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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
與現實世界相反的時間，現在的夢境是早上，正如林賽所說，在湖邊不遠還真的出現了兩座大山。
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在屋頂負手而立，銀色的長髮懶散的披在身後，清俊的面龐在光下顯得愈加俊美，腰上彆著一根短竹竿，嘴裡還叼著一片葉子，他正閉著眼睛感受世間萬物的呼吸。
他似乎感受到來人，緩緩睜眼，一雙湛藍色的眸子如海中精靈般直入人心，清冷的嗓音在高處傳來。
“你就是林賽的學生，楊西西。”
楊西西：“........”
“是，想必您就是老師說的“補習老師”吧。”
青衣男子皺眉，抽出腰間的竹竿居高臨下的指著那無禮的女子，一抹青幽色的仙氣繚繞在他的周身，額間一枚印記若隱若現，而楊西西只是被竹竿一指便渾身發冷，就連關節處縫合的疤痕都在冒著冷意。
“再說一次。”
無聲的威壓在百會穴處蔓延周身，楊西西抬起臉向上看去，正好與青衣男子對視，看見他的銀色長髮時暗道不好，他就是老師說的，披著人皮的狐狸。
“學生楊西西見過風渡苦仙師，風先生晨安。” 楊西西不卑不亢的回道，額頭上冒著冷汗，身姿挺拔即使腰已經被寒意侵蝕的生疼也沒有彎下一分。
風渡苦冷冷一瞥下面的女子，手裡的竹竿浮於空中，緊接著他也不見了，楊西西身上的寒意在竹竿浮於空中時消散。
下一刻竹竿出現在楊西西眼前，風渡苦也隨之出現。
“這個術法您會教我的對嗎。”此時此刻楊西西的求學欲達到巔峰，全然忘卻剛才那人釋放威壓欺負自己。“老師說過了，我要是有想學的你們沒教，等她回來就跟她告狀。”
風渡苦：“......”
“好，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和睦相處，我好好教你，你不準告狀。”
“而且你不能給我施加威壓，你知道的，我受了委屈一定會找老師訴苦的，我會說風先生有事沒事就給我施加威壓就知道欺負我。”
看著耍無賴的楊西西，風渡苦透過她彷彿看見了林賽，那年，天真浪漫的魔女來到仙宗交流學習，自己不喜歡這個外國人，於是和其他師兄地一起合夥欺負她。
受欺負的魔女依舊笑著，見到陌生的法術還好奇的求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可以教我嗎，等問完了學會後就直奔長老殿跟師尊告狀，說他們合起夥欺負她。
“但是師尊伯伯，我在他們欺負我的時候學會了這個法術，是不是應該獎勵我呀。就把他們的月利靈石獎勵給我怎麼樣，一來獎勵我聰明伶利，二來懲罰他們天天欺負我。師尊伯伯您看，我的頭髮都被燒著了。”
簡直就是一個笑裡藏刀的小惡魔。
他的心裡一片柔軟，思慮過後還是決定對這孩子不要太嚴肅才行，要不然她會跟我生氣的，她生氣起來那可是連床都上不了。
風渡苦裝作思慮很久才妥協道：“可以，不過你得先上了那座山我才會正式教你。”
湖邊的兩座山都高聳入雲，這樣看上去，頂上的湖面好像更高了。
“風先生，你說湖面上是什麼？”
“和這裡一樣，只是沒有這麼大，看見那個湖了嗎。”他指著湖那邊，“我們現在就在湖下面，這裡算是一個異空間，它只不過是和你的夢境相連線罷了。”
楊西西抬頭看，她想，要是學會了御劍飛行，是不是就能飛上去看看，看看湖面上的世界。畢竟拿著掃帚飛不了這麼高。
“風先生，我沒話問了。”她跑到鞋櫃旁拿了個掃帚，坐在上面就打算飛上去，可無論她怎麼唸咒，掃帚卻怎麼都飛不起來。
當她看見風渡苦掐著訣盯她才發現不對勁。
這個傢伙居然不讓我用掃帚飛上去，記下來了，回頭就跟老師告狀。
“別總是依賴掃帚，我們走上去。”
這兩座山是風渡苦按照仙宗的主峰凌霄峰復刻過來的，一踏上石梯，楊西西就聞到了山上那奇異的幽香。
溪流穿竹海而過，依稀能見到幾個歇腳的小涼亭，時不時還能聽見幾聲鳥鳴在山谷之間迴盪。
風渡苦一路走一路摘路上的花草，楊西西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在現代都市裡很少這樣的山林了，特別是小動物們看見人就親近的貼過來。
現在抱住楊西西小腿的山貓已經是自她上山以來的第六隻了。
“它們喜歡你，你身上有她的氣息。”
“誰？”
“林賽。”
他回頭，盯著抱住楊西西的山貓說道：“別抱了，她不是林晚。”
山貓這才委委屈屈的鬆開爪子。
“你是被她縫合後復活的，她縫合你的那些線都沾了她的血，魔女的血能讓你像她一樣使用魔力，而這幫傢伙是聞到你身上那些線的味道才圍過來的。”
“你說的是老師，怎麼跟貓咪說的卻是林晚？”
她這一問就勾起了風渡苦的回憶，記憶裡的小惡魔在層層封印中掙扎出來，他好像又回到了一百年前的那個早上。
那時，凌霄峰還有幾棵楓樹，每到晨時颳風就會隨意的落下幾片血色楓葉。
晨間五點是眾弟子的早課時間，上課長老是輪班制，初十這天正好輪到風渡苦的父親也就是仙宗宗主。
一般到這天都沒人敢遲到，誰敢在宗主主持的早課晚到啊，大家一大早就會到教室坐好。
只有一個火紅色頭髮的姑娘遲到了，她的辯解理由是，你們凌霄峰太美了我在英國沒見過，多看了幾眼就遲到了。
當然沒人相信，誰不知道她昨晚偷溜下山跑到妖界去玩了。
宗主顧念她是好友之徒也不便罰她，於是當著全部弟子的面開她玩笑。
“總愛晚到，我又不好罰你，不若你在這便跟我姓，叫風林晚可好？”
紅髮姑娘笑得天真，咧著嘴雙眼眯眯，“跟師尊伯伯姓嗎，好呀，看風渡苦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風渡苦欺不欺負你師尊伯伯可不知道，但是師尊伯伯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啊？”
“現在風林晚得去峰頂抄宗規一百遍，要是下次再遲到可就得抄一千遍咯。”
大家都在笑她，在那之後，沒有人再在宗門裡叫她林賽，而是風林晚。
“那是她的外號，很久之前取的了。”風渡苦示意楊西西跟上，“走快幾步，現在夢境時間是六點，我們十分鐘內要到峰頂。”
話落，他提氣輕身騰飛于山林之間，幾下便失了蹤影。
楊西西也不甘落後，她隨意的踢斷一根比較瘦弱的竹子，把竹子當成掃帚騎，誰說只能騎掃帚了，只要是棍子她都能騎。
果然，到達山頂後，離頂部的水面近了不少，甚至能看見上面模糊的太陽。‘
山頂上繚繞著不少霧氣，風渡苦原地坐下，楊西西也跟著過去坐下。
“閉眼，感受你身上那九根血線，從脖子開始直到膝蓋，你會感受到它們在幫你吸周邊的靈氣，在你感受到後就入定。”風渡苦邊說邊拿竹竿點在她身上，“不用擔心時間過久，到時候我自然會把你從夢境裡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