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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牧雲沉思的樣子，一旁的洛星也不敢打擾。
只是默默在旁，等牧雲嘴裡的肉乾吃光後，就從懷裡掏出一塊喂到他嘴裡。
過了好一會兒，牧雲打了個飽嗝，忽然感覺自己嗓子有點幹，而且肚子有點脹。
這時，洛星又從懷裡拿出一塊肉乾遞到牧雲嘴邊。
牧雲拿過肉乾，反手塞進了洛星嘴裡。
“這是你留了好久都不捨得吃的吧？都給我了你吃什麼？”
洛星低頭小口咬著肉乾，神色嬌羞的不敢抬眼看牧雲。
“我……我還有呢。”
“還有？在哪呢？我瞧瞧。”
牧雲邊說著，邊靠近洛星。
不知怎的，洛星忽然雙手捂住胸口，嬌喝道：
“不行！不能看！”
可能是心裡太過害羞，洛星沒控制好聲音，導致正在行軍的眾人紛紛轉頭看來。
看到眾人投過來燃燒著八卦之火的目光，洛星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當下也不敢再出聲，無處安放的小手只能抓著衣角不斷揉搓。
牧雲一拍腦門。
得，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時姜連長笑著湊了過來。
“我說小同志啊，這我可得說說你了。
咱們紅軍隊伍裡可不搞那些階級主義，大家都是平等的，你們現在可沒什麼主僕身份了，就連戀愛那都是平等的。
知道不？”
姜連長本以為牧雲是礙於封建思想，覺得洛星和他有身份差距，這才過來勸慰，沒成想他的話引得流民營的人鬨堂大笑。
“誒！你們笑什麼！我說的都是真的！”
葛二蛋適時走過來為姜連長解惑。
“我說姜老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你們紅軍的政策我們早就知道，少爺都在我們耳邊說過不止一次人人平等了。
但你說，就我家少爺這年紀，這才學，這氣度，我們能不敬佩嘛？
少爺他體恤我們這群爛命的，要不是少爺和老爺收留，我們早不知道死在哪了。
就衝這，我們除了給少爺賣命，喊他這聲少爺，還怎麼能表達我們對少爺的感激與敬重？
少爺不讓我們喊他少爺，但我們從來不聽，兄弟們說是不是啊！”
“對！哈哈哈……”
“好的少爺，知道了少爺，以後不這麼叫了少爺。”
“哈哈哈哈…………”
被大夥兒的情緒感染，牧雲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看著這副場景，姜連長也明白是自己想差了，當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玩笑過後，葛二蛋又鄭重其事的說道：
“不過呢，大家要記著，入了紅軍，可就不能再叫老爺和少爺了，要叫營長和副營長，不然可就給是給少爺和老爺添麻煩。
都明白沒有！”
“明白！”
在這群活寶的感染下，原本沉重的氣氛也開始活躍起來。
牧雲看著他們，心中五味雜陳。
都是好漢子啊！
他們有的已然年老，臉上的皺紋如同老樹的樹皮。
牧雲在他們眼中看到了釋然與緬懷。
有的尚且年輕，戰火未能汙染他們清澈的眼眸，那眼眸裡映照著世間的美好。
他們眼神清澈，眸中好似有著光，有著莫名的希望。
頂著如刀般的狂風，眾人快速前行，葛二蛋則是帶人時不時留下幾個驚喜給追擊的日軍。
體驗過寒冬的人都知道，逆著呼嘯的狂風中行軍很困難。
好訊息是，牧雲他們是順風走的，就算你不想走，風都會推著你走。
壞訊息是，身後的追兵也是順著風走的，雙方依舊只能比拼各自的速度。
連續趕路一天一夜後，前方探路的張三帶回來一個好壞參半的訊息。
再向前走十里地，就能進入紅軍的防線，只不過那邊已經和日軍打起來了，而且目測日軍應該不少於一萬人。
早就猜到這種情況的父子倆倒是很淡定。
“姜連長，咱們兵分兩路吧，分別從兩個方向迂迴到敵人後方，繞一個大圈，分散敵人的兵力。
若敵人追擊，那就正中下懷，我們不與他們多糾纏，只牽扯他們的兵力，讓他們沒辦法全力進攻防線。
如果他們不追我們，想要先突破防線，那就偷他們的屁股，繚亂他們的進攻節奏。
只要我們託到大部隊到來，那就是他們的末日。”
“好！”
“老師、二蛋哥，你們跟我走，錢叔，勞煩你跟著我爹。”
“少爺放心吧，我一定把老爺照顧好。”
“爹，結束後到李團長那匯合，如果…………那就到李團長的直屬上級那裡匯合。”
中間的話牧雲沒有明說，但大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李父沒有過多言語，只是微笑著朝牧雲叮囑道：
“多加小心。”
和牧雲說完，李父滿含笑意的看向洛星。
“小丫頭，要不要和老爺我走啊？”
聞言，洛星怯生生的躲到牧雲身後。
“老…老爺，我想跟著少爺。”
“哈哈哈哈………………”
眾人鬨堂大笑。
牧雲扭頭安慰洛星。
“小傻子，我爹逗你呢。”
洛星羞的俏臉通紅，與牧雲靠得更近了些。
洛星又怎會不知老爺是逗她的，她只是更怕離開少爺身邊罷了。
“走吧各位，若有幸活著，咱們再一起殺敵，若沒那個福分，咱們黃泉路上做個伴。”
眾人互相告別，隨後頭也不回的分開。
不能回頭，回了頭，就按不住心中的不捨。
沒辦法，當下眾人分散開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後面有兩千日軍追擊，前方有一萬日軍正在與紅軍作戰，還有一支日軍不知在哪裡，但既然與前面的日軍分頭行動，人數應該也在一萬人左右。
現在眾人三面皆敵，唯有分開，和日軍打游擊，搞戰術穿插才能有活路。
這個時候目標越小，作戰地點越分散，日軍想要圍堵他們的難度就越大。
聚在一起才是真的自尋死路。
其實在牧雲看來，紅軍方面未嘗沒有把他們當做棄子，來為日軍進攻增加阻力的打算。
按照牧雲的想法，既然他們已經明顯無法救援，那麼損失小部分人拖延日軍進攻的腳步，為大部隊爭取時間，換取更大的勝利也未嘗不可。
戰爭，是要衡量得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