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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可憐,真可憐!”
太子勾著一抹薄笑,輕輕搖頭:“一個為父求情的孝女,竟然要被人割去舌頭。”
他帶著上位者的傲慢瞥著霍曼婷:“霍大小姐,哦,不,是霍姑娘,好大的威風!”
“民女見過太子殿下,齊王殿下!”
霍曼婷彎腰,行了一個常禮:“尊駕面前,豈有小女子耍威風的份?民女只是被人咒罵,一時氣憤。還請殿下賜教,若是剛才王小姐咒罵的是您,該如何處置?”
“哈哈哈!咒罵孤?”
太子不屑的冷笑三聲,卻沒有回答霍曼婷的問題。
一旁的官吏見狀,趕忙上前拍馬屁:“大膽,小小賤民,也敢跟太子殿下相提並論?”
賤民當然不可能跟太子相提並論,太子被人咒罵,不論緣由,那都是死罪。
這就是階級,你罵上位者,就是死,上位者罵你,你就活該受著。
按照這個邏輯,霍曼婷現在比王桂花得勢,王桂花罵她,她要割了王桂花的舌頭,有什麼錯?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這個道理,卻不能拿到檯面上來。
霍曼婷衝著剛才說話的官員行了個禮:“大人教訓得是!只是大人誤會了,小女子從來沒有跟殿下相提並論,只是誠心請教,若是太子殿下遇人咒罵,詆譭父母,該當如何?”
“那還得了?自然是要拖出去砍頭,滅九族都可能!”
他的話音落下,太子和一眾官員臉色各有不同。大抵太子是看上去不太高興的。
“多謝大人賜教!”
霍曼婷再次行禮:“太子若被咒罵,要誅九族!霍曼婷是賤民,不可與太子相提並論。
即使扼制鼠疫有功是真,即使繡衣使者查明王知府有罪屬實,即使皇上金口玉言,判定王知府罪刑,王知府的千金罵民女,是民女活該!
民女自己被咒罵,父母被侮辱,皆為活該!
這位大人的話,民女受教了,定當謹記!”
她語速很快,但吐字清晰。話一說完,眾官吏臉色皆是不對。
最關鍵在於,王知府是皇帝親口判的罪。這個時候誰同情罪臣一家,那豈不是無視皇權?
只是霍曼婷那句“定當謹記”,就多少有些自不量力了。
你記住能怎麼樣?一介草民而已!
不等他們做出反應,霍曼婷已經轉臉看向王桂花:
“王小姐,這位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說你可憐,想必願意幫你。我一介草民,又與你有過節,你求我,實在不智。
你求太子殿下吧!令尊的生殺予奪,對太子殿來說,應該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生殺予奪,全憑太子。
這話聽上去像是追捧太子,實際大逆不道!皇帝親自定的罪,即便是太子,也無權更改。
太子身後的一眾官員低著頭,各懷心事,誰也不敢輕易插嘴。
齊王站在一旁,猶如看戲,面無表情,漠不關心。
而太子本人,此時臉色也不太好。霍曼婷這是公然跟他叫板,膽子不小!
偏偏王桂花已經病急亂投醫,她真以為太子剛剛那兩聲“可憐”是在同情她。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求求您,幫幫我爹吧!那鼠疫不是他弄的,去抓霍曼婷,也只是聽命行事!”
她跪在太子腳下,扯著太子的長袍用力磕頭。
太子被她纏得煩了,尤其是她頭已經磕破,流出血來,血漬擦在了他的蟒袍衣角,一看就讓他厭惡不已。
“還不快來人,把這瘋女人拖下去!”
王桂花被守衛拖走,嘴裡仍然在叫著“太子殿下”,守衛一棍子敲在她的後背,叫她暈了過去,安靜下來。
霍曼婷眼神漠然的看著這一切,她相信,王桂花的結果,不會比自己剛才說的要好。這時,皇帝身邊的老太監過來傳旨:
“霍大小姐,皇上宣您御書房覲見!”
老太監姓李,不是要緊的人和事,輕易不會離開皇帝身邊。他的出現,讓所有人心中泛起了嘀咕。
他們這才想起來,關於霍曼婷扼制鼠疫的獎賞,在朝堂之上,似乎並沒有提及。
霍曼婷先衝李公公點頭致意,然後朝著太子和齊王行了個禮:“陛下召見,民女不敢耽擱。太子殿下,齊王殿下,民女告退!”
說完,便在眾人的注目下,步入皇宮。
身後,一眾官員小聲議論:“這扼制鼠疫,功勞不小,若是男子,加官進爵應該免不了,可惜是個女子。”
“女子不是更好?”
眼神交匯中,他們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深意,一陣莫名其妙的謔笑在人群中傳開。
太子和齊王聽了,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太子閃過一絲陰狠,而齊王,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慍怒。
御書房裡,皇帝靠在椅背上,顯得很疲憊。
“平身!”
他衝霍曼婷無力的抬了抬手:“詩集抄好了?”
“回陛下,的確是抄好了!”
霍曼婷把已經做好的詩集交給李公公,再由他呈給皇帝。
見到詩集的第一眼,皇帝的眼神就頗為驚豔,整個人也有了些精神。他還從未見過,在書封上作畫的書籍。
詩集入手的感覺,也很有分量,隨手翻開,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詩而是畫。
水彩的山水畫,色彩明豔,簡單幾筆便是一幅風景,讓人倍感清新與寧靜。
尤其是像皇帝這種,終日困在皇城之中的人,對於山水和自由,越發的嚮往。
他看完了畫,再品詩,便彷彿去山水間遊歷了一番,神清氣爽。
霍曼婷打量著皇帝的表情,放下心來。
看來自己和工匠們的努力,沒有白費,皇帝很滿意的樣子。接下來,她該趁熱打鐵,賺一波好感度了。
“啟稟陛下,民女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您最近,是否經常噩夢連連,還老是心悸?”
皇帝一愣,視線從詩集上移開。
“你怎麼知道?嘶……忘了,你會醫!”
他嘆出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是啊,最近一直都睡不好,太醫開的藥,是越來越沒效果了。”
“陛下,據民女看您這氣色,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慢性毒!”
霍曼婷低著頭,眸光晦暗不明。
皇帝中毒這事,是太子乾的,齊王應該在她的提示下,也知道。可是這兩個兒子,一個在想親爹快死,一個在等大哥快點把親爹毒死。
本來這種事情,她是不想摻合的,可是眼下,她需要一個靠山。
“毒?”
皇帝坐直了身子,整個御書房從裡到外伺候的人,皆是嚇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