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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墜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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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數次會去後悔之前的選擇,但要我重新來過,我還是依舊會選擇這條路。

——

大清早天還沒亮,袁希和殷洛就已起床和顧斐瀟齊麗一家四口坐在半敞開的房門後吃早餐。

雞蛋豆漿油條和二兩包子,很常見的中式早餐。

袁希自打起床以後至早餐端上桌的時間段裡,都是很罕見的沉默著,問她一句話什麼的,也只是搖搖頭點點頭就沒了 剩下的時間都在盯著一處發呆。

“怎麼了老婆?情緒從昨天晚上突然出去一趟到現在一直都不好,怎麼了到底?您開個金口,和老公說說唄?”見袁希一直興致缺缺,殷洛擔心的問。

“我……我們什麼時候能全部結束。”她很小聲的說,沒了以往殺伐果斷的氣勢,反而更像只剛出生的小狐狸。

殷洛不明白,牽起袁希的手揉捻,“你之前不是說慢慢來嗎?現在汪佩和陸高河都死了,我們應該更放鬆才是啊,你現在,在緊張什麼呢?”

袁希煩躁的揉開僵硬的眉心,撥拉開殷洛伸過來的鹹豬手,莫名令人心煩的自怨自哀完全圍繞著她,“我想接沅沅走,我……我想接她走,離這裡越遠越好。”

她眼眶紅彤彤的,蓄滿晶瑩的眼淚要掉不掉,小樣看的我見猶憐。

“怎麼了老婆?你,你哭什麼啊,不哭不哭,嗯?為什麼現在就要接沅沅走呢?現在什麼都還沒結束,我們不是還要為了沅沅去殺夏桑嗎?等殺死了夏桑,我們一家三口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殷洛永遠會在袁希心情身體最不適的時候用最溫暖的懷抱將她完全包裹,他會是她永遠的避風港,十七年前是,十七年後依舊是。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每每面對妻子都會如此有耐心的說每一句話。

“沅沅她,她昨天晚上很晚才回家來,我不放心去她房間窗戶底下聽情況,就聽到她自言自語很小聲的說,說想媽媽,是想的我,想我去她的夢裡抱抱她……”

袁希的眼淚啪嗒啪嗒落個沒完,打溼一片殷洛的衣服,從這裡就能看出簡一愛掉眼淚的體質遺傳於誰。

“你說我怎麼能不心疼,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那是我生的,我怎麼能不心疼……”

“她活得太苦了,她才十六歲啊,殷洛,我心疼啊,那是我的孩子啊殷洛……”

殷洛手上輕柔撫掉袁希臉上不斷滾落的淚珠,將她抱的更緊:“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帶她走,可以嗎?”

旁邊的幾個人見怪不怪的各自幹著自己的事情吃著手裡的包子,眼神飄忽。

明明是自己的意願,袁希卻退縮了,她現在還沒有能立馬接走簡一的把握,只是捏著殷洛的手指:“我,我……”

“這兩天咱們是不是已經都瞭解了沅沅是個什麼樣的人對嗎?你覺得她不為殷淼報仇完,會跟我們走嗎?最主要的還是,她會願意什麼都拋棄了的和我們一起走嗎?”

“沅沅是個什麼樣的孩子,你我現在不是都清楚了嗎?”殷洛說,他捏捏袁希的臉,嫩白,軟而Q彈。

簡一的臉很多地方太像袁希,她倆就像是放在一起就如同照鏡子一般的母女。

袁希緊緊咬住唇,她的情緒依舊很激動:“那我們現在立刻馬上去殺了夏桑!只要殺了夏桑,再把一切告訴她,她會跟我們走的吧,殷洛,我真的很想很想現在就接她離開!”

旁邊的顧斐瀟已經吃完了早餐,現在正坐在門檻上沉思。

今天有著這周少有的晴天,一望無際的藍天上,只飄著幾片薄薄的雲彩。

顧的大女兒齊思月眨巴朦朧的大眼睛:“簡一姐姐有說過,那個叫夏桑的胖叔叔是個很難遇見的怪叔叔,一般人摸不清楚他的動向呢,要一直蹲守他才有可能遇見他呢。”

別看眼前這小女孩看著一副乖巧可愛不諳世事的布娃娃樣子,實際是個能連宰四五六隻雞不眨眼的怪力少女。

“姐姐是在哪裡聽到的?我都沒有聽到簡一姐姐這麼說。”小姑娘的弟弟顧清杉不樂意了,他明明和簡一最熟,經常給媽媽跑腿送她東西,為什麼還沒姐姐知道的東西多。

“簡一姐姐和那些哥哥聊天的時候總是不控制音量,我只要坐在房間裡寫作業,他們說什麼我都聽得到。”齊思月驕傲的說。

“我也想在姐姐房間裡寫作業~”小男孩抱著他姐姐的胳膊撒嬌說。

“不行,清杉,姐姐的房間你不能進去,我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了嗎,清杉你要記住,只要是女孩子的房間,男孩子無論怎樣就是不能進去,你這樣一進去了,人家女孩在換衣服怎麼辦?”

齊麗說,她從廚房端來昨天晚上就熬好的雞湯。

“這個雞湯等一會你給簡一姐姐送過去,昨天那麼晚從外面回來,估計要著涼,記得讓她注意保暖,現在雖然五月多了,但在山鎮裡還是很冷的。”

“好哦~”顧清杉說。

袁希看著小孩歡快的端著雞湯等候,自己心裡卻滿當當的不是滋味。

明明自己是她的親生母親,卻因為太多的阻礙不能在她身邊,連個雞湯都不能送給她。

“你也別沮喪,袁希。”齊麗說,“做母親的都希望自己能陪著自己的孩子一輩子,這是母親的本能……可你要知道,你們現在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你們已經回了苗芽鎮,往後還是場硬戰。”

“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不能白費。”

齊麗的話說的沒錯,可是袁希心裡就是難受,不知道怎麼說,她以前是最討厭母愛之類親情的感情的,因為袁湧志和代智星從來沒給她過一點。

可現在……

她想把自己曾經最渴求到最後卻最嗤之以鼻的親情都給自己的女兒,只是它來的太遲,也不知道她接受不接受的了。

“我知道,我……我知道的。” 袁希喃喃,豆大的眼淚珠子又開始掉了。

“別哭了。”齊麗給她抹抹眼淚,卻忘了殷洛那個誰碰他老婆都會急眼醋缸子一直就在旁邊,她想起來這茬的時候晚了,還好的是那醋缸子在和自家老公聊天沒注意這邊。

齊思月仰頭喝碗雞湯,肚子有些溜圓了,她忽地想到什麼,抬頭和齊麗說:“媽媽,我想起來之前簡一姐姐說後面她要殺的物件是誰了,我只記得名字,媽媽你應該認識他們。”

“有叫趙喜聰的,還有我們新學校的這個校長方正明,和一個叫黎青的男人,大概就是這些。”

女孩的記憶很好,往往只是聽一遍的東西,她能記很久很久。

在聽到黎青這個名字的時候,袁希不可控的渾身發抖。

如同夢魘一般的名字。

“怎麼了袁希?”齊麗最先發現袁希的不對,連忙問。

殷洛也湊過來像個小狗般蹭蹭她,她曾經最討厭他用頭髮這樣蹭她的,雖然他的頭髮很長,但蹭久了總會毛扎扎的。

她現在卻都感受不到了。

渾身發冷。

“怎麼了?老婆?”

“小月啊,阿姨……阿姨不太喜歡黎青這個名字,以後記得千萬不要在阿姨面前再提這個名字了好嗎?”袁希的臉色很蒼白。

“好的哦!”

“我先回房間緩緩。”袁希離開了。

房間裡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顧斐瀟:“袁希沒事吧?允許我冒昧問一下,黎青這個名字為什麼不能提?”

殷洛臉黑的很:“因為這個該死的畜生當年做了太多傷害她的的事情。”

黎青,和袁希殷洛二人是同班同學。

曾經,他在班裡是個沉默寡言,獨來獨往的怪人,幾乎沒人和他相處超過一分鐘過,但只有袁希能,畢竟那時的她就是苗芽中學最熱烈的小太陽,上到校長下到小學部的小學生,是個人都會喜歡她好感她。

而他黎青,就是袁希眾多愛慕者中看似最渺小的一個存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一隻容易被忽略的渺小的螞蟻,卻未想起,即使是小小的螞蟻也有碩大的獠牙,獠牙中藏滿帶毒的利刺。

他是一個很變態的人,不同於後期殷洛袁希的那種瘋狂的變態,他一直都是個變態,還帶著濃烈的病嬌和偏執,是個想把袁希身邊所有的人都除掉的頂級變態。

對於殷洛印象最深的,就是當年黎青強姦袁希未果後,被人發現他家裡全是袁希的物品,而且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某人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咧咧的將她的東西吞食進肚子裡。

“我去……”齊麗聽完後被噁心的直乾嘔,“這樣的人竟然還能上完大學畢業做會計,草,真他媽有錢有權就能為所欲為……”

“所以袁希每次提到那兩個字就直噁心。”殷洛吐吐舌,說,“這個人咱先不提了,我怕我再說下去也要吐。”

幾個人陸陸續續的又聊了些別的話題。

“下週一我哥的祭日……”

顧斐瀟突然說。

他是顧問毅的親弟弟。

“我知道。”殷洛在聽到這句話時,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齊思月吃下最後一口油條:“爸爸,我想給大伯帶點白蘋果花可以嗎?”

“我也要!”顧清杉舉手。

“當然可以。”

過了一會,顧清杉就跑去隔壁送雞湯了,那邊沒一會兒就傳來了開門的響動和簡一的聲音,還伴隨著陣陣咳嗽。

“清杉記得要替我謝謝阿姨……”簡一的聲音啞的很。

袁希在聽到她的聲音立馬從房子中鑽出來,伸著頭去聽隔壁的響動,殷洛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裡。

“這幾個雞蛋送給你們,我暫時沒有別的特別好的東西給叔叔和阿姨,這個,這個給你,我之前學習的筆記,你和小月都可以看,記得好好學習。”簡一還在那邊說。

她說話的聲音都是氣聲,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

“姐姐,我媽媽說不讓我收你的東西,說你生活過的本來就苦了,還要收你的東西,我們的心都會過意不去的。”顧清杉甜甜的說,“姐姐你感冒了,現在肯定很難受!我現在就回家給你拿點感冒藥!”

隨即是關門的聲音。

簡一輕輕的咳嗽,嘴張張,剛想說的話被迫咽回肚子裡去。

顧清杉跑回家來了,帶著一身寒意。

“媽媽!拿點感冒藥!”他喊道。

“阿姨,真不用的,我沒事。”簡一的聲音弱弱的從那邊傳來,沙啞的每一個字都在破音。

袁希把剛準備好的藥遞給顧清杉,說了個去吧,卻讓簡一聽見了。

“我想請問,剛才說去吧的姐姐……?我有見過你嗎?為什麼我總感覺我在哪裡聽過你的聲音?”她問。

這道只是氣音的聲音於她來說真的很熟悉,但是她實在想不到自己在哪裡聽過。

“我們能見一面嗎?”她祈求著說,聲音帶著點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哭腔。

袁希捂住嘴痛苦的蹲下身子。

“小簡一啊,是阿姨。”齊麗發覺不對,立馬夾著點嗓子開口說。

“阿姨最近感冒了,所以聲音變得怪怪的,啊,聽你也感冒了,清杉拿給你的這些藥記得吃了哦,做好保暖,沒什麼必要的儘量不要出房間,感冒會更嚴重的。”

“啊,是這樣的嗎,那謝謝阿姨了。”女孩的聲音難掩失落。

“阿姨也要注意身體。”

“快回房間去吧。”齊麗說,她現在生怕自己露餡了。

那邊安靜許久後終於響起關門的響動。

殷洛的老毛病偏頭痛又復發了,連帶著整個頭皮都痠痛,就像是有人在他背後拽著他的頭髮往後扯一樣。

“儘快殺了他吧。”他說,表情陰冷,墨黑眼眸晦澀如深潭,平靜看不到一絲波紋。

苗芽鎮終於迎來了春天,嫩綠色已經爬上了每一根樹枝和土地,只有灰黃荒蕪的山脈還沒一點動靜。

曲雯伊眨眨眼睛,熬夜導致的眼睛酸澀讓她不得不眨出眼淚來。

“趙喜聰昨天晚上很早就出去了,他每天那個時間段都會出去,去煤礦大樓處理一些事情,只是昨天晚上,我等了,我等了他好久,等到我家小寶都起夜很多次了他都沒有回來,我,我就去煤礦大樓找他了,只是沒想到他就死在了大門門口。”眼前的女人依舊不斷的哭訴著她的發現。

女人是趙喜聰找的年輕老婆,叫陳夢瑩,今年二十九歲,是陳露警官的表妹,也是最新發生案件的報案者。

她雙目無措的看著曲雯伊,又看看李龍揚,眼裡藏滿了無盡的恐懼和怯懦。

曲雯伊注意到了,她貌似有什麼話要說。

“陳女士有什麼話要說嗎?”她問。

“我,我表姐在哪裡,我想找她,求求你了,叫我表姐來這裡,我要和她說。”她雙手合十握拳,哀求的看著面前的兩位警察,眼淚嘩啦啦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落沒完。

曲雯伊和李龍揚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說這件事。

陳露最近一直陪在市裡聽專家們會談,根本沒時間回鎮裡。

“我表姐不在的話,就請讓姐夫來,求求你們了。”她畢竟也是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長眼睛,臉色什麼的也能看懂,也只能降低標準。

她急切需要一個家裡人陪在旁邊,哪怕他對於自己來說並不熟悉。

還好簡卓遠在,正好在樓下呼呼大睡。

曲雯伊第一時間就下樓把人撈了上來,他睡的很死,根本不知道自己表小姨子丈夫死亡的訊息。

“夢瑩?你怎麼在這裡?”他迷瞪著眼睛站在李龍揚旁邊,看著表小姨子坐在審訊室無措的看著自己。

“卓遠哥,趙,趙喜聰昨晚死了。”她又說了一遍,語音甜軟。

曲雯伊挑眉,沒說什麼。

“啊?”簡卓遠一激靈,睏意也驅散了大半。

“趙哥怎麼死了?你發現的?”他坐在李龍揚旁邊,順手撈過李龍揚面前的詢問記錄,裡面密密麻麻寫的都是對陳夢瑩的審問。

“是的啊,卓遠哥,我昨天晚上見他很久沒回家就一個人出去找了,沒想到他竟然會暴斃在外面。”女人哭得梨花帶雨的看著簡卓遠。

明面上看得很清楚,這女人對簡卓遠有意思。

只不過這裡誰都知道,簡卓遠本人可是一個頂級鋼鐵大直男,最不喜歡近女色的那種,所以他根本就沒發現表小姨子的那點小心思,而是專心致志的看審問記錄。

“陳夢瑩女士,我們已經請來了你需要的人,你剛才想說的話,現在可以說了。”曲雯伊出聲提醒。

女人捂著嘴巴含淚看著曲雯伊,又看看簡卓遠,只是不敢去看過於嚴肅的李龍揚的臉,最後只能扭捏著低下頭,說出來的話帶著委屈的哭腔。

“趙喜聰家暴我 ,他,還有他背後的那些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想把魔爪伸向我兒子!我家小寶才六歲,他能懂什麼啊!卓遠哥,我,我昨天和他吵架了,他把我打暈了,然後把我兒子帶出去了,卓遠哥,你能不能救救我家小寶,求求你了。”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不是本案相關,卻在別的地方起了重要作用。

“趙喜聰背後的人是誰?你不必害怕,跟我們說就行了,我們會保護你。”曲雯伊說。

“夏桑,是夏桑,我有證據。”陳夢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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