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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易霍地站了起來,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三天前,葉太太和葉啟哲出去以後,我就在後院裡閒逛,結果發現了地道。”
“地道?”“這海島原本是某位大領導的舊別墅,這地道應該是從前的。”
“那個——那邊有什麼——”
“我進去看了。我走到更下面的地方時,就有個房間。一個像牢房一樣的石屋,很黑。”聽到這裡,林雅婷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看到了。”一直沉默聆聽的劉夢突然說。林雅婷看著她,她似乎已經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閉上了眼睛。
“看到什麼了?”林雅婷問。
“關押了一個滿屋子是血,死了的少女……三個,不,是四、五個……”劉夢自言自語地說著。
“你說得對。”葉易點頭,“當我到那裡的時候,只有一個少女被鎖著,但之前肯定有人被殺,而且埋在什麼地方了。你看到的是那些人的——影子。”
“被殺?為什麼?”
“那少女當時還有口氣,我給她水喝,她有點恢復神志,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話。”
“她說什麼了?”“她說——是葉太太乾的——她開始喝年輕少女的血——”林雅婷一時語塞——吸血鬼?她曾以為那是隻在小說或電影裡才有的故事!
“葉太太這女人,居然覺得她需要血,她自己,還有她兒子葉啟哲,都得靠這個。”
“葉啟哲也這樣?”
“對,只能說她已經瘋狂了。她時不時會留一些年輕人在這邊過夜,造成一種他們其實並沒有在這裡過夜的假象,應該就是為了尋找合適的人選。她抓住女孩,關進那個地牢,吸乾她們的血……”林雅婷知道,歷史上是有那種事的,古時候有位城堡的女城主,為了保持青春,用年輕少婦的血洗澡沐浴……聽說犧牲者多達數百人,可是那已經是過去的故事了。現在怎麼可能還有這種事情!
“你把這些告訴我那個已經斷氣的少女後,她沒多久就斷了氣。我當時呆住了,但我又不能置之不理……”
“然後呢?”林雅婷越聽越覺得恐怖。
“我挺擔心的,恰好那時候有新的女家庭教師來了。最近到海島來住的年輕人不多,我猜想請家庭教師大概只是藉口,我想那位女大學生可能有危險。”
“她是——?”林雅婷猜想,她可能就是張破曉看到的那具女屍。
“我去找那位女大學生,可是,海島那麼大,我到處都找不到。我以為已經晚了,但是想到只要能追到我太太她們,也許還來得及。於是我就開車去追蹤我太太和葉啟哲……”
“可是,來不及了。”
“沒錯。”葉易嘆息道。“我沒找到太太和兒子,沒法子,只好先回去海島等候。然後我看到我太太的車子,仔細一瞧,車上載了許多人。我猜想是我太太帶了她的‘夥伴’來了,我十分懼怕,於是決定先躲在這裡。”
“那我們不就是你說的那些‘夥伴’了?”
“對。在我太太看來,你們就是最好的獵物。總之,你們還是儘早逃跑的好。”林雅婷站起來。
“聽了這些話,我更擔心我姐姐和妹妹了。已經天亮了吧!我要上去看看。”
“你那樣做應該是比較好的。”劉夢也加入其中,三人小心翼翼地向著洞窟的出口走去。
“葉易先生,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林雅婷問。
“這個洞窟嗎?我一個人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跌倒了,就掉在了上面突出的岩石上,好在沒死。然後我就無意中發現了這個洞窟。”葉易回答道。
“好大的洞窟——哎!”林雅婷突然停了下來。“你們聽,那是什麼聲音——”
林雅婷聽到了張破曉和胡巖的喊叫聲。林雅婷趕忙跑過去,用盡力氣喊道。“張警官!”
“別再怨天尤人了。”葉太太冷冷的說,“哪個先都一樣。”
林欣怡狠狠地瞪著葉太太,但是不管她眼睛瞪得有多大,都無法解開她腳上的鐵鐐。
“林欣怡……”林婉兒擔心的說。林婉兒被綁在椅子上。刀尖緊緊貼住她的脖子,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有被割斷喉嚨的危險。林婉兒的左手腕被皮帶綁住,放在桌面上,右手及兩腳都被綁在椅子上。
“我有低血壓,也貧血……”林婉兒說。
“這些都沒關係。”葉太太依舊微笑著,“重要的是‘年輕’,何況,你在海島應該也吃好喝好了吧!”
“嗯,確實很好吃。”林婉兒顯得很安然。
“得到你的稱讚,我很高興。”葉太太說。葉太太的樣子一點也不可怕,既沒有發出巫婆般的聲音、臉上也沒有浮現出猙獰的神色。
這種樣子反而讓人不寒而慄。
“我要抽你的血了。”葉太太把針插入膠管。“這不會痛的,只是你會開始有點迷糊罷了。”
“可是我會死的吧!”林婉兒問。
“是的,這一點很不幸。”葉太太說。
“我是無所謂了,可是我妹妹才十五歲,我希望她還能多享受幾年人生。”
“姐姐!”林欣怡氣急敗壞地吼道,“跟那種畜生講道理根本就是浪費時間!我們必須反抗,逃命!”
“反正都是死路一條嘛!”葉啟哲揚了揚手上的刀子,獰笑道,“我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割起來應該會挺痛。”
“那你為什麼不割自己的頭?我幫你換一個。”林欣怡咬著牙說。
“你這小妮子倒是挺有膽識。”葉啟哲不屑地哼了一聲。
“那還用說,就算你殺了我,我也變成鬼來找你報仇!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嗬,火氣倒是不小!”葉太太嘲笑道,“那我就先留著你,慢慢折磨好了。”
“林婉兒姐姐——”
“是林欣怡。”林婉兒呆呆地說,“如果你能活下去——”
“別動!”葉太太喝道,“針要扎進去了。”她一隻手抓住林婉兒的手臂。
“請問——”林婉兒顫聲問道,“那支針消毒了嗎?”
“別動!”林欣怡哭喊道,“要抽就抽我的血!我姐姐的血才不好喝呢!”
“林欣怡!”林婉兒突然怒罵道,“我是大姐,應該我先犧牲,你明不明白?”
“姐姐……”林欣怡也心如刀絞。
“開始吧!”葉太太冷笑著,拿起林婉兒的手臂,把那支針紮了下去。這時,一陣噔噔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葉太太抬起頭來。“聽到了,媽媽。”葉啟哲說。
“姐姐,林欣怡!”有人高聲喊著。
“是林雅婷姐姐啊……”林欣怡掙扎著坐起身來,大聲呼喊,“我們在這裡!快來呀!”
“糟糕,媽媽。”葉啟哲看著葉太太,“她們找來了!”
“算你們倒黴!”葉太太訓斥了葉啟哲一句,轉身快步走向一面牆壁,伸手推了一下,轟隆一聲響動,那面牆壁像一道門般慢慢開啟。
“快走!”葉太太把葉啟哲推進去,隨即自己也跟進去。那道門關上的同時,地道的門也開啟了,林雅婷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
“姐姐,你沒事吧!”林雅婷急切地詢問,“你們的血被抽掉了?”
“沒呢,不過也快了。”林婉兒故作鎮定地說,“就算只抽一點點血,也是貧血啊。”
這種故作堅強,正是林婉兒的作風。“這可怎麼辦啊!”
張破曉與胡巖衝進了石室中。“張警官,林欣怡她——”
“我知道了!”張破曉握住林欣怡腳上的鐵鏈,用力去扯,卻紋絲不動。當然了,這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被扯動呢。這時,林婉兒身上的繩索被解開,她指著桌上的鑰匙說。“張警官,鑰匙在那邊,是她剛才用那個抽我血的東西給我解開的。”
“我們總算活著逃出來啦!”從那地道里爬出來,站在明媚的陽光下,林欣怡放聲大吼。
“好險啊!”林雅婷緊緊地抱著林欣怡,“多虧了林雅婷姐姐。”
“林雅婷。”林婉兒有些不滿,“我也獲救了,你們兩個別隻顧跟林欣怡擁抱歡呼。”
“這時候就別計較這些了。”張破曉笑著打斷了林婉兒的話。
“多虧了陳思涵,要不是她,咱倆早就沒命了。”林雅婷感激地說。
“是啊。”陳思涵也很高興,“這條地道讓我找到了,可惜林欣怡沒有一起來。”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劉夢開口道,“現在咱們得商量下一步的行動。”此刻,林雅婷三姐妹、陳思涵、劉夢、張破曉和胡巖七個人站在後院裡,一齊商討起對策。
“這後院真不小,就是太亮了,晃得我眼睛疼。”林婉兒皺著眉頭說。
“可不是嗎,簡直像是走在大太陽地裡。”張破曉也抱怨道。
“他們母子兩人跑到哪兒去了?”林婉兒問。
“肯定是從地道逃到海島上了。”陳思涵說,“當時我順著地道走,結果走到了一個
陌生的地方,一定是通往其他路的地道。”
“那咱們快追吧!”胡巖摩拳擦掌地說,“終於可以報仇了!”
“人多了反而礙事,我們幾個就夠了。”張破曉毫不在意地說。
“你說什麼?”林雅婷不滿地質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有我們三個女人拖後腿?”
“我們人多勢眾,還怕他們不成。”胡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可是個武術大師,這種時候當然要親自出馬了!”
“我們沒瞧見他們……”林雅婷說。
“會不會溜到海島上去了?”張破曉問。“那咱就趕緊追過去!”
“且慢。”林婉兒說。怎麼啦?”林雅婷問。
“那兩個人心眼兒不好,你們不能跟他們計較啊!”
“姐姐,你差點兒讓他們殺了哦!”林欣怡震驚地問。
“不,林婉兒說得對。”張破曉笑道,“咱是過來查案的,不能感情用事。”他表情嚴肅
起來,“別忘了,這裡很危險。那兩個人雖然是小孩和女人,但已經殺了好幾個人了。”
“好,好。”
“這樣吧,讓我跟胡巖老師進去,你們幾個在外面等著!”
“可是——”林欣怡似乎有點不服氣。
“那樣的話,反而容易出事。”林雅婷說。
“此話怎講?”“在這個地方,外面也不一定安全。再說,說不準什麼地方就有暗門呢。”
“唔……這話也有道理。”“所以,胡巖老師留在這裡守著!”
“我一個人去?不行,不行啊!一個人去我心裡沒底啊!”
“兩個人去!”
“可是……哎,林雅婷。”張破曉嘆道,“你想,我救你為了什麼?”
“為了協助你查案呀,不是麼?”
“還能有誰幫你?”
“你說得對……”張破曉皺了皺眉,“那你就拜託了。”
“好的。”“被幾個女孩子圍住,老師你可真有福氣啊。”林欣怡話裡帶刺。
“這個時候你跟我說這個?”胡巖有些無奈。於是,林雅婷和張破曉兩個人朝海島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林雅婷停下,撿起一根木棍,“沒帶武器可不行。”
“行,咱們趕緊進去吧!”張破曉開啟門後,別墅裡面安靜得出奇。
“有點……嚇人。”林雅婷邊走邊說。
“嗯,那邊——有死人,注意點。”
“哎呀!”林雅婷看到黃子軒的屍體後,驚叫一聲,“這種事你不早說!”
“對不起,我忘了。”
“你可不是能記住重要事情的料。”兩人走進休息室,四處檢視。
“這裡沒人……”
張破曉的話還沒說完,林雅婷便喊起來:“看!沙發後面有人!”
林雅婷快步跑過去,只見葉易先生躺在那裡。張破曉急忙去摸他的手腕,感覺還有脈搏在跳。
“沒事,他還活著。”
“他是不是給抹了脖子?看起來好好的,啥傷都沒有。”
“應該是被下了藥。現在先讓他躺著,咱們趕緊把那兩人找到。”窸窸窣窣……頭頂上傳來什麼聲響,林雅婷和張破曉猛然間都一愣。
“她們在三樓。”“咱們上!”張破曉當先上樓,三樓安靜得能聽見落地的聲音。
兩側的門都緊緊關閉。“咱得知道那聲音是打哪傳來的。”張破曉說。
“嗯。咱倆分頭找?”“不,這樣太危險。還是一起行動的好。”
“行。”林雅婷笑了笑,握住張破曉的手,“你這人真有膽識,我喜歡。”
“你也是個不簡單的姑娘。”張破曉說,“來,咱們一間一間找吧!”他拉著林雅婷的手,從最裡面的門開始找。然而門被鎖得死死的,一絲光亮都漏不進來。
所有的門都是一樣。“喂!別躲了!出來!”張破曉站在走廊中央,大聲喊道,“我知道你們在躲著!”林雅婷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懼。
女人的直覺嗎?還是第六感?或是別的什麼?她彷彿能預感到危險的來臨。
“我要破門囉!”張破曉大聲說,“咱們人多勢眾!你們認命吧!”
“張破曉——”林雅婷緊緊抓住張破曉的胳膊,聲音有些顫抖。
“怎麼了?”“是油煙味兒?”張破曉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不好,是汽油味!快跑!”張破曉一把摟住林雅婷,往樓梯的方向衝去。
然而,他們下樓的時候已經遲了,火焰已經蔓延到了樓梯口。
“真是狡猾!樓梯下面也著火了嗎?”“可不是!全都著起來了!”
樓梯下面已成了一片火海,黑煙隨著風向他們撲面而來。
“趴下!別吸氣!”“別胡說!”張破曉氣得咬牙切齒,這可是他們的圈套!先把他們引上樓,然後再從下面放火……這麼簡單的計謀,自己怎麼沒早點識破呢!
“這樓梯只能下不能上囉?”“可不是嘛!要不然就是從房間的窗戶往外面跳——”林雅婷的話還沒說完,臉色突然大變。原來是這樣!他們是想讓其他人進到房間裡,然後從窗戶逃走……張破曉一咬牙,轉身向最近的一扇門衝了過去。
而在外面等待的胡巖等人,這時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有煙啊!”最先叫出聲兒的是林欣怡。
“他們放火了!”胡巖變了臉色。
“林雅婷他們點火了嗎?”一臉茫然的是林婉兒。
“咱們得趕快想辦法救他們!”林欣怡著急地說。
“你們先待在這裡。”胡巖衝向後門。他一拉開門,火焰“譁”地一下就撲了過來。放火的人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眼前的火牆像是無懈可擊,他們根本過不去!這裡應該有其他出口才對!胡巖轉身跑向視窗,可他剛一打破玻璃窗,火焰立刻就迎面撲來。胡巖繞到建築物的另一側,再次衝向正門。門已經燒燬了!這座木製別墅被火勢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所包圍。
“張警官!林雅婷!”胡巖朝遠處大喊。
“唉!”三樓的露臺突然斷裂,一下子塌陷下來,胡巖趕緊滾出雪地,就差一秒,就被壓成肉醬。胡巖恨恨地罵了一聲,再次衝回後院。
“老師!”林欣怡面色慘白,“姐姐他們呢?”
“進不去了!快!大家舀雪滅火!”胡巖大聲喊。雖然沒有太大的效果,但眾人都開始舀雪,往火焰噴出的視窗扔去。不出所料——火勢根本無法被壓制——
張破曉不顧一切地用身體撞門,疼得他“嗷”地一聲栽倒在走廊上,喊道:“真是要命了!”
“看來是不行了。”林雅婷扶起他,“房門太結實了。”
“如果有槍就好了——”張破曉又開始咳嗽。濃煙開始瀰漫整個走廊。
“得想想辦法——”林雅婷也邊咳邊流眼淚。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煙霧的關係。
“我必須救你出去。”
“別犯傻。我們兩個都能出去!同生共死!”
林雅婷喊道。她最討厭那種受不住考驗的男人了!
然而,火舌已經順著樓梯蔓延到了三樓,逐漸向走廊蔓延過來。胡巖和林雅婷被逼到了走廊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