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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沈知卿渾身顫抖,顯然是非常難過。
他猶豫了片刻,道:“你若是覺得苦悶,我送你離開京城,去別的地方,總能安度晚年。”
“我不走,我不走!”沈知卿大聲吼道。
她撲進了衛御醫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她哭得撕心裂肺。
哭著哭著,漸漸沒有了哭聲,只剩下低泣。
衛御醫心疼極了,他撫摸著沈知卿的背部,輕輕拍打著。
直到沈知卿睡著了,衛御醫才抱著她躺下來,給她蓋好了被褥。
等他回頭看時,沈知卿臉上已經掛滿淚水,就連嘴角也帶著一絲血跡。
這讓他更加心痛。
可是,再怎麼心疼,都比不上那些傷害來得令人難以承受。
衛御醫坐在床邊,看著沈知卿的眼睛,喃喃自語:
“阿卿......對不起,如果不是為了我......你還有父母親眷在,又何必遭遇如此不幸?”
說完,他嘆息了兩聲,便起身走出房間,將門關上了。
房中重新變成一片漆黑。
沈知卿睜開了雙眸,從枕頭底下拿出紙筆,寫道:“我很想你。”
放下筆後,她閉上了雙眼。
許久之後,她聽到了門外傳來衛御醫的腳步聲。
她趕緊把桌子上的字條藏起來,繼續沉浸在夢境中。
......
次日清晨。
衛御醫醒來,發現床上空無一人,頓時急切地衝了出去。
他推開院子,喊道:“阿卿,阿卿——”
院子裡靜悄悄的。
他又跑向屋子裡,發現床鋪整齊,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他慌忙去敲門:“阿卿,阿卿,你快出來,你躲哪裡去了?”
“我昨天跟你說的話你忘記了嗎?阿卿,快出來吧!”
“阿卿!”
“我會永遠陪伴在你的身旁的!”
“啊!!!”
忽然,一陣尖叫聲響起,驚動了院落中的其他侍女和太監。
眾人紛紛圍攏過去,卻見院內站立著一名宮裝婦人,披頭散髮,臉色猙獰,彷彿瘋癲般狂笑個不停。
眾人嚇得不敢靠近。
而那個婦人的眼睛死死盯著衛御醫,口中不斷念叨著:“衛御醫!”
衛御醫愣住了,半晌,他才認出這是他的妻子,他最愛的妻子。
只見他疾呼一聲,朝著夫人奔過去:“你怎麼來了?”
夫人哈哈大笑道:“來找你啊,衛御醫。”
衛御醫皺眉問道:“你不是病逝了嗎?”
夫人道:“我騙你的呀,你真傻。當初我要不詐死,怎麼能留下孩子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衛御醫怔忡:“你、你竟然瞞了我這麼多事情?”
“呵,不然我怎麼能嫁給你?”她冷笑道。
“你、你怎麼這麼糊塗啊。”衛御醫搖頭嘆息。
夫人卻道:“我沒糊塗,相反,我比誰都聰明,我只恨我生錯了家庭!”
說著,她抬手指著衛御醫,咬牙道:“要怪,只能怪你!”
“是我的錯。”衛御醫道,“你想做什麼儘管做吧,但是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兒子。”
夫人冷笑:“既然你這麼喜歡你的兒子,我偏偏要弄死他!”
衛御醫大驚失色:“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我早就該殺了他,可是因為你捨不得,我不能殺他,所以只能用他來威脅你了。”夫人笑嘻嘻道。
“你這個瘋婆娘!”衛御醫怒罵。
“是嗎?可惜我比你聰明,我知道怎麼折磨你!”夫人說罷,突然一揮袖子,數道銀針飛射而出。
衛御醫猝不及防之下,中了招,頓時全身麻痺。
他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他瞪大眼睛望著夫人:“你......”
“沒錯,我是毒師。”夫人陰森森道,“我不僅是毒師,還是神武王妃派來監視你的密探,我在暗,你在明,我隨時都可以取你性命!”
“你胡說八道,我根本沒碰過你!”衛御醫大喊。
夫人嗤笑道:“你碰沒碰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這輩子唯獨碰了我一個女人,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她一步步走到衛御醫的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你看到了嗎?我是不是長得比以前漂亮多了?”
衛御醫目光呆滯,木訥地點了點頭。
她滿意笑了:“我也是,原來你喜歡我這種型別。你應該感謝我,是我幫助你改變了審美觀。”
“不是的!”衛御醫掙扎道。
“你說什麼?”她眯眼問。
衛御醫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辯解出來。
夫人的確長得漂亮了。
可他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什麼特殊的感情,甚至連碰都沒碰她一下。
夫人見狀,不由咯咯大笑:“你不承認是吧?我告訴你,今天我就會讓你認清事實!
你以後每天都會對我投懷送抱!你會跪在我的腳下哀求我,求我饒過你的寶貝兒子!”
說著,她猛然抓住衛御醫的衣襟,往自己這邊拉扯。
“我要讓世人都看到你卑微的模樣,讓天下人唾棄你,你會比狗還不如!哈哈哈!”
她仰天大笑,十分得意。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的計劃。
只要衛御醫按照她設定的劇本演戲,那麼,他將會徹底毀掉自己的名譽,淪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到那時候,就算皇帝想要庇護衛御醫,也絕對沒辦法挽救他了!
而她的計劃,已經開始施行了......
夫人越想越得意。
然而就在這時,她忽然慘叫一聲,鬆開了衛御醫。
她捂住自己的腹部,倒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看著衛御醫,嘶聲道:“你、你竟然敢捅我刀子?”
衛御醫緩慢地抽出腰側的匕首。
鋒利的刀刃上還沾染著鮮紅的血液。
衛御醫看著夫人,眼眶泛紅,道:“阿雪,我不想殺你。可是......”
“可是什麼?”夫人咬著牙齒問。
“可是,為了救阿卿,我別無選擇。”
衛御醫舉著刀子,朝夫人逼近。
“你......”夫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
這麼多年的恩愛和柔情都是假的?
難道他早就厭倦了她嗎?
夫人的表情僵硬起來,露出一絲怨憤。
“阿雪,我欠阿卿的,這輩子也償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