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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靜悄悄的，越過窗臺，照在蘇音音挽簪子的手上。
“小姐，咱們真要回去啊。”
蘇音音接過春喜手中帕子，粗略的擦了擦手。
“對啊，快吃飯，我們要儘快走。”
春喜不解，卻還是快速將飯擺好。
“小姐很急嗎？”
蘇音音笑道。
“當然急，昨日我那丞相爹，沒有如願將我接走，今日必定再來。
咱們提前走，讓他撲個空，殺殺他的焰氣。”
“小姐真要去探望魏姨娘？”
春喜昨日，將蘇子言和魏氏，之前如何打罵虐待，蘇音音兄妹的事又講了一遍。
包括這些年蘇子言在外面乾的荒唐事，以及魏氏的包庇，目的就是為了讓蘇音音看清魏氏母子的真實面貌，以提防那對母子。
蘇音音輕笑了起來，手上的春捲停在半空。
“那是自然，這次我可要回去好好探望重病在床的魏姨娘。”
蘇家公子殺了王尚書兒子的事，今早已在宮中傳開了。
蘇音音不禁冷笑，這個父親可真是會扯謊，什麼魏氏重病，掛念於她，是想她盡些微薄之力才是真吧。
不過正好，回去好好打探打探原委，定讓那位好大哥，把罪給坐實了！
到時候得個大義滅親的稱號，好像也不錯呢。
今日蘇音音心情格外好，倒是蘇丞相那邊，有點不太樂觀。
“皇上，臣有事稟報！”
朝堂上，王尚書頭髮蓬亂，雙眶紫紅，連聲音，都滄桑了許多。
“愛卿請講。”
王尚書手指蘇懷遠，咬著牙，一字一頓道。
“蘇丞相包庇殺人犯，其心可誅！請皇上為臣主持公道！”
隨著王尚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眾人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蘇懷遠。
蘇懷遠惶恐中，也跪了下去。
“聖上明鑑，臣冤枉啊。”
南宮夜看王尚書幾乎一夜白了頭，一時頗為動容。
“王愛卿細細道來。”
“蘇丞相大公子，蘇子言殺我茂兒，思樂坊眾人皆知，請皇上立刻將殺人犯蘇子言抓入牢獄，還茂兒公道啊。”
眾人皆議論紛紛，大早上便聽聞家裡婆娘八卦，原以為是假的，沒想到是真事啊。
蘇家那位大公子的德行，誰人不知啊，聽聞此言，底下的大臣們看蘇丞相的眼神，都帶著些鄙視。
蘇懷遠裝作聽不見耳邊議論，反怒道。
“王尚書休要誣陷我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有現場人證？”
見王尚書一時啞口無言，南宮夜再問道。
“當時可有在場人證？”
王尚書急切道。
“原是有的，可那黛兒偏偏失蹤了。”
原來如此，蘇懷遠確定人證不在尚書府，更覺理直氣壯。
“人命關天，王尚書竟是空口白牙就想要了我兒的命，其心才是居心叵測！”
王尚書恨不能上前，將這個包庇殺人犯的男人掐死。
“皇上，案發之後，那目擊者便失蹤，實在蹊蹺。
臣懷疑蘇丞相將人藏了去，特請搜查丞相府。”
蘇懷遠神情大變，不自然的掩飾內心慌亂。
“汙衊，赤裸裸的汙衊！王尚書一會兒說我兒是兇手，一會兒又說目擊人在我府內。
怎的全憑你一張嘴，便可定罪？”
王尚書心道，好你個不要臉的，事實擺在面前，你還不承認。
“思樂坊所有人，包括當天的客人，均看見蘇子言那兇犯手執帶血的利劍站在廊下，口中還重複那句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可憐啊，我的茂兒就躺在他身前！”
念及過往，王尚書悲痛萬分，他忽然怒吼道。
“蘇丞相，你說，這不是殺人犯，是什麼？！”
“許，許是子言失手，並非有心，也情有可原。”
蘇懷遠自知理虧，可他那兒子的命已經沒了，難道非要自己的兒子陪葬才罷休嗎。
如今沒了人證，只要咬死這一點，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搞不好是那失蹤的女子將你兒殺死，嫁禍給我兒的，現在唯一關鍵人物失蹤，真相如何誰也不得而知。”
王尚書氣的當場吐出一口血。
“你，你顛倒是非黑白！”
兩人各執一詞，誰也不肯相讓，最終的決斷權又回到南宮夜身上。
南宮夜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事情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長春宮幕後真兇還未查出，便又生事端，還有昨日在長春宮，蘇丞相出現的未免太巧了。
“失蹤的人，朕會加派人手搜查，在人找到之前，蘇子言暫禁閉在丞相府，不得外出。”
“蘇丞相可有異議？”
蘇懷遠大喜，“臣領旨。”
“皇上，我兒……”
南宮夜一身龍袍加身，周身散發著清冷的威嚴。
“朕定還尚書一個公道。”
蘇懷遠像打了個勝仗，內心頗為得意，只等皇上一句退朝，便前往翊坤宮去。
不料，頂上卻傳來南宮夜低沉冷寂的聲音。
“此案疑點重重，應王尚書要求，當然，另一方面也是為蘇丞相清白著想，屆時，朕會親自前往丞相府搜查人證，以讓兩位愛卿心安。”
王尚書隨即磕頭謝恩，蘇丞相愣了一瞬，也忙跪地謝恩。
御書房
榮王百思不得其解。
“皇兄既是要搜府，何不立即搜查，若那證人真在丞相府，豈不給了他人轉移的時間？”
南宮夜不急不緩批著奏摺，漫不經心道。
“人不在丞相府。”
福林湊上前，驚歎道。
“莫非皇上已經知道人在哪了？”
榮王無奈搖頭，毫不客氣的朝他潑了一盆冷水。
“你當皇兄是神嗎，才將將瞭解事件原委，便知道證人藏於何處。”
福林彆扭的為榮王斟了杯茶，榮王見他不情不願的樣子，揪著他耳朵道。
“不過，皇兄定是發現了別的事情，不然斷不會如此行事。”
“是吧？”
“嗯”，南宮夜執筆沉思，深邃冷靜的雙眸微眯。
“蘇懷遠怕是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你去查查，丞相府這些年，可曾發生過什麼怪事。
另外派人暗中守著丞相府，有什麼訊息及時來報。”
頓了頓又道。
“思樂坊那邊去找人錄口供，凡是當日在場人員均錄一遍，查細節上是否吻合。”
“哦，對了。”
榮王從袖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
“差點忘了此事，這是臣弟今日出門時發現的。”
南宮夜接過微皺紙張，展開，白紙黑墨六個大字。
證人在丞相府。
榮王看著紙上的字，頗為費解。
“這字條，難道不是應該送往尚書府嗎？”
“來人是想讓朕搜查丞相府。”
“啊？”榮王糊塗了，“可你剛剛還說這證人不在丞相府。”
南宮夜雙眉微蹙，語氣漸寒。
“所以，丞相府還有別的秘密。”
榮王南宮羽出了御書房，剛行幾步，便碰上了太后身邊的劉嬤嬤。
“嬤嬤可是去庫房取香？”
劉嬤嬤彎身福禮，手帕在婢女手中的托盤上輕掃而過。
“正是。”
“難怪嬤嬤深得太后信任，連這種小事，竟都是嬤嬤親手操勞。”
“榮王過贊，奴婢不過做了份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