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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鄭晴風頭髮凌亂,衣衫都是泥巴和髒雪,往地上滴水。看著著實狼狽。
她眼神冷漠的對上那雙風流含情的丹鳳眼,視線落在那張淡櫻色的薄唇上。
看著嘴唇的顏色,估計上次的藥是起了效果,想來不舉之症應該是大有改善!不過看著貴公子見自己這狼狽樣子,居然笑得那麼開心,她心裡就不痛快。
這人是忘了自己還有難以啟齒的秘密在我手上?
裴臨川一臉戲謔的看著狼狽不堪的鄭晴風,輕勾著好看的唇,心裡愉悅地好似打著獵的狐狸一般。
上次讓他在那冰石頭面前出了大丑,沒想到這次輪到自己看她灰頭土臉的出洋相,那白皙的冷臉上沾著土,頭髮裡還插著幾根草,滑稽死了。
裴臨川正一臉得意,忽然見鄭晴風冷眸微眯,眼神若有所思的在他身上瞟來瞟去,上下游離,嘴角勾著耐人尋味的笑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表情一僵。
該死,怎麼忘了這女人還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鄭晴風正欲開口,裴臨川卻搶先開口道:
“晴風姑娘,天寒地凍的,快上轎子裡來吧!”說著從轎子裡伸出一隻修長勻淨的手來。
鄭晴風這才注意到這世家公子居然是坐著一頂十分精美豪華的八抬大轎,與這窮鄉僻壤的山野小路顯得十分格格不入,一頂轎子幾乎把整個路都佔完了。
鄭晴風又視線落在他的手上,掀起喊寒潭般冷淡的眸子,淡淡道:“多謝裴公子好意,我走路就行。”
她身上衣衫溼得溼、髒得髒,可不想和那華貴的公子共乘一轎,也免落人口實。
說罷,鄭晴風便轉身朝永定村的方向走去,裴臨川的手落空,有些尷尬的摩挲了一下手指。便收了回來,轎簾落下的瞬間,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的冷意。
一行人走在半路上,就見前面烏泱泱的來了一大群人,鄭晴風一下就認出來是永定村的村民。
原來孫老頭方才逃跑是去村裡兒搬救兵,他一把年紀跑的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半路都不敢歇一下,衝進村裡就大吼著“醫仙有難”。
村民們見了急忙通知鄭大虎,很快村民就糾結起來,連每家每戶的狗都沒落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興陽村的方向趕去,陳氏也跟著隊伍急得直掉眼淚。
鄭宣心急如焚的衝在最前面,老遠就見到鄭晴風,立馬就衝了過來,一臉的著急和關切。
“晴風妹子,你沒事吧?”
鄭晴風見了熟悉的人,冷著的臉頓時粲然一笑:
“鄭二哥,我沒事。”
後面豪華的八抬大轎的人聽見動靜,猛地一掀簾子,裴臨川臉色鐵青、眼神輕蔑高傲地將來人打量了一番,又賭氣似的“唰”地一聲扯下簾子。
對自己冷眉冷眼,對個山野村夫笑得那麼開心,果然就是村姑!沒見過世面!自己可是名滿京城英俊風流的裴家公子!她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為我茶飯不思?
鄭晴風當然是不知道那轎子裡的貴公子,因為自己不坐他的轎子,已對自己的風姿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她只想快點回家,換下這身又冷又溼的髒衣服,再好好沐浴。
緊接著村民和陳氏都跟了上來,陳氏見晴風安然無恙,心才落了地。然後被抓的那幾個歹徒就沒那麼好運氣了。
被群情激憤的村民打了個半死,要是不衙役攔著都給活活打死了,被押走到時候村裡幾隻大黃還咬住幾人的小腿不撒口,勸了好半天才松。
鄭晴風到家收拾妥當之後,夜已深了,裴臨川依舊還在鄭家的堂屋裡等著他。
知道他來所為何事,鄭晴風頭髮水氣未乾,便披著軟毛織錦披風去見他。
裴臨川百無聊賴地一手撐著額角,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風流俊逸的臉上神色淡淡,狹長的鳳眸裡倒映著微微跳動的燭火,眼波流轉間,好似水映星。
門“吱呀”一聲開了。
他抬眸看去,只見少女玉容風姿,身姿娉婷,未乾的烏黑秀髮,氤著水氣,更襯著眉如墨畫、眸色深沉,白皙的小臉埋在軟毛領子裡,倒是憑添了幾分柔弱可愛。
她清冷冷的,好似月光,不知心裡也是不是這樣涼薄。
裴臨川望著眼前少女,一時想的出神。
“裴公子,你的腎虛不舉之症應是好了不少吧!”
鄭晴風面無表情的發問,令裴臨川臉色瞬間難看,立馬從幻想中回過神來。
得,這女人不是心冷,是嘴毒。
鄭晴風說著便大方落坐、掀眸定定看著臉色有些許尷尬的裴臨川。
昏黃的閃動的燭火中,裴臨川的臉不由自主的有些微紅,垂著眼睛,只點了點頭。
“有和人試過嗎?感覺怎麼樣?”少女眸光清漣,語氣平靜,對面的俊逸的貴公子眼神反而有些不自在的閃躲,又故作鎮定的誠實道:
“聽你所言,雖然已經有了感覺,但不敢縱慾,所以沒有。”
“很好,把手伸出來吧,我再看看。”
裴臨川撩起衣袖,將手腕放在手枕上,明明想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眼神又忍不住悄悄看向女子。
昏黃得燭火中,她低垂著眼眸,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睛上透下一小片陰影,看不清她眸中神色。
他的手腕傳來她指尖微涼的觸感,一點一點的摩挲著,卻讓他的心也跟著有些熱熱的發癢。
一時的靜謐,又讓這位年輕的公子微微失神。
“你的腎虛其實是因為中毒導致的,上次開的藥就是解毒和疏通經絡的。”
鄭晴風脈診完畢,抬眸看向裴臨川,聞言裴臨川立馬回過神來,眸光閃了閃了,隨後不可思議道:
“中毒?”
“對,你體內有陰毒,上次沒跟你說,不過上次的藥療效很好,寒毒祛了大半,體內還殘留一些餘毒,我在給你開點祛毒的藥,和幾副溫腎補陽的藥,很快就能好。”
鄭晴風語氣輕快的說著,一邊寫著藥方,忽見對面沒動靜,便抬眼一看,卻見原本慵懶矜貴的公子,此時面色冰冷,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眼底透著一股冷意。與平時散漫的樣子截然不同。
鄭晴風微微一愣,裴臨川察覺到她的眼神,隨即又換上那副熟悉的慵懶淺笑。
“如此,便多謝晴風姑娘了。”
裴臨川細長的丹鳳眼裡含笑,淡櫻色的嘴角勾起一絲漫不經心的弧度。
燭火的倒影,映在他好看的眼裡,只見他眸色深了深,緩緩道:
“你有何求,我都應你。”
“無妨。”
眼前少女,依舊面色平靜,眸光波瀾不驚,語氣淡淡道:
“說好的義診,怎可反悔,你若真想送什麼,就送我個人情吧,我日後再討。”
鄭晴風說完,自己也覺著好笑,不由得輕笑一聲,看向對面的人的眼神,依舊眸色清亮。
裴臨川定定看著她,眸光幽深的閃了閃,也輕笑起來:
“你倒是很會討東西。”
說罷,拿過方子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裴臨川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停下來,轉頭問道:
“你去京城,本公子來接你如何?”
鄭晴風眨了眨眼睛,疑惑了一下道:
“順天府府尹曲淳義曲達人回來接我,就不必麻煩裴公子了。”
聞言,裴臨川鼻孔裡輕哼一聲不屑道:
“哼,那個窮鬼老頭也能跟我比?”
說完拉開大門,徑直離去,留下鄭晴風望著他的背影,臉上有些疑惑但又覺著好笑。
裴臨川在她眼裡就是個放蕩不羈的富二代,喜歡處處擺闊還攀比,想著今日積雪山路上的八抬大轎,也就只有他這種人才幹得出來。
鄭晴風笑著,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疑問,裴臨川似乎今日只是帶了衙役和繳付。
今日生死危急的時刻,又是哪裡來的飛出來的箭呢?
一夜風雪呼嘯,她帶著疑惑和疲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