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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撥開雲天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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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靠海,冬日潮溼陰冷。尤其是冬至後,寒冷更是難耐,比之塞北邊境的苦寒,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它不會像北方那般有千里冰封,萬里飄雪的壯麗。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從未見過雪花飄落的樣子。

陸晚瓶很小的時候,被人欺負了,嚷著要爹爹時。殷雲霓就安慰她,爹爹去京城做大官了。只要她乖乖聽話,長大了爹爹就會來接她去京城。

那是會雪的地方,像鵝毛雪、像柳絮洋洋灑灑地從空中落下,將整個世界都裝點成銀裝素裹的模樣。

陸晚瓶沒見過雪,只在書中讀到過“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做飛花”的浪漫。

她睜開眼時,屋外很安靜。窗戶被風吹開了,簌簌飄著雪花。

點綴在院子裡桃枝上,像春日梨樹上潔白無瑕的梨花。一簇一簇,競相爭豔。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夜與人都沉浸在睡夢中。不知道臨安迎來了百年的第一場雪,在悄無聲息中裝點了新春的第一個夜晚。

“醒了,還難不難受?

燭淵的聲音輕聲響起,頎長的身影走到窗戶前,伸手將窗扇關上。

“不要關,是下雪了嗎?

陸晚瓶的聲音如蟲蠅一般細小,眸子好奇的看著窗戶外的雪花。

洋洋灑灑,綴滿了漆黑的夜空。

“風大,不冷嗎?”

燭淵猶豫了幾分,還是將窗戶關上了。緩步折回身,坐在床邊,伸手向陸晚瓶的額頭上探去。

還有些發熱,但是她整個人臉色很好。紅潤得像是施了脂粉一般,眼睛又黑又亮。

健康得不像是一個昏迷了近乎一個多月得的,好像隨時都能起來,躥下床去圍著臨安城跑上兩圈。

“我想要出去看看可以嗎?

她抬頭看著燭淵,身上並不冷,反而是泌著細細的熱汗。光潔的額頭上鬢髮被濡溼,乖巧的伏著。

“好,我們穿了衣服去好不好?”

燭淵面色平淡如常,走去衣櫃前翻出了一早就備好的襖裙和狐裘。

對於陸晚瓶的甦醒,他想過了許多種可能,自己會如何激動,欣喜若狂。卻沒想過會像現下如此的平靜,只是心中忽然有了劫後重生之感。

又像只是尋常夫妻一般,夜裡下了雪。睡夢中的妻子忽然醒過來,發現屋外下雪了,喜的想要出去看雪。平靜又溫馨,卻貼慰人心。

“外面冷,小心凍著。我們都在等著你醒過來,小糖的爹爹還給你留著除夕的炸肉和餃子。餓不餓,想不想吃?”

燭淵像裝扮瓷娃娃一般,幫著陸晚瓶套上一件又一件裙衫,直到最後將狐裘罩在她的身上。噙著淚的眸子微微一顫,終是沒忍著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小姑娘。

“陸晚瓶,你知不知道我怕你醒不過了,又怕你醒過來。”

“我……我沒事了啊,你看我可好了!”

陸晚瓶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在燭淵眼前晃腦袋。轉身拉開門,走到了院子裡。

大雪已有三尺之深,腳踩上去便沒過了腳踝。在綿軟的雪堆上留下一串又一串小小的腳印,燭淵站在屋簷下看她。

心想眼前的人若是一隻小貓的話,那她身後的小腳印一定會變成一串串可愛的梅花印。

陸晚瓶真的很喜歡雪,歡喜的像沒見過世面一般。拖著狐裘,繞著院子一圈圈的走。將雪地都踩花了,留滿自己的腳印才心滿意足的停下來。

片刻之後,她又仰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天空。用滾熱地臉頰就迎接那冰冷地雪花,雪花在眼中溯回如同能夠穿越時空一般。

一直到看夠了,她才低下頭來,目光落在了院子裡的石桌上。桌上是唯一還乾淨,未遭“蹂躪”的白雪。陸晚瓶走過去,忽然間一頭紮了下去。

“陸晚瓶你幹什麼!”

燭淵驚呼,看她那莽撞的模樣怕磕到腦袋,趕緊奔了過去伸手將陸晚瓶拉起來。

可是她就是不起,將臉埋在雪中,不知在做什麼。

“陸晚瓶,你怎麼了?”

燭淵強行將她拽起來,問話聲也將另外屋子中的羅宇和裴少雲驚醒了。

裴少雲聽見燭淵的說話聲便知道是陸晚瓶醒了,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的他有些難以描述自己的心情。

如同燭淵所說的一樣,既希望陸晚瓶能夠醒來,又怕她醒不過來。

所以他只是安靜地躺在床上,側耳聽著屋外的說話聲。

而羅宇卻不同,一聽見陸晚瓶的名字,立刻一個鯉魚打挺地從床上爬起來。

“公子,是大小姐……”

歡喜的聲音在拉開門的那一瞬間,忽然又生生吞了回去。

院子立在雪夜中的身影將陸晚瓶拉起來,只見她眉眼間都掛著細細的雪漬,紅唇貝齒間銜著一撮晶瑩透體的雪花,冰冰涼涼地在她唇上融化。

“在幹什麼?”

燭淵好笑的問道。

“好涼快啊!”

陸晚瓶眯著眼睛笑起來,像是得了什麼歡喜的寶貝一樣。

她的臉頰還是滾燙如火,雪花瞬間就在臉上融化成水珠。溼漉漉的掛在她的眉眼上,潤著她的紅唇,像是初經過雨露濯洗過的春桃花。

“陸晚瓶……”

燭淵的指腹撫上那抹紅唇,在她再歡喜的抬頭用臉接雪時,他猛然俯身湊了上去。

冰涼的雪花頃刻間變成溫熱又柔軟的唇,吮吸著她朱唇上的雪水。

“唔……”

陸晚瓶嚶嚀一聲,已是退無可退,無措的手揪著燭淵的衣服,像只受驚的小鹿一樣掙扎。

小腹底下很快升起灼熱同瘙癢,這樣的感覺她已經很熟悉了,只想往更是冰涼的地方去。

顯然這個地方並不是小殿下,而是漫天的大雪,冰冷的雪地。

她有些害怕這樣的感覺,慌亂中張嘴咬了那雙肆意侵犯的唇。血腥瞬間從口腔中瀰漫出來,陸晚瓶本能的去吮吸了腥甜的傷口。

只是她並不知道自己樣的本能從何而來,害怕地推開燭淵,跌跌撞撞地一步一步往後退去。

“你別過來!”

她伸手指著燭淵,如避洪水猛獸一樣。

身子的異樣開始越來越強烈,肌膚生出撕裂感來。就連臉頰好似也要龜裂,再次滲出血來。

陸晚瓶昏迷的那段時間,最嚴重的一次便是從頭到腳,全身龜裂,無一處完整包括她的臉。

那次連燭淵也差點以為沒救了,用龍血幫她癒合傷口也沒用。可數日後,她又奇蹟般地癒合,生出新的肌膚來。

“陸晚瓶,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燭淵不顧她的斥責,幾步衝上前去抱住陸晚瓶。那人在聞見他嘴唇上的血腥,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吮吸。但又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埋頭在他的懷裡大哭。

“別怕,可以的。”

燭淵並未說是什麼可以,只是緊緊的抱著滾燙的人。但很快,那聲可以的便明白是什麼了。

陸晚瓶像是覓食一樣,拱著她毛茸茸的腦袋,撥開燭淵的衣服鑽了進去。

“陸晚瓶吸,吸到了你不痛了為止。”

這話是陸晚瓶第二次聽了,第一次她不願意,因為龍血血腥難以下嚥。

可是現在她喜歡了,喜歡那樣的腥甜,能夠安撫住她躁動的心。

她餓了。

“對不起……”

陸晚瓶殘存這最後一絲理智呢喃出聲,碎在風雪裡的聲音一落下。燭淵只覺得胸口一陣絞痛,鋒利的牙齒便要在胸肉上。懷裡的人像只餓極了的野獸,大口吞食著他的龍血。

因為燭淵背對著屋子,所以羅宇並沒有看出來兩人在做何事。只能看見燭淵源緊緊的抱住了陸晚瓶,那個才剛剛甦醒過來的人。

於他來說,那是失而復得的寶貝。所以羅宇便默默的退回了屋子,輕手輕腳的將門關上。

心下開始琢磨,明日一早去哪兒賣些上好的牛肉來,好給陸晚瓶補補身子。

次日,雪後的暖陽從窗戶外鑽進來,閃在陸晚瓶的眉眼上。

她幽幽轉醒過來,屋外已經響起了羅宇的掃雪聲音。而燭淵源在床榻邊上趴著,還未醒過來。

陸晚瓶渙散的眼睛盯了一會兒陽光中的浮沉,轉頭目光便落在燭淵的胸口上。

雖然是用手臂枕著腦袋遮住了,但還是能夠一眼看見他胸口上血跡。

疼……疼嗎?

陸晚瓶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是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床邊的人還沒醒,她從被子裡抽出手,緩緩地向那胸口探去,指尖摸到溫熱的濡溼。腦子開始迷迷糊糊地想起來昨夜的事,直至她完全想起來,眼中的淚珠一下就掉了出來。

燭淵其實在她伸手摸到自己的時候就醒了,卻一直未睜開眼睛。

聽著陸晚瓶的啜泣聲,在她試圖收回手時,猛然伸出大掌拽住她的手。然後抬起眼,目光灼灼的看著那雙為他哭泣的眼睛。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但沒人知道他擔憂著陸晚瓶,也喜歡看她為自己哭泣。

他很愛她的眼淚,讓他覺得撥開了雲天,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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