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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二幾年的時候我才十來歲，家裡條件好，早早就到帝都最有名的女中的上學，學得差不多了父親又將我送到米國的知名大學留學，當時我和師姐還有兩個女同學一起漂洋過海的，我們感情很好幾乎形影不離。
有一天我們參加一個名媛派對，遇上了一個嫁給了米國公爵的華國名媛，那位夫人很喜歡我們，派對結束後邀請我們週末去她家作客，一來二去我們就熟悉起來了。
過了三年多，我們大學畢業了就要回國，夫人為我們送行，她為我們準備了分別禮物，其中就有四份一模一樣的布，她說那是她出嫁時家裡送的陪嫁布匹，她讓人裁剪成四份給我們作紀念了，這是前朝宮裡的繡娘最後的作品，世上僅此一件了，瞧我把這麼珍貴的東西拿來當桌布了，等下幫我疊好放我櫃子裡。”
臣鏘點頭，認真聽講後發問：“外婆對那兩位同學還有印象嗎？”
外婆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真老糊塗了！”
才繼續徐徐道來：“那兩個同學啊，是賀玟惠和趙芸，回國後趙芸因為家中出現經濟危機就被安排嫁給了一個米糧世家的公子哥，我們的共同話題變得越來越少，最後她因為夫家搞米糧壟斷討好了軍閥和資本家但得罪了百姓，後來和她丈夫一起被討伐致死了。
玟惠心中有大義，膽子卻很小，她的地主爹孃雖然疼她但不聽她勸，不願放棄家宅土地最終被鬼子屠了滿門，無家可歸的她跟著我們入了黨，不過我和師姐就是潛伏在圈子裡的暗線，玟惠則在團裡幹些文書電報一類的工作，我們還沒有取得勝利前她所在的團全軍覆沒了。”
臣鏘看著外婆懷念落寞的模樣，默默的給外婆斟了一杯茶，擺在她手邊上，“外婆我明白了。”他知道了那張桌布有可能就是戰亂時流散的，畢竟擁有者曾經命途多舛，也不能用來證明什麼。
“你明白？明白什麼！我的意思是說人說不定哪天忽然就沒了，你還不趕快成家立業，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是想我抱不上孫子嗎？不孝孫！”
“外婆，您又來了，您跟我外公結婚都講究自由戀愛追求愛情，到我這裡怎麼就催婚了。”
外婆慢悠悠喝一口茶，“我不催你，但沒找到孫媳婦你就少來我跟前湊，對了我那大曾外孫呢，你都去南方了怎麼不把孩子接來，晚些時候還能在這邊上學，多陪老婆子幾年還能給你姐省事。”
“姐和姐夫最近不忙，想著多陪陪您曾外孫，哪裡還敢送來給您添亂。”他不敢告訴外婆孩子丟了，只能編一個善意的謊言。
外婆自然深信不疑。
臣鏘在花生衚衕住了一晚就回學校了，專案組在過完年後準時開工了。
......
“槍哥，我把老莫看得死死的，這些天實驗室連個蒼蠅都飛不進來！”小許一見到臣鏘就趕緊邀功。
老莫給他翻了個大白眼，故意掐著喉嚨大聲說：“大家都人齊了，我們先來開個早會。”
於是老莫亂七八糟講了一個小時的題外話，很難不懷疑他在蓄意報復大家不讓他假期偷偷做實驗的事。
等到實驗正式再啟動時，大家不僅沒有手生，反而因為各自在家裡都看了專業的書籍文獻，變得更加遊刃有餘，特別金寶兒和李小椿兩個基礎最差的同學，她們在專業名詞、公式和原理上都有了質的飛躍。
專案一動起來大家都慢慢沉浸在其中，休息和吃飯的時間越擠越少，但大家的情緒卻是一天比一天激奮，大概就是因為隨著實驗的深入，這個專案的成功率就在不斷的上升，可轉化為成果性就越大。
在新學期開學前一晚，兩個教授制止了這群實驗狂魔，“今晚不能熬夜了，要早點回去休息，不然明天開學典禮沒精神了。”
“老莫老馮，您二位明早要在會上發言，就先回去洗洗休息了，我們再加會班，今晚說不定就能突破一個階段。”小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激動的要命。
“你這渾小子，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老莫一腳踹他。
臣鏘看了看這些天大家人均瘦了五六斤、臉上掛著厚重黑眼袋的模樣，“先這樣吧，實驗要搞，人也不能跨。”
小許還想說話，被鐵頭捂住了嘴巴將人拖出去了。
農大四人組回學校的路上，劉義農問老馮：“教授，過兩天我們正式上課了，這邊的專案是會重新找人取代我們，還是我們可以繼續參與？”
這其實是劉義農幫她們問的，畢竟他大四了，完全可以請老師開個證明這個專案也可以作為實踐計入學分，只有她們兩個還需要同時兼顧學業才有這方面的顧慮。
老馮拍拍他肩膀，“義農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幫你開個實踐證明的，不過寶兒和小椿是需要好好上課的，但是課餘時間老師希望你們繼續來參與完成這個專案，你們願意嗎？”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願意!”
四人對視，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有什麼比一路走來相互陪伴與扶持，共創從無到有更值得回味的了，至少在幾個小輩眼裡這是青春中最重的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