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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椒說這句話時，看著我說的。
我眼神微動，睫毛不受控制微微抖動，我知道阿椒一直都這麼清冷、冷情的一個人，他不會為誰停留、不會為誰改變自己，甚至，我懷疑不會有人能夠走進他的心裡，捂熱他的心。
阿壯喃喃地說：“我知道.....了......”
阿壯看了我一眼，踉蹌著轉身離開。
我怔了怔，跟著也轉身欲離開，突然我的手被拉住，“你生氣了？”阿椒問。
我沒有回頭，悶悶地說，“沒有！”
阿椒在我的身後嘆一口氣，“對不起，我有我不得已的理由！”
我：“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釋。”
阿椒走近一步，扳過我的肩膀，讓我看著他，他微微彎下腰，帶著眼眸裡的星星對我說：“阿音？你也希望我去頂替巴爾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不說話，我問：“如果我要你去，你會答應嗎？”
阿椒沉默。
我自嘲一笑，“阿椒，沒有人能走進你的心裡對嗎？”
阿椒持續沉默。
我：“阿椒，如果你待夠了，你就離開吧，回去屬於你的世界，我......”
我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如果一個人的心註定是冷的，耗費再多的時間也無濟於事，我從前覺得，只要阿椒在，每天能看到他就是開心的。
可是我們兩個人已經變得越來越陌生，再也回不去從前那樣相處的時光。
都怪我，我不該起了那樣的心思，又或者，如果我就藏起心思，不讓他知道，也許我們仍然是無拘無束、自由開心的，沒有非分之想的男女多好。
所以我不想再讓彼此兩個尷尬，也許分開才是好的。
既然阿椒註定會回去他的世界，不如讓他早點走，我傻傻希望他留下又有什麼用，長痛不如短痛，也許一個月或者兩個月，我會漸漸淡忘的。
他也許會記得曾經這段不值一提的插曲，而我的金魚記憶，恐怕我會忘得一乾二淨。
這樣也好。
我想通了，掙脫阿椒的手，走了出去。
第二天，正是十年一度的節日慶典大禮的日子。
我們早早來到十村八寨舉行節日慶典的大型祭祀場地。
我們村不少人在討論，“怎麼巴爾祭祀還沒有來啊？他不是一直都最積極祭祀活動典禮的嗎？”
“是啊，你們沒發現嗎？從昨天起巴爾祭師就鮮少出現了，是不是咱們村出了什麼事情嗎？”
“不會吧，能出什麼事？也是隻是巴爾有事耽擱了吧？”
“哪能有比祭祀活動大典更重要的事？謝天謝地，希望我今天的舞步不要出錯才好！”
阿壯突然開口，“大家安靜，今天我們只要按照平時訓練的正常發揮就好，你們看村長和族中長老們都已經入席祭祀典禮了，今天的活動我們村不會出意外的。巴爾肯定有辦法的。”
阿壯作為男舞領舞，又是村長的兒子，他說的話肯定有分量，大家很快信服並安靜下來。
祭祀活動開始，這次十村八寨的所有村長以及村裡說得上話有分量的族長、長老、祭師們都出席，慶典典禮辦得盛大而隆重。
祭天儀式、求神拜神儀式完成後，十年以來最期盼的十村八寨鬥舞環節即將拉開序幕。
十村八寨的祭師領頭，站在每隊的最前面。
而鬥舞的鑼鼓聲已經開始響起，只有我們村祭師的位置空無一人。
阿壯此時無法淡定了，我看到他拳頭緊握，渾身僵直，死死盯著廣場進場的方向，期盼著那個位置能夠出現想看見的人。可惜遲遲未有人出現。
我握住阿壯的手，輕聲說：“阿壯哥，你也別自責了，這也不怪巴爾，盡人事聽天命。”
阿壯動容，“阿音，雖然是這樣說，可是我多希望阿椒能出現。”說著他回握我的手。
我手指一僵，垂眸，阿椒明明那麼衿冷孤傲的一個人，他會從天上下凡到人間著滾滾紅塵嗎？
我是沒有信心的。
不得不說，十年一屆的鬥舞大會，十村八寨都不是吃素的，看得出都經過了勤奮努力的排練，幾乎每個村寨都拿出了最新的歌舞來比賽。
巴爾原本一心想做到極致，結局不盡人意，勤奮到極致遭到反噬，卻到最後一刻無法上場，實在讓人唏噓。
“好！”
“喝！”
“太精彩了！”
我們村排在最後一個上場，這是阿壯在鬥舞比賽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他已經偷偷跟組委會溝透過，只能無限拖延我們上場的時間，萬一有奇蹟發生呢？
前面已經上場了十七個村寨了，這一屆鬥舞比賽每個村都鉚足了勁展示了最風采的一面，每上去一個隊，阿壯的臉色便沉下幾分，眼看就要輪到我們最後一個村上場了。
“巴爾祭師怎麼還不來啊？”
“他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這可如何是好啊？沒有巴爾祭師的話，誰來彈琴，誰做我們的領舞啊？”
“那我們這次豈不是白排練了，我們可是默默練習準備了十年啊，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村裡有不少人幾乎快崩潰了，這是村裡每個人都期盼的榮譽，十年如一日的訓練就是為了全村爭光，如果因為少了祭師和琴師、領舞這個身兼三職，這個最重要的人，我們的努力都付諸東流，我們村也將淪為笑柄。
“阿椒！”阿壯急得一拳打在柱子上，他一直認為阿椒是個講義氣、爽朗的人，他和阿椒已經成為投緣的好兄弟，他不知道阿椒為何不願意出面幫忙，難道他冷面冷心到如此地步？
我已經不做任何希望，我默默注視著臺上的比賽，只能做最壞打算了，如果沒有祭師領舞，沒有祭師的琴音，那麼我們村只能心裡默記節拍，跳一場啞舞，那必然會動作整齊統一不了，搞不好變成群魔亂舞一氣，與其在臺上出醜丟人，不如棄權。
我看向坐在村長席上的村長和長老們，我正想拉住阿壯，跟他提議讓他去找他阿爸，宣佈我們村棄權，突然我們村身後的人群之中有人喊出來起來：“看！祭師來了！我們村的祭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