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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三千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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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江南自古便是風流之地,而揚州更是青樓匯聚之地。但前朝末年戰亂十餘年,江南地區受戰火摧殘極重,以致十室九空。揚州作為江南重鎮,被叛軍攻破後,更經歷屠城之禍。城南的煙花之地,也被縱兵燒殺的叛軍將領下令付之一炬。自此,揚州城繁華不再,再無琴瑟之音、脂粉之氣。

大秦立國後,當年僥倖逃過揚州之亂的青樓女子紛紛渡過淮水北上,到達陪都洛陽,便有了今日的桃花庵。

洛陽作為大秦的陪都,城市佈局規制嚴整。不僅將商業區與居住區嚴格分開,更將宮殿區、官署區、佛寺道觀區、居民區進行區分,實行劃區管理。桃花庵作為煙花之地,乃是這洛陽城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官府將其放置於城北,緊鄰官署區和宮殿區。卻不知是否有近水樓臺先得月之意?

但熟知前朝舊事的人,當然不會這樣看。當年揚州一役,叛軍攻城日急,強攻十日而不破。城中青樓女子更是在其首領陳美娥帶領下盡紓錢財以做軍資。只可惜揚州城堅守期間,城中富戶不僅隱藏糧食,致使軍糧耗盡,將士無力挽弓。更與叛軍裡應外合,開城迎敵,導致守軍全軍覆沒,揚州陷落。因為揚州軍民的頑強抵抗,前後堅守達一月之久,致使叛軍損失慘重,折損兵馬兩萬多人。

叛軍破城後,便惱羞成怒,開始屠城。叛軍將領查到城中青樓女子捐資協助守城,便下令一把火燒了城南的柳條巷。大火連燒兩日,三千青樓女子,連同二十九間青樓全部化為灰燼。

後來,楚國護國大將軍申玉率軍收復揚州,聽聞青樓女子的忠義氣節,又見柳條巷慘景,一時動容不已。不禁言道:“國家蒙難,骨肉相離。夫女子竟為男子之先,豈不汗顏!”遂命將士在柳條巷口立碑,名為貞烈碑,親題詩云:

雖非良家女,猶有忠孝義。

揚州佳麗地,洛陽復此居。

為祭奠三千罹難的青樓女子,也為了告慰揚州之戰殉城的二十萬軍民,申玉下令在貞烈碑前處死了私通叛軍致揚州城破的十八戶富商六百餘口人。

再後來,申玉在長安稱帝,建立大秦,是為秦太祖。他親自下詔在洛陽城劃出一塊地方,重建柳條巷。為表彰柳條巷三千青樓女子的忠義,特將重建之地選在城北官署區與宮殿區之側,並賜名桃花庵,以示朝廷恩寵。

馬車停下,申寒一行三人自車中而出。卻見一座牌坊矗立眼前。與烏衣巷的牌坊一樣,也是漢白玉材質。只是較之更加地高大、莊嚴。橫面的桃花庵三個字為行書寫成,飄逸靈動。兩側立柱雕刻精美,一副楷書對聯躍然其上。

上聯曰:君不見,十萬叛軍圍孤城。

下聯曰:妾猶憐,三千娘子報國恩。

“好聯!”申寒在口中輕吟兩遍,不禁讚道。

一邊的孔雁冰也是同聲應和。

“這怎麼行?”墨桑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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