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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護士那慌亂的神情，姜羽凡輕言細語的說道。
“怎麼了？慢慢說。”
深吸一口氣，小護士的心情平復下來，對著他說道。
“姜醫生，041的病人跳樓了！”
跳樓？姜羽凡心中也震驚，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作為醫生的他也明白，無論在哪個醫院，病人跳樓可不是小事兒。
姜羽凡腦中迅速搜尋剛才看的病歷報告。
041號病房的病人，陳大偉。
思索完，姜羽凡快步向門外走去，小護士跟在他身後一併走出房間。
而門外，走廊上已經擠滿了人，醫生，護士，他們都著急忙慌的向樓下跑去，姜羽凡也跟著他們下了樓。
一路上，姜羽凡腦中都在想一個問題，陳大偉，怎麼會跳樓呢？
其實這麼想也無可厚非，從剛才的病歷報告來看，陳大偉進入病院已經多年，他的精神狀態是諸多病人中最穩定的，平常待人溫和，而之前的姜塵凡也和他一對一接觸不少。
從種種來看，陳大偉根本就不像個精神病人，只需要院長的同意，他便可以出院，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跳樓自殺了？
樓下，早已有人報警，綠化花壇邊警察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警戒線外圍滿了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幾個在最前方的小護士透過人群往裡看了一眼，便捂著嘴急忙向後退，來到另一個花壇邊嘔吐。
姜羽凡也跟著眾多醫生護士來到樓下，他看向前方。
這警戒線，未免拉得太長了。
前方的警戒線足足圍了三個花壇，他穿過人群來到警戒線邊緣，往裡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堆碎肉，陳大偉被摔的稀碎！整個身子在最中央變成一堆爛泥，骨頭和血肉堆積在一起，成爆炸的方式向四周擴散，三個花壇的地盤，全是他的血肉，有些緊貼在花壇的瓷磚上。
姜羽凡看向腳下，那裡有一塊粉紅相間的塊狀物，不知道是什麼，但在警隊待了這麼多年，姜羽凡卻知道，甚至能感覺到那東西尚存的餘溫，不止是他，有經驗的醫生都皺著眉看著地上的東西，空氣中夾雜著花香，以及...血腥味。
而中央肉堆裡，一顆黑白相間的球狀物體，正對著他的方向，但姜羽凡特別冷靜，並沒有噁心和害怕，只是為這麼一個生命的消失感到惋惜。
“姜醫生。”
一陣聲音傳來，姜羽凡感覺有人拍他的肩膀，回過頭，一個頭發花白，戴著眼鏡面容慈祥的老人出現在他眼前。
隨後老人拉著姜羽凡走出了人群，來到一邊，姜羽凡腦子頃刻間浮現出這老人的身份和名字。
“李院長。”
姜羽凡禮貌的叫道，眼前這人正是溪元精神療養院的院長。
李院長放開了拉著姜羽凡袖子的手，隨後說道。
“姜醫生啊，陳大偉雖然是你的病人，但這件事和你的關係不大，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
姜羽凡聽後，心裡也知道李院長為什麼這麼說，從剛才的病歷報告上了解，自己是陳大偉的主治醫生，但這不屬於醫療事故，自己並沒有責任，點點頭，說道。
“我明白，院長。”
李院長嘆了一口氣。
“那就好，唉...真是可惜啊，我本想今天下午給陳大偉批出院申請的。”
李院長又拍了拍姜羽凡的肩膀。
“好了，我還要去配合調查，你不要多想。”
隨後，李院長向著警方那邊走去，姜羽凡回頭看了一眼擁擠的人群，向著樓上走去。
在樓梯拐角處，他看見剛才那個小護士蹲在那裡，姜羽凡想起，這小護士也算他的助理，名叫張夢婉，剛才跟著自己下樓，然後就沒看見她了。
張夢婉也看見姜羽凡，喊了一聲。
“姜醫生。”
“小婉？你在這裡幹嘛？剛才跑哪兒去了？”
張夢婉蜷縮在角落，怯生生的說道。
“我...我不敢看，我跑下去又跑上來了，但樓上沒人，都是病人，而且041病房的房門大開著，我害怕，所以就在這兒等你....”
跑下去又跑上來了？
姜羽凡扯了扯嘴角。
“你還真是閒啊。”
姜羽凡嘀咕了一句，接著上樓，張夢婉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你這麼害怕，幹嘛來這當護士？工資又低還危險。”
姜羽凡繼續向上走，沒回頭的對張夢婉問道。
張夢婉也是一愣，緊接著回道。
“為人民服務啊。”
姜羽凡聽見她這麼回答，身子頓了一下，沒有說話，繼續走。
為人民服務？
自己好久沒聽見有人這麼說過了。
不知不覺，姜羽凡又想起警隊的那些傢伙，和自己剛加入警隊時，意氣風發的宣言，此刻他思緒萬千。
在姜羽凡辦公室的上一層便是041病房，姜羽凡打算上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陳大偉死因的些許線索，張夢婉不敢上來，姜羽凡只好叫她先去自己的辦公室休息一下。
041的病房外，並沒有人，警察和醫生都跑樓下去了，警戒線拉在門口，姜羽凡透過病房的觀察窗向裡望去，裡面一片狼藉，床單凌亂的搭在地板上，大部分被染紅，而牆壁上還有未乾透的紅色。
最令姜羽凡注意的是，窗戶邊的地板上有一大攤血液，有東西浸泡在裡面，姜羽凡思索了一會兒，離開觀察窗，在走廊上左右望了望，隨後拉起警戒線鑽進了病房。
病房裡，姜羽凡小心翼翼的靠近窗邊，儘量不讓自己踩到紅色的液體，來到窗邊，他蹲下看了一會兒，隨後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是什麼了，那泡在血液裡的東西是陳大偉的耳朵，切面整整齊齊。
割耳朵？
一個決定跳樓自殺的人為什麼割下自己的耳朵？
加入警隊這麼多年，雖然只是一個心理醫生，但耳濡目染，早已讓他學了些本事，特別是觀察與推理。
站起身，姜羽凡看向窗戶，精神病院，不管多低的樓層，防盜欄肯定要裝的，而且比一般的更為堅固。
但現在窗戶上的防盜欄鐵桿卻斷了三根，而且是向內彎曲。
姜羽凡看著那斷掉的鐵柱，他打算用手摸摸，但想起樓下人多，被人看到就不好說了。
“這好像是...硬生生掰斷的。”
這個想法冒出，姜羽凡也有些震驚，房間裡什麼都沒有，陳大偉能掰斷三根加固的鐵柱？而且還不是從焊接的地方，是整根鐵柱的中間，這太難以置信了。
姜羽凡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而且割掉耳朵的利器也找不到，他肯定利器沒被警方帶走，如果是那樣的話，就不會留下耳朵。
姜羽凡又看著窗戶，陷入沉思。
玻璃完好無損，顯然不是割掉耳朵的利器。
還有，陳大偉的屍體也有問題。
他摔得稀碎，三個花壇的地盤到處都是碎肉，能要造成如此嚴重的場景，至少需要48層樓以上的衝擊力。
但這只是四樓，精神病院為安全考慮，大部分只會加寬，不會加高。
不對，很不對勁。
姜羽凡眉頭緊鎖，他再次蹲下看著那灘血跡，在靠近血跡的前面一點，這次他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這是什麼？水？”
姜羽凡發現血跡前面有清澈的幾滴液體。
他抬頭看向天花板。
“沒漏水。”
然後又低下頭。
“這是，汗液？”
“因為疼痛導致出汗嗎？”
也不對！
如果是汗液，那應該隨著面板混進血液裡，並不會滴在旁邊。
姜羽凡蹲在地上，盯著那幾滴液體仔細思考。
很快，他心中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