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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走了？”京都國際機場，林琛只拿了一個旅行揹包，穿著簡單的灰色圓領T恤和運動褲，站在檢票口前。江亦辭、許知夏和陸玖都來了，站在對面。
林琛點了點頭，還是不捨地看向了最邊角低著頭的陸玖。許知夏小幅度地推了推陸玖的手，她抬起頭來，目光卻躲躲閃閃。
“抱一個唄。”江亦辭在一旁起鬨，看熱鬧不嫌事大。陸玖看著林琛，彷彿在徵詢他的意見。
林琛低了低頭，淺笑了一下，“抱一下吧。”他朝陸玖張開手，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陸玖看著他，彷彿在思考。許久，她小步上前，輕輕靠近他。
林琛輕輕抱住只到他肩膀的小姑娘。
“林琛，我會等你回來的。”陸玖小聲說。林琛怔了一下，笑了。
送完林琛，江亦辭和許知夏還要回一趟江家。老爺子知道他們回來了，說什麼都要他們回去一趟，不過他們還沒買回洛城的機票，倒也不著急，直接回去了。
“回到江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剛好到午飯時間，一家人都在等他們回來一起吃飯。
“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把婚禮給補回來？”看到兩人是一起回來的，江家上下都同時鬆了一口氣，老爺子更是打起了直球。
許知夏吃著一口飯差點兒被嗆到，江亦辭不動聲色把手邊的水遞過去。許知夏接過，小口小口喝著。
“應該快了。”江亦辭的回答讓許知夏再次差點嗆到，看向江亦辭的目光都有些疑惑和不解。江亦辭歉意地笑了笑，這件事，他的確沒有提前跟許知夏說過。
但確實是早有打算。
“別隻是嘴上說說，”老爺子撇了撇嘴，“我還指望著抱重孫呢，你不舉辦婚禮別人怎麼看我孫媳婦？”
許知夏：“……”倒也不必這麼著急。
江亦辭看向許知夏，眼角帶笑，暗示的意味很明顯。許知夏含著一口水，偷偷錯開他的目光。
“行，我早日給您安排重孫。”江亦辭身子往後一靠，手搭到旁邊人的椅背上，許知夏瞥了一眼他的手，時刻警惕著他不安分。而桌子底下，許知夏狠狠地踩了一腳他。江亦辭意外挑眉，直接拉住她的手。
！！！
然而，打算努力造人的江總，下午就接到了噩耗傳來的訊息。
顧景淮昏迷被送往醫院搶救！
江亦辭趕到的時候搶救室的紅燈還亮著，顧星離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焦急地不斷來回踱步，楊慧坐在走廊座椅上用手帕擦著眼淚，聽到腳步聲，還抬頭看了他一眼，眼角掛著一顆淚珠。
江亦辭沒空理會她假兮兮的哭相，抬腳直接走了過去。
“什麼情況？”顧星離眉頭緊鎖，搖頭，語氣很是一種不確定情況的恐慌，“還不知道，醫生正在搶救。”
江亦辭下意識去摸口袋，摸了個空，才想起來自己正在戒菸。顧星離一眼看出來他的小動作，沒說話，把自己的煙拿出來給他。江亦辭抬眸，有些意外顧星離這個“好孩子”竟然會有煙這種不良少年的標配。
“在戒。”江亦辭沒接，顧星離訕訕收回手。倆人靠著冰冷的牆站立，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門上的燈熄滅了，大門開啟，顧星離第一時間上前詢問情況。
“醫生，我爸的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拉下口罩，臉色不太好看，“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江亦辭看出來醫生的面色凝重，皺了皺眉，走過去，沉聲道：“醫生，您可以直接說。”
醫生看了眼兩位年輕人，嘆氣一聲，“根據我多年的經驗，應該是胃癌，你們可以先給病人做個全身檢查。”
“不用檢查，他有胃癌。”一直沒出聲的楊慧突然開口了，幾人紛紛看過去。
“今年年初確診的，他沒讓我告訴你們。”
醫院樓下的小花園裡，顧星離和江亦辭手裡都夾著一根菸，同時緩緩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
“胃癌麼？”江亦辭任由手中的煙燃燒，灼著手指，他動也不動。“嗯。”顧星離的心情同樣沉重，“中期，還可以治療。”
但其實兩人心裡都清楚，胃癌，全球範圍內發病率在惡性腫瘤中排名第二，死亡率位居第三。
直到晚上十點多，顧景淮才醒過來，首先看到的是守在床邊的顧星離。
“爸，您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顧星離著急又擔心，還有些對他終於醒過來的喜悅。顧景淮沒有回答，而是轉動脖子看向一邊靠牆而站的江亦辭。
江亦辭淡淡掀起眼皮看過來。
顧星離看出來了父子倆有話要說，沒說話，主動出去了。
“有什麼要交代的？”江亦辭走過去，語氣散漫。“我夢到了你媽。”顧景淮明顯中氣不足，說話的聲音很小。
江亦辭聞言挑了挑眉，“都這時候了，您還想著禍害她吶？”顧景淮沒立刻說話，他彷彿在蓄力，好一會兒才開口，“小野，我知道你心裡怪我。”
江亦辭沒有說話。
“但……”顧景淮劇烈咳嗽起來，江亦辭聽不下去，冷著臉給他倒了一杯水。顧景淮喝了水情況才好了些，坐起身，看著江亦辭。
真奇怪，江亦辭竟然和他有幾分相似的面孔。
顧景淮苦澀地笑了笑。
“小野，顧氏有20%的股份是你媽媽的。”結婚的時候，顧景淮把顧氏20%的股份轉到了江珩柔名下，和京都郊區的一套田園風別墅一起，作為他個人給她的聘禮。
哪怕她已經去世數十年了，顧景淮也想過將屬於她的東西佔為己有，而是打算留給她的兒子。
江亦辭輕嗤出聲，“您還是留著給您的親親兒子吧。”
按照以往，江亦辭將兩人的關係撇清，顧景淮早就急紅了臉，但今天，他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惱羞成怒，沉默半響，他語氣很輕，卻又像是格外沉重一般開口，“小野，你的確不是我親生的。”
江亦辭面色凝固了一瞬。
“您可終於承認了。”他輕笑出聲。顧景淮卻臉色凝重，重複道：“我做過親子鑑定，你的確不是我親生的。”
江亦辭……為什麼會有些心慌？
“我也不想承認，但你媽媽的確是背叛了我。”
“你閉嘴！”站在門外的顧星離突然聽到江亦辭極其憤怒的一聲，抬手按住門把，還沒開門，裡面的談話聲再次傳來。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媽背叛，你特麼顧星離出生的時候我媽剛和你結婚吧！”
顧星離默默收回手。
“阿離的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顧景淮小聲說。他的確不知道的顧星離的出生，更不記得自己和江珩柔之外的任何人發生過性關係，但和顧星離的親子鑑定，又的的確確說明了他們是親父子。
顧星離站在走廊盡頭的陽臺上，一根又一根地抽著煙。
那兩份親子鑑定他看到過，如顧景淮所說，他是顧景淮親生的。原本他以為是做鑑定的醫生弄錯了標本，又自己去做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他的確是顧景淮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