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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心裡咋就那麼沉甸甸的。”張破曉說。
“怎麼了？”林雅婷問。
兩個人坐在草坪上，黃昏漸漸降臨，這藝術節的第一天就此的結束了。
“都怪我把那蔡凡凡給請來開演唱會，惹出了這麼多事兒。”
“別這樣說，要這樣尋思的話，那就沒完沒了了。要怪就怪那林欣怡，不讓你去請就好了。再往前說，要怪就怪婉兒姐姐了，不接這個差事就好了。”
“也是。”張破曉的微微笑了下。
“陳啟明能得救，這疑點就解開了，蔡凡凡也住進醫院，算他自作自受。”
“還有，那隻小貓也救活了。”張破曉說。
“這製出毒油漆的該不會就是李銘教授吧？”
張破曉點點頭，說：“他說加了TRP的毒油漆是他自己弄的，我就覺得有點兒邪門兒。我覺得搞不好是宋曉燕搞的，宋曉燕是化學專業。”
“李銘教授哪有這個本事啊。”林雅婷帶著微笑說道，“那本書肯定是宋曉燕放在李銘那兒讓他還給圖書館的，結果他給忘記了。”
“對，馬笑笑提到那本書時，他才急急忙忙地瞎編了通。”
“李銘教授越來越糊塗。”
“嗯，不過宋曉燕看起來不簡單。”林雅婷說。
“李銘太太對她所說的‘秘密’是指啥？”
“估計是指馬笑笑的事。李銘太太當時肯定以為馬笑笑是李銘的另一個女人了。”
嗯，沒錯，林雅婷心裡想著。在去李銘那兒時在樓梯上遇到的那個把婉兒姐姐撞倒的女的，肯定就是李銘太太。她當時肯定是站在那兒偷聽李銘和馬笑笑的對話，結果知道了他倆是那種關係，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才衝下樓的。
“那宋曉燕怎麼辦？就不管她了？”
“哪能不管呢？這不還有警察嗎？再說了我們也會盯著宋曉燕的。”
婉兒和林欣怡來了，手裡還抱著一個紙袋子，不知道里面裝的是啥玩意兒。
“蛋糕！”林欣怡把紙袋子裡的東西都倒了出來，“是蛋糕！大家快吃啊！”
“哪兒來的蛋糕？”
“休息室的蛋糕吃不完了，放明天就不能吃了，於是就給咱們這些工作人員分了。”
“哦。”
“咱們帶回家吃吧。”婉兒高興地說，“做點事還挺好的，明年我還要做。”
張破曉、林雅婷、林欣怡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不行！”
“這事就翻篇了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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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不知道！”林欣怡面色通紅地喊道。
一旁的林婉兒聽聞，嚶嚶地哭了起來。
“好妹妹，別哭了，好不好？”林雅婷束手無策地勸解。
“不是我哭！”林欣怡倔強地反駁，“是婉兒姐，她情緒失控了。”
“林欣怡，你還不快說點什麼？道歉也行，反省也可——”
“我反省什麼？我沒做過的事，為什麼要我反省？”
“可學校的老師——”
林婉兒的啜泣聲再度被林欣怡打斷：“老師又不知道！”
“那麼林欣怡，真的不是你做的！”林婉兒擦著紅紅的眼睛說。
“別囉嗦了！”林欣怡簡潔地回答。
她是那種一分一毫不浪費的人，絕對不會說一句廢話。“行！那姐姐去廚房了！”林婉兒站起來，走進了廚房。
“真是的，爸爸一出差，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林雅婷抱怨道。
“老師也不知道啊！”林欣怡撅著嘴生氣。
“我也認同。”林雅婷點點頭。
“我們不談這個。”“那談什麼？”
“當然談那件事。”林欣怡翻眼看著天花板，“我雖然愛財，但還不至於為了那一個保送名額，去偷考試題目，你們都不相信我！我自己能考的上！”
“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做那種事能有什麼好處？如果平時那些成績不好的人突然考得好，不是一下子就會被看出來嗎？你想我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嗎？”林欣怡作為初中生，對於得失的算盤倒是打得挺清楚，這並非道德上的應不應該做的問題。
“這個我明白——”林雅婷苦笑，“可是那份報送試題影印件確實在你書包裡，真是太奇怪了。”
“這裡面定然有壞人作祟。”林欣怡道，“總要有個理由來陷害我，說不定覺得我是她的絆腳石？”
“老師並不清楚其中緣由。” “所以才把碗兒姐叫過去的。”
林雅婷雖然身為次女，但卻是家中大智囊，一肩挑起家中重擔。母親撒手人寰，她便提早當家。可她卻並沒有太多自怨自艾，反而積極樂觀，堅韌不拔。
“家裡頭出了這檔子事，自然是要把大姐姐找來商量的，這個自然沒得說。”
“但就是婉兒姐去了，這次更麻煩了。”林欣怡滿臉苦澀，“婉兒姐一到，那邊老師還沒要發問，就哭得稀里嘩啦。
林雅婷想到當時的情景，忍不住嗤嗤笑出聲來。“老師也被嚇了一跳吧？”
“可不是？我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老師大概也被嚇到了，所以就草草收場了……”
“那你不是佔便宜了？”
“才不呢！老師更認定是我做的了！！媽媽，在天之靈，保佑保佑你女兒吧”林欣怡煩躁地說。
“倒也是。”林雅婷點點頭，“那婉兒姐是何時開始哭的？還有，你說那個保送考試的影印件到底會是誰放到你書包裡的呢？”
“誰都有可能，有空就有可能。”林欣怡聳了聳肩，“畢竟就那麼短短一段時間。午休時間大家都在活動，誰都可以隨意進出教室。只要有人故意把那份影印件放到我書包裡，一下就搞定了。”
“會不會是同班同學？”
“也有可能！畢竟老師是突然要檢查書包的。當時所有人都當著他的面開啟書包，他也就是在第三節課剛結束的時候提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個‘某人’或許預料到會有突擊檢查書包這一招，所以提前把試題塞進了別人的書包裡，而不是直接針對你？”
“也許吧！不過最後還在我的書包裡找到了，真是莫名其妙！”林欣怡無奈地嘆了口氣。
林雅婷原本就是個天馬行空的人，最近又因為幾起兇案培養出了一身“偵探”的本事。但這次的情況讓她覺得比“神秘的連環命案”還要離奇古怪，甚至讓她有種“無能為力”的恐懼感。
“算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林欣怡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正好我也可以趁機休息兩天了！”
“欣怡，你真是想得開啊！這可是停學處分！本來你可以保送重點高中的”
“還不跟放假一個樣？我再想那些電影院肯定清閒得很，或者去吃燒烤逍遙自在。”
“隨你便了！”林雅婷苦笑。
這時，門鈴“丁零零”地響了起來。“是誰啊？”
“我來開。”林欣怡稀裡糊塗地應了門，回來時卻神情古怪。
林雅婷哈欠連天，嘟囔：“我得去睡了。”
咦？她眼角瞄到姐姐站在椅子上幹啥？手裡拿著根繩子，是要曬衣服嗎？
可廚房哪兒能曬衣服？再說繩子做成繩圈，套在姐姐腦袋上那是什麼情形……
哎喲，那是上吊的動作啊！“姐姐！”
林雅婷大喊一聲，一個箭步撲向林婉兒。林婉兒嚇得哇的一聲叫，連人帶椅子仰翻了。好在她的腦袋還沒完全伸進繩圈裡。林婉兒和林雅婷一起結結實實地跌倒，廚房兼飯廳就那麼大點兒地方，結果撞翻了櫥櫃，杯碗瓢盆摔了一地。
“哎喲喂，痛死啦！”“救命啊！”
兩人齊聲尖叫，林欣怡聽見動靜跑過來，見到她們倆糾纏著跌了個底朝天，目瞪口呆地問：“你們在搶地盤嗎？”
“開什麼……玩笑！”林雅婷摸著摔得生疼的屁股站起來，“快瞧瞧！”
她指著照明器具下的那根繩子說：“林婉兒姐姐她……死了沒？”
“還喘氣兒呢！”林婉兒像被霜打的秧苗一樣，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我準備上吊謝罪去，害的欣怡妹妹被冤枉。”
“別打岔，你說什麼胡話呢？”林欣怡道。
“可不是胡話！這停學處分讓家裡蒙羞啊！我怎麼對的起媽媽”林婉兒說著哇哇哭起來。
哎呀，塞翁失馬焉知禍福！林雅婷心裡雖是這麼想，但到底沒這麼說，反過來安慰道：“好說，你好好兒定定神兒，等學校知道了不是林欣怡做的，肯定得給她去掉處分。”
“那怎麼個證明啊？”“可別冤枉好人啊！”
“就是，我沒做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林欣怡挺直了腰板，“真要是有人陷害我，可得出證據來。”
“你放心，證據交給我就行了。”林雅婷拍了拍胸脯，“真是的，這麼晚還來了個客人。”
“可不是，誰在按鈴呢？”林雅婷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說，“都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哈哈，看你們倆忙活的。”
“張警官！”林雅婷這聲叫得羞澀而又熾烈，看到林欣怡，她責怪道，“林欣怡，你也不早說！”
“我還以為你們倆都睡了呢。”林欣怡說。
“睡什麼睡——請到客廳坐吧。”
“看來這地方也不怎麼安生啊。”
這位年輕而又單身的張破曉警官，雖然算不上英俊，但看著順眼。在上次牽扯進的那樁命案裡，他跟她們處得不錯。在張破曉跟前，林雅婷顯得有些溫柔和女性化，兩人的關係也很微妙。
“那是什麼玩意兒？”張破曉指著繩圈問。
“什麼？那個嗎？”林婉兒趕忙站起來，“快過年了，我打算用來掛香腸臘肉的。”
“在客廳中央掛香腸臘肉？”張破曉瞪大眼睛。
“是啊，就是那個意思。”林婉兒含糊道。
“原來如此，那就算是無妄之災了。”
聽了林欣怡這停學處分的前因後果，張破曉點點頭。
“張警官，能不能跟學校說說，讓他們通融一下，替我把處分給撤了？我冤枉啊”林欣怡說。
“這個……恐怕不行，學校的決定我不能隨便插手……”
“那是不是說，傷害了一個弱小女孩的清白都無所謂了？”
“也不是這個意思——”張破曉有些躲閃。
“林欣怡，別亂說話！”林雅婷斥責她句，“張警官，喝杯檸檬茶吧！”
“檸檬茶我就不客氣了。”張破曉說，“你說得對，林欣怡不會做出那種事。大概正如林雅婷所猜測的，是有人怕被搜書包，所以先把保送考試題藏到了林欣怡的書包裡。”
這個張破曉。他心裡也有些疑惑，這件事的背後，似乎隱藏著什麼。他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就像一顆顆珠子，看似散亂，實則有著複雜的連結。
“關鍵是他為什麼要針對林欣怡而不是別人。”
“這個就不好說了……記得跟誰結過怨沒有？或者誰特別恨你？”
林欣怡聽了，聳了聳肩：“我一個小姑娘知道誰心裡恨我？我自己恨別人還差不多！”
“你不能老是這樣沒心沒肺！”林雅婷責備道，“還有呢？你平時有沒有特別恨你的人？”她問的直接。
“一般的人我瞧不上！”林欣怡有些賭氣地說。
“還是這樣！”林婉兒也勸誡道，“你對金錢看得太重了。你得好好反省一下！”
“你覺得這件事和錢有沒有關係？”張破曉問。
“我覺得裡面有些見不得人的陰謀。”林雅婷說 。
“沒那麼複雜吧！”林婉兒說。
“你害怕了？”林雅婷挑釁道。
“我才不怕呢！”林婉兒道，“不過，我希望雅婷你不要牽扯到任何案件中去。”
“願望是美好的。”林雅婷說，“但是很難實現。你說對吧？張警官。”
“太晚了，打攪了。”張破曉突然說道，“我該走了。”
哎，說起來，張破曉這次來，可不是專門來喝茶的，帶了些家鄉特產來，有蘋果，扒雞。
“沒事沒事，從明天開始就有放二天假了。”林欣怡滿不在乎地說
林雅婷邁進了門口，穿上了拖鞋。她與張破曉兩人搭乘電梯下行至了一樓。
“你們這兒挺好的啊，一直都沒變，每次我來都挺高興的。”張破曉說
“你是不是在取笑我們長不大了？”
“哪兒的話啊！每次看見你們倆，我就覺得挺安心的，
林雅婷心裡熱乎乎的，她想說，我也是啊，你一來，我心裡就暖洋洋的……不過，這些話終究是說不出口的，我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女高中生呢……
到了一樓，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就這兒了。”張破曉說，“趕緊上去睡吧！讓你大半夜的陪我，真不好意思。”
“沒事兒。要是我上學時候打瞌睡挨老師罵了，我就說我是‘協助警方調查’了。”
張破曉笑了，正要告別時，手機便開始振動。“哎，沒訊號……”
“行，你快去吧。”林雅婷微笑著擺擺手，走向電梯。
“哎，怎麼又上去了？”就聽地庫裡似乎也有電梯上來了。
林雅婷只好站在一樓等電梯。大堂裡響起張破曉打電話的聲音。
“我是——嗯，知道了；現場呢？——銘德中學？就在附近吧！”
銘德中學？林雅婷皺皺眉。這學校名兒怎麼這麼耳熟呢？在哪兒聽過呀？
“行行行！我馬上去現場。發生兇案？”銘德中學……
“壞了！”林雅婷喊了一聲，“張警官！”正要離開大堂的張破曉轉過身來。
“怎麼了？”“銘德中學出什麼事了？”
“有人報案說那兒有屍體。你怎麼了？”
“銘德中學是林欣怡在的學校啊！”林雅婷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