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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終究捨不得傷她
金歌兒也被帝君夜那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
但她很快回過神，馬上拽葉一諾：“諾寶讓開，我看他能把我怎樣！法制社會，他敢動我一根毫毛，我把他們叔侄倆一起告上法庭！”
葉一諾急得眼淚汪汪：“金哥，你別說話好嗎？”
這時候還在威脅小叔，真是不要命了！
林寒聽見帝君夜要數三了，慌忙打岔：“葉小姐，你讓開吧。”
二少再生氣，也不至於把小白臉打死，因為他站不起來，不過就是打幾下出出氣而已。
葉一諾哪敢讓開？
她不能讓金歌兒為她受傷啊！
但她對金歌兒的維護，卻讓帝君夜怒氣更大。
他的手背上冒起高高的青筋，另一隻手按向輪椅開關。
葉一諾擋在前面，他站不起來，鋼管砸下去，勢必傷到她。
他終究捨不得傷她，所以他準備喊出三的同時，啟動輪椅衝過去，繞到後面打小白臉。
當他咬牙切齒要喊出最後一個數字時，帝博突然開口：“叔叔阿姨，你們要我爸爸道什麼歉？”
幾個人全愣住了。
帝君夜和林寒沒有想到孩子會為他爸爸出聲。
帝博一向寡言少語，在帝家，他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趣，有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葉一諾和金歌兒則是聽見孩子的聲音驚呆了，因為這聲音和葉傲太像了。
金歌兒指著帝博問：“你……你是誰？”
她都沒有注意孩子把她叫的叔叔。
孩子不驚不詫地回答：“我是我爸爸的兒子，我叫帝博。我可以向你們道歉，對不起。”
“帝博！”帝君夜怒喝道：“誰讓你道歉？”
帝博轉頭看著他：“爸爸，阿姨是病人，您以前說，我們不要跟病人計較。”
帝君夜啞然。
他以前教孩子的時候，說的是：“太奶奶是病人，我們不要跟病人計較。”
沒想到這孩子套用到這裡來了。
金歌兒嘲諷地說：“活了幾十年，還不如幾歲的孩子明事理！”
帝君夜的眼神又凌厲起來，他覺得這小白臉很欠揍，如果不是葉一諾護著，他早揍得小白臉生活不能自理了！
金歌兒雖然戴著口罩，但眼睛很漂亮，所以他認定這是個小白臉。
葉一諾的視線一直在孩子臉上，只覺得這孩子和葉傲確實太像了，忍不住顫聲問：“你……能摘下口罩讓我看看嗎？”
孩子回頭看他父親。
帝君夜冷冷地說：“我兒子的臉，不是誰想看就可以看的！”
金歌兒火大地問：“你什麼意思？”
帝君夜完全無視她。
林寒看著葉一諾解釋：“二少的意思是，只有孩子的親生母親才可以看他的臉！”
葉一諾明白了，也就是隻有葉婷婷可以看。
金歌兒呵地冷笑一聲：“有兒子了不起啊，我也有兒子！諾寶，我們走！”
她拉著葉一諾回病房。
雙方背向離開，沒有人回頭看一眼。
林寒看見帝君夜的手背上全是青筋，知道他在用怎樣的毅力控制自己的怒氣。
他很清楚，二少之所以帶帝博來這裡，是希望葉一諾能和孩子相認。
可葉一諾不僅沒有認孩子，還和那什麼男閨密拉拉扯扯。
二少心裡這根刺啊，深得拔不下來了！
——不能怪他們誤會，主要是金歌兒身上實在看不出女人的特質，所以這誤會鬧大了。
葉一諾不是不想回頭看帝君夜，而是不敢，因為她轉過身就淚落如雨了。
她心裡難受得厲害，這一波接一波的誤會，將她和他越推越遠。
帝君夜又不肯聽她解釋。
金歌兒把她拉進屋：“別哭了，男人不相信你，只能說明他不夠愛你。你不值得為他流眼淚。”
葉一諾無法控制眼淚，還要擔心金歌兒，說：“以後我和小叔發生衝突的時候，你別管，他真的很暴力，但不會打我。”
金歌兒說：“他傷你的心，我也心疼啊，他憑什麼惹哭你？”
葉一諾不想再說了。
金歌兒四處看看，問：“金葉傲呢？金葉傲！”
“我在這裡。”
葉傲從洗手間出來。
金歌兒把孩子抱起來，遞到葉一諾面前：“諾寶哭了，快哄哄她。”
葉傲摟著葉一諾的脖子，臉貼著她小聲說：“媽咪不哭。”
葉一諾摟著孩子，漸漸平靜下來。
金歌兒見她無精打采的，說：“你睡會兒，我守著你，我不出去了。”
葉一諾疲憊地躺下，她覺得好累啊。
腦袋裡一直胡思亂想，過了很久，她才慢慢睡過去。
然後她又開始做噩夢。
夢裡，她被拋下大海，海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她窒息得無法出聲呼救。
一個人影從天而降。
“別怕，沒事了。”
磁性的聲音讓她心安。
“不許睡，聽話！”
好溫柔。
“我已經等了你五年！”
她的心控制不住地顫抖。
“葉一諾！這是我最後一次向你求婚，你確定要拒絕嗎？”
好嚴厲。
“站住！”
暴怒。
“我的車不坐不相干的人！”
冷漠。
一切歸於平靜。
葉一諾忽然醒了。
回想夢境，她無聲地嘆息。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似乎就這樣遠去了。
從此，她和他再無瓜葛！
“醒了？”金歌兒指指她身邊：“兒子睡著了。”
葉一諾點頭，輕輕坐起來，幫孩子掖棉被的時候，腦海裡劃過了帝君夜身邊那孩子的眼睛。
她說：“太像了。”
“你說帝君夜的兒子？”金歌兒不以為然：“臉都沒有看見，不能說像吧。”
葉一諾想想也是，小男孩差不多都是大眼睛，虎頭虎腦的。
金歌兒又說：“就算像也不奇怪，他們都有帝家的基因。不過我兒子可愛多了。”
葉一諾想笑：“孩子都是自己的好。”
“那當然。”
*
帝君夜離開醫院就回到了望園。
他把自己關進書房，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露面。
林寒也不敢去打擾他，陪帝博在客廳玩。
天黑了，帝博拍門喊：“爸爸，我餓了。”
林寒也勸說：“二少，你不出來，帝博不肯吃飯。”
帝君夜開門出來，臉上神色如常。
似乎所有過往，他都已放下。
夜幕已深。
孩子已經睡了。
林寒還在和帝君夜商量事情。
“篤篤篤！”
有人敲門。
“誰？”林寒問。
很少有人知道帝君夜這裡有一套房子，他想不出這麼晚了，誰會來找二少。
敲門聲繼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