聲,王亞軍另一側的臉頰又捱了一下。

鏡子裡的王亞軍死死盯著自己,目光陰鬱狠毒。

那邊劉美屯大聲說:“路柯學,你倆百會相抵!”他話剛說完,鏡子裡的自己忽然緊緊的扼住了自己的喉嚨!

我並沒有反應過來劉美屯的話,還在緊張的看著鏡子內外的詭異的畫面。

路柯學確如醍醐灌頂,向前一大步,把左手掌心放在我的頭頂,急促的說:“快,把你的左手放在我的頭頂!”

我趕緊點頭伸出了左手,手到了路柯學臉前,忽然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一下子把我的手捏向了對面路柯學的喉嚨。

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手腳不被自己控制,但是手指的力量感卻讓我知如此清晰,路柯學的臉一下子變的青紫。

劉美屯喉嚨間發出痛苦的嗝嗝的聲音,王亞軍還在被耳光抽打,滿嘴是血,卻無法躲閃。而我眼前的路柯學滿臉青紫,早就說不出話來。

沒有沒扼住喉嚨得我,卻感覺到脖子裡被鋼鐵一般的手指鉗住,頭腦裡慢慢缺氧,肺部生疼,呼吸急促,我眼前一黑,眼見就要和路柯學雙雙昏闕過去。

忽然,嘩啦一聲,一個人從鏡子裡破鏡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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