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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皇帝查出來，我等抄家流放......阿瑾他還小，這個家裡他最無辜，你們快把他找出來！”
李氏蹙眉，冷漠看了眼他：“阿瑾的確很無辜，他還小。你別說這種喪氣話。”
沈家的案子，還是李氏負責審理的，所以她比沈大爺熟悉。
李氏早已懷疑過沈大爺了。
“沈知卿！”沈大爺臉色鐵青。
他一時情緒激盪，忘記了李氏的脾氣，失態吼了她，令她心裡非常惱火。
“你給我滾出去！”李氏呵斥道，“我不需要你們這樣的孫兒、孫女，我不稀罕。阿卿是沈家的嫡長女，你們別打她的主意。”
沈知卿愣住。
她不敢置信看著李氏。
父親的妾室，也是她的祖母，居然用這種語氣和沈大爺說話，簡直膽大妄為。
李氏是繼室，不得寵愛，在沈家沒有地位，所以她才囂張跋扈。
可她的地位高，她依舊懼怕沈大爺這個當家作主的正妻。
沈大爺一怒，她馬上乖巧得像只貓咪，不敢造次。
沈大爺的火氣漸漸平息。
他看了眼女兒。
“阿卿，你娘說得對。”沈大爺道，“不論如何，她生養了你。她現在病成了這樣，你不能丟下她不管，你得守著她。”
沈知卿點點頭：“爹爹放心，我不離開母親。”
她低垂下了眼簾。
沈大爺嘆了口氣，轉身往外走。
李氏拉住了他的袖子。
“老爺，你要去哪裡？”李氏顫抖問，“老爺，您千萬別做傻事。我知道錯了，是我的疏忽，我不是有心的.......”
她哭著哀求。
沈大爺握緊了她冰涼的手。
沈大爺也知道，此事蹊蹺。
“我先去趟趙王府。”沈大爺壓低了聲音，“你們倆都待在房裡，別出門。”
李氏鬆了口氣。
沈大爺疾步出門。
李氏坐到了榻邊，摸了摸沈知卿的頭髮。
“阿卿，別怕。”李氏溫柔撫慰她，“有什麼事，都由娘替你擔著。你好端端的，咱們就不會倒黴。
你別聽你爹爹的，他那人，總說些渾話。你是沈家的骨肉，誰敢害你，我和你爹爹拼命去。”
沈知卿眼眶泛紅。
她輕輕靠近了李氏。
李氏抱住了她。
“阿卿，委屈你了。”李氏哽咽道。
沈知卿搖搖頭。
半夜，沈大爺悄悄爬起來，穿戴妥當後，帶著兩名護衛，徑直去了城西趙王府。
這麼晚了，侍郎夫婦睡下了。
沈大爺敲門。
他在門口，將事情簡單說了說。
趙王世子聽聞，立馬叫他進了門。
“不，她不知曉。”沈大爺道。
“那你怎麼認定，是沈三姑奶奶？”
沈大爺頓了下。
“世子，我不能冒險。”他緩慢道，“若沈知卿真是清白的，我卻把這頂帽子扣在了她頭上，那她以後還有活路嗎？
我們沈家的聲譽，也因此掃地。
既是她犯了事，就該承擔責任，而不是逃避。再說，我是沈家男丁，我的妻子和孩子，我有義務護住。”
沈知卿的婚期，在四月初九。
這是大喜日子，新娘子若是畏罪潛逃，對沈家是巨大的損失，甚至會影響沈知卿的婚事。
沈大爺不能拿沈家的利益冒險。
趙王世子微微頷首：“我派人去查。你別急，等訊息吧。”
沈大爺點點頭。
他回去了。
翌日，沈大爺去衙門上差，把昨晚的事跟師爺說了。
師爺道：“您是擔心有人誣陷大小姐？”
“嗯。”沈大爺道。
師爺則笑起來，道：“大爺，您多慮了。咱們家和沈家斷絕了關係。
大爺您是官身，又是宗室親貴。這樣的關係，誰吃飽撐著誣陷你的女兒？
再說了，沈家這樣的破落戶，還能有誰看重？
大爺，不必慌張。”
師爺勸慰他。
沈大爺心裡卻仍是惴惴不安。
他覺得自己這次太沖動了。
他沒有考慮周全。
他應該先查清楚事實，弄清楚兇手是誰，再報官的。
現在，一切都遲了。
沈大爺心中焦躁，在辦公場合頻繁走神，被同僚提醒，他才驚覺自己失誤。
這天下午，京兆尹傳喚他去大堂問話。
他嚇得魂飛魄散，趕忙去了。
他到的時候，趙王妃也被請了來。
趙王世子在旁陪坐。
“是這樣的。昨天傍晚，趙王妃突然腹疼，請了御醫瞧病。御醫說，是胎動了。
趙王妃的身體本就不好，這胎懷得艱辛。御醫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沈大爺和趙王妃都震驚。
沈知卿的孩子沒了？
“這......不，怎麼可能！”趙王妃喃喃，不敢相信。
沈大爺卻明顯鎮靜多了。
“大嫂，我先去衙門一趟。這件事，我肯定要告訴我媳婦。我不想我的兒子死在我前面，更不願意她遭遇危險。”沈大爺道。
趙王妃淚水漣漣。
她抓住了沈大爺的衣袖：“弟妹......”
“大哥。”趙王世子站起來，“你快些去吧，我送送你。”
“世子，您留在這裡照顧王妃。”沈大爺道，“我不放心。”
趙王世子便讓隨從留下來。
沈大爺去了京兆府。
他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京兆府府尹。
“兇器上面，沾染了藥物。這藥物極其陰寒，能使人產生幻象，故而殺傷力強大。
我家大小姐被迷惑住了，這是她唯一的弱點。她若是不說，大小姐會被人害死。她一旦招供，大家都會認為是她做的。”沈大爺道。
京兆府的人，聽了這番話，目瞪口呆。
“這......”
京兆府的官員們沉默片刻，然後交換眼神。
“沈大人，這個不好判斷啊。”一名年紀稍長的官員道，“兇器是否被動了手腳，尚未可知呢。”
沈大爺冷靜道：“那你們去查驗兇器，找證據。”
“可是沈大人，兇器已經丟失了。”另一名年輕的官員道。
沈大爺臉色變了。
這些官吏們，似乎很不願意幫忙查案，或者想推脫。
“沈大人，兇器丟失，您要追究責任，我們是無權干涉的。”另一位官吏補充道。
沈大爺的額頭，沁出了汗珠。
“沈大人，這個兇器，是您親自收繳的。兇器是誰的？難道不能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