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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佑寧大概也是真的生氣了，一晚上都蜷縮著身體，躲得遠遠的，彷彿她身上有病毒一樣。
譚杳自是樂得清閒。
第二天，徐家又去周家三兄弟跟前鬧了。
譚杳現在住的地方是周家的老房子，房頂還是茅草，得虧這幾日天氣好，沒有大雨。
這樣的房子顯然是扛不住的。
不過山底下，周家三兄弟住的新房卻是青瓦房，這在西山村也是頂頂氣派的。
徐家原本還有些怕譚杳，鬧了兩次看她沒什麼反應，在周家逗留的時間就更長了。
他們去鬧，徐明就能出門來找譚杳，他幹活麻利，也經常上山去，不過都是弄一些野菜蘑菇，若非如此，他恐怕早就被餓死了。
譚杳怕他沒吃飯，又給他留了一碗米飯，以及周婆婆燒的兔子肉。
徐明如今也不再客套，默默吃完飯就要跟他們上山去。
他原本就聰明，在譚杳幾次相邀過後，他大概也猜出來她帶自己的目的。
他是願意跟著她走的。
程佑寧在早上被譚杳逼著叫了大哥之後，一直都是愛搭不理的狀態。
看他這樣譚杳也就懶得叫他上山了，雖然他的速度很快，能幫她不小的忙，不過她不愛幹那討好人的事兒。
兩人拿了東西就走，程佑寧還哼了一聲，譚杳看了他一眼，懶得叫他。
眼看兩人已經消失不見，他又急了，地上撿了個石頭就跟上去了。
譚杳瞥了一眼他手裡的石頭：“你想偷襲我？”
“……我不是吃閒飯的人。”
還算他有點覺悟。
她嗯了一聲，沒再說話，程佑寧這才丟了石頭跟在了她身邊。
他心情不好，也不想教徐明東西。
譚杳故意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個數字。
徐明好奇：“這是什麼？”
“數字，簡寫版，這個是1，這是2，3……”
徐明依樣畫葫蘆，撿起樹枝寫了兩個字，“這是23對嗎？”
譚杳豎起來大拇指，“唉，這天生的學霸啊，若是日後出息了，苟富貴勿相忘呀。”
徐明被他誇得有些臉紅，“也沒有那麼厲害的。”
程佑寧哼了一聲，“這有何難？”
他也在地上寫了兩個字，“這是52。”
誠然，他也是個聰明的，但譚杳總覺得他不是讀書那塊料，他好像也沒有這心思。
“嗯，你也不錯。”
聞言，程佑寧就得意瞥了徐明一眼。
本著他年紀小，徐明對程佑寧也是非常包容的，而且他還讀過書，這包容裡還沾上了一層崇拜，因而讓這份包容顯得有些寵溺起來。
“對，佑寧也很厲害。”
程佑寧顯然很受用，又高興地寫上了三個數字。
張徐明雖然也看得懂，不過他比程佑寧稍微要慢半拍。
年紀小學東西的確是快的。
三人愉快地邊學邊搜尋著獵物，以至於這一天沒啥收穫。
眼看天都要黑了，徐明有點羞愧，“今天可能打不到什麼東西了。”
譚杳拍著他的肩膀安慰，“天天能打到獐子野豬，明年咱們就能搬到城裡去了。”
徐明點了點頭，“明天再來。”
“不用，我明天有事兒了。”
“嗯？”
“獐子得賣了呀，難不成一直養著。”
程佑寧卻在這時候突然開了口：“兔子可以養著，繁殖速度很快。”
譚杳愣了愣，“你還養過兔子？”
“我娘養過。”
她沉默了片刻，雖然一度懷疑他們原本姓李，但程佑寧說這話，無疑又推翻了譚杳的猜想。
落魄的皇族也是皇族，就算貶為庶民，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但程佑南會建房，程母還養兔子，怎麼看都不像李家的人。
她嘆了口氣，“嗯，養著吧。後山比較空，還可以挖魚塘，或……”
她話還沒說完，三人眼前便是豁然開朗，居然有個巨大的湖泊。
程佑寧跑得飛快，“大哥，有魚！”
譚杳也跑了過去，徐明身體素質差一點，跑過去的時候，兩人已經開始撈起來了。
可惜是揹著揹簍來的，也不好帶活魚回去。
譚杳指揮道：“選幾條大的，抓回去吃，這一路我做了記號的，明……後天拿桶裝活的回去。”
西山村也是有河的，不過早沒魚了。
他們也上山好幾趟了，卻從未聽說山上還有湖泊的。
徐明也沒聽說過。
打了個出其不意後，再想抓著樹去撈就撈不到了。
程佑寧是會水的，他站定之後就開始脫衣服，準備直接跳進水裡去撈。
譚杳看著他瘦得肉骨可見的身體沒啥反應，直到他脫了裡衣，開始扒褲子，她趕忙將頭轉了過去，“程佑寧！”
“幹什麼？”
“穿條褲子吧你，你都十歲的人了！”
程佑寧想了想，又默默把短褲拉了上去，而後才噗通一聲扎進了水裡。
早夏的天，水還有些涼，他打了個哆嗦，沒入水裡衝譚杳招手，“你也來啊。”
譚杳板著臉：“我不會水。”
會也不去，她是個女孩子呢，雖然現在還是個平板。
徐明原本也是想脫的，但看了一眼譚杳，又把衣服給合上了。
“你也不會水嗎？”
他尷尬的地笑了笑，“嗯。”
那正好，不是她一個人偷懶了，她蹲了身子去看程佑寧，“你加油哦，晚上給你加餐。”
程佑寧到底是小孩兒，聽了這話遊得更勤快了。
最後成功獲得大魚兩條，身手敏捷就是好啊。
上岸以後，程佑寧凍得直哆嗦，譚杳於心不忍又脫了外衫想給他。
沒想到她舉著衣服要過去的時候，他就把短褲脫下來了了。
譚杳：“…………”
要長針眼了！！！！！
程佑寧也被她嚇了一跳，“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譚杳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我活該的。”
不怪別人，是她自己湊上來的。
程佑寧急忙套上了衣服，而後他又覺得不對，他跟他二哥還相互搓過澡呢，看就看了呢，大家都是男娃，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抿著唇走了過去，“你怎麼跟女人似的，這有什麼大家不都一樣的嗎？”
“……”鬼才跟他一樣。
譚杳受到的衝擊不小，以至於她晚上還夢見了蛇。
他大爺的，她明明最怕蛇了。
醒過來的時候，偏偏身上還纏繞著一條八爪魚。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