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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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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還是算公分的年代,按照規定的工作時間大家一起上工一起休息。

金寶兒現在有點慌,她已經聽到外面傳來人們鬧嚷嚷的聲音,隔壁平房還傳來嘈雜的說話聲還有鍋碗瓢盆的哐啷聲。

等下跟顧家的人一起吃晚飯,她很有可能會露餡,總不能考了個試回來就失憶了吧,“范進中舉”可能會有人信,可這還沒有出成績就自己先“邪”了的說出去誰信?

她想到電視劇有些角色一遇到事就裝暈,那她也試試討巧。

她已經觀察過了,裡面的房間裝飾得比較小姑娘,還有兩堆涇渭分明的課本,顯然這是她和顧沅沅的房間,於是趕緊躺床上還蓋起被子,也不顧燥熱到能悶出汗的天氣,畢竟裝病也要裝的像。

晚飯時分,已經被悶的大汗淋漓的金寶兒終於等到一箇中年婦女進來找她了。

“寶兒,阿沅說你不吃晚飯了......喲這大熱天怎麼還蓋著被子,是感冒了還是中暑了?”中年婦女邊說邊走過來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金寶兒猜出她應該是顧沅的母親,原身的親姑姑,金明珠。

“姑姑,我頭暈,今晚就不吃晚飯了。”她壓低了嗓音裝作有氣無力的說。

金明珠摸著她的額頭是沒有發燙的,又伸手去摸她的後背,金寶兒從前的面板特別敏感,所以現在被觸碰就條件反射的滾進床的另一側躲開了。

金明珠一把揪起她的衣服,將她提溜回去,“你這丫頭怎麼回事,我看一下你有沒有發熱,躲什麼!”

“沒發燒,東叔說你和阿沅都吐了,應該是有點暈車又吃錯東西了,晚飯有魚湯,起來去吃了再回來躺著。”

“姑姑,我真的不餓,就不起來吃了。”

“還不餓?!人東叔說你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起來吃點,不然今晚餓不死你!”

......金寶兒敗下陣來,心裡告訴自己等下多吃飯少說話,問就是頭暈沒精神!

......

每到夏季不下雨的時候,顧家一家老小都是在平房前的空地上擺上桌椅吃飯。

當金寶兒磨磨蹭蹭從房間出來的時候,顧家人已經圍坐好了,顧母金明珠和顧家的兩個妯娌在端菜,她看到顧沅沅的旁邊有空位,趕緊坐了上去。

一桌十來個人,但菜只有一個魚湯、油麥菜、沒見過的野菜、筍乾炒肉丁和醃蘿蔔乾,除了幾個男人跟前的碗是滿滿的,其他人的飯都只有半碗,不過稀粥有一大鍋。

金寶兒本來挺餓的,但看到這頓飯的份量感覺不夠分,該不會要搶吧,......這她沒經驗啊。

出乎意料的是,顧家人都很有規矩,每個人都正經的坐著,連小朋友的沒有嘻哈玩鬧,等到顧爺爺動筷子說一聲“吃飯吧”,大家才紛紛拿起筷子吃飯,也沒有出現“餓死鬼”現象。

不過顧家也不是十分講究的,他們似乎沒有食不言的說法,而且吃相也不太好看,小朋友臉上粘飯粒也就算了,大人鬍子上也有。

最令金寶兒難受的是好幾個人吃飯都吧唧嘴,那聲音刺激著她的食慾,讓她覺得飯菜很香,但是要快點吃完來躲避耳朵的災難。

於是在一眾的乾飯聲和閒聊聲中,金寶兒默默吃飯,越吃越香,一雙杏眼瞬間有神了,在暮色中越發顯的亮了。

金寶兒吃得很愉快,除了顧沅沅中途瞪了她幾眼這一點點礙眼事外。

但顧沅沅可就不太愉快了,如果心動能代替行動的話,金寶兒已經被她提起來丟到桌面上了,讓她好好吃個夠!

那麼多人在明裡暗裡指桑罵槐說著她,自己爸媽一直在替她說話,結果她倒好,一心吃飯喝湯跟個沒事人一樣高高掛起。

“三孃,你就明說想讓我表妹去上工掙工分行了”顧沅沅這一次打定主意不讓自己的父母就這麼受氣了,明明是自己佔理還白白遭人打壓,她可不願就這樣受著,又接著懟回去。

“我表妹借住在我們家也是出伙食費的,我舅給的錢養兩個表妹都夠,何況她還在唸書,三堂姐復讀兩年了怎麼也沒見她回家來幫忙掙工分?”

顧沅沅的父親顧父在顧家排行第四,上頭有大哥、三哥和出嫁到隔壁鎮的二姐,因為是家裡年紀最小又結婚晚,所以顧沅沅和妹妹顧芳芳是孫子輩最小的,重孫輩的顧進文只比十歲的顧芳芳小兩歲。

在外人看來,顧父和顧母這一房人老實且窮,又因為生不出金疙瘩兒子不受顧家長輩重視,綜合了各種好欺負的條件,是誰都愛來捏一捏的軟柿子,事實也這樣,這不自家的三房捏的最狠了。

顧三娘被戳破目的也不惱,顴骨突出的刻薄臉上掛著笑意回答:

“阿沅你年紀小不識柴米貴,那點錢能買幾頓飯?我聽說部隊的工資可不止這麼點,你表妹又不愛讀書去地裡乾點活補貼家用怎麼了?我阿紅是因為要考帝都的大學才復讀的,以後可是大學生!”

顧母覺得女兒跟這個笑面虎說話要吃虧,向顧沅沅使眼色,卻沒有回應,就要搶話時反而被顧沅沅用目光安撫了。

“三孃,一個月十五塊,我聽說有的人家裡幾口人一個月才花十二塊,怎麼我們家這吃的是龍肉?

我記得七堂姐好像也不怎麼愛讀書的吧,我舅舅就寶兒一個女兒,她就算復讀個三五年我舅舅都要叫她考大學的!

要是他知道我們家讓寶兒去上工不讓她讀書,可能氣到拿著傢伙上我們家來!”

說完又用大家都聽得見的聲音嘟囔一句,“讓表親去掙工分來養家,說出去我們顧家丟人死了。”

“好了,一個小丫頭又能幹的了什麼活,我們顧家還養得起,讀書是好出路 ,跟著阿沅好好讀書,別跟鎮上那幾個偷蒙拐騙的學就對了!”

顧三孃頓時笑不出來了,她知道顧爺爺最好面子,這下被顧沅沅打中七寸了,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了,畢竟她的目的也不是真要金寶兒是去上工。

“哎呦,誤會誤會,就是阿沅她表妹也快十八歲了,花季又正長身體,她現在太瘦了,可能過兩年就要看婆家了。

我們家平時吃的沒有什麼油水,看看能不能讓她爸多給一點,好給她開個小灶煲湯多補補,免得說我們家虧待了她,看看我這都成什麼人!”

金寶兒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被瞪了,合著她剛剛被人家明晃晃算計了唄,人家把要錢的話都說到這份上。

她現在寄人籬下,要不給點窩囊費求個家和萬事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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