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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鳴錯愕，忍不住說道：“陛下不是在問奴才的意見嘛，奴才只是據實回答。”
“夠了！”
革新似乎是周雲揚不可碰觸的底線，容不得任何質疑，當即怒道：“國策乃是先皇與朕共同制定的，你可以懷疑朕，卻絕不能質疑先皇！”
周雲揚的雙眸已微紅，像是自語：“朕一定會完成先皇遺志！”
齊鳴大概瞭解她為何不容別人質疑，先皇怕是要佔很大的因素，足見這對父女的感情很深。
“陛下，奴才從未質疑過國策是否正確，相反，奴才覺得大周要發展，世家豪門必然要根除，只是要結合當前局勢來有所行動，顯然陛下用強硬手段推行新政，那麼必然遭到極大阻力。”
齊鳴耐心的解釋道。
周雲揚的面色稍緩，沉聲說道：“你不知大周局勢，所以朕覺得你的分析有失偏頗。”
齊鳴很無奈，原本沒打算捲入朝堂爭鬥，這不是這位皇帝陛下非要他當智囊嘛，這會兒又說自己不懂，做人真難。
“陛下，奴才雖不知大周局勢，卻知道您一直孤立無援，這是為何？”
既然選擇幫周雲揚，齊鳴決定拿出真東西來，不然她可能窮其一生，也走不出怪圈。
“自然是因為世家豪門牴觸新政，因世家根深蒂固，所以朕得不到有力支援。”
周雲揚疑惑說道，這是顯而易見的問題，齊鳴不會不知道，顯然他問這個另有深意。
“您錯了，之所以陛下得不到支援，並非僅僅世家豪門的阻撓，更為重要的一點，陛下沒有掌控絕對力量。”
“何為絕對力量，軍隊嗎？”
周雲揚忍不住問道，此刻她也冷靜下來，齊鳴並非全盤否定先皇，而且似乎找到了解決當前問題的辦法。
“軍隊再多，能抵得過天下民心嗎，陛下，百姓是水，朝廷是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即便世家做大，沒有天下百姓，他們連屁都不是。”
聽了齊鳴的話，周雲揚如醍醐灌頂。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周雲揚眼睛亮了，以前一直在苦思如何同世家抗衡，只能透過聯姻的方式拉攏各方勢力，卻一直忽略了大周百姓。
大周世家數百，而百姓卻何止千萬，若能得到百姓支援，何愁世家阻撓？
可很快，她的神色就再次暗淡下來，皺眉說道：“可是朕與百姓不能接觸，如何得到民心？”
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她自問很多國策是為百姓謀取福祉的，可中間有世家阻撓，根本無從落實，於是再好的政策也只是空頭支票。
“所以奴才說陛下操之過急了，在沒有絕對力量之前，儘量不與世家發生衝突，奴才給趙奢講兵法時說過的話，陛下應該知曉，咱們就應該和世家打游擊，不斷壯大自己的同時，儘量削弱對方。”
周雲揚越來越覺得齊鳴的話有道理，忍不住問道：“那你覺得朕應該如何做？”
“陛下，一切的前提是有銀子，當陛下掌控天下財富時，便可一舉消滅世家，也能夠籠絡人心，銀子可是好東西啊！”
齊鳴當然知道財富的重要性，當即說道，不想卻直擊周雲揚的軟肋。
“朕也知道有了銀子，很多事情都好辦，可是朕已無銀可用。”
周雲揚有些窘迫的說道，身為大周皇帝，要在一個小太監面前承認窮的事實，確實很沒面子。
“銀子可以賺啊，別的本事奴才沒有，要說賺錢的辦法，奴才隨便動動腦子，就能想出幾百條來。”
齊鳴很自信的說道，畢竟是後世的人，賺錢的點子取之不盡。
周雲揚點了點頭，說道：“那好，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邊軍的糧餉賺出來，能做到嗎？”
“不知邊軍糧餉所需幾何？”
“銀三十萬兩。”
齊鳴笑了，區區三十萬兩銀子而已，隨便鼓搗點東西就輕鬆賺取了。
“三十萬兩是不是有點太少了，陛下，要不咱們定個小目標，先賺他一百萬兩？”
周雲揚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好，若是賺取一百萬兩銀子，朕會將這次的功勞一併賞賜，可賺不到百萬兩，又當如何？”
“那就請陛下罵奴才一頓。”
齊鳴反應極快，他可不會和周雲揚打賭。
周雲揚微微搖頭，齊鳴果然聰明，本想從他身上再得到像火藥這樣的鎮國利器的，結果他早已有了提防。
齊鳴倒不是吝嗇，他很懂得細水長流的道理，若是把滿腹學問都說出來，豈不是沒有了價值，再準備幫周雲揚，雙方也是第一次合作，不可能完全無條件信任。
“那個，陛下，做生意要本錢，奴才身無分文，是不是？”
齊鳴想到自己是個窮光蛋，唯一的財產都被趙柔給搶走了，所以伸手向周雲揚要啟動資金。
“朕可以和你說實話，戶部尚書被朕撤職查辦，只因國庫如今連官員俸祿都拿不出，整個戶部可用的銀兩不會超過五千兩，而朕的內務府，不但再無一分銀子，還欠著戶部五十萬。”
聽了周雲揚的話，齊鳴倒吸一口冷氣，大周已經窮到這種程度了？
而且內務府是皇上的金庫，富有四海的陛下非但一分銀子拿不出來，還欠了別人的債，這找誰說理去？
“先皇在位時連年征戰，朕登基後想休養生息，可因世家把持財政，稅收只有百萬餘，朕實在沒有銀子可以給你，只能自籌。”
齊鳴陣陣無語，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白手起家。
“一月內你賺不到百萬銀兩，朕會命青黛將你送回仙境，你且去吧。”
從御書房裡出來，齊鳴只覺得牙疼，所謂送回仙境不就是弄死嘛，都怪自己多嘴，沒事閒的顯擺什麼呀，給自己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那誰，等等我！”
在心裡咬牙切齒，忽然身後有人叫他，齊鳴回頭一看，只見趙柔如做賊一般出現。
“趙柔姑娘，你不是去國子監了，這麼快下課了？”
趙柔笑著搖頭：“聽老夫子講課有什麼意思，我要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