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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鬧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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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夫子指著大娘的手直哆嗦,大罵,“寡廉鮮恥!寡廉鮮恥!”

此話樓夏是萬萬不敢接的,但是也不能累及夫子,人是她請來,處理不當就是她的過錯了。

樓夏急忙跪下討饒,急得眼淚直掉,楚楚可憐,“娘她怕是得了瘋病了,什麼髒的臭的都往我身上說,若是連累夫子,我百死莫贖啊。我請夫子來本是為了討公道,如今卻連累了夫子。”

趙墨卿看著樓夏,想,以前怎麼不知她這麼會哭,眼淚說來就來,在趙墨卿心中,樓夏一直是一個很堅強的姑娘,也很刻苦。聽說不單刺繡,就連武藝都常常練到深夜。

樓夏絕不是遇到問題就哭的人,她不會哭的,她會去找解決辦法。

那麼樓夏現下的哭,也是她解決辦法的一種途徑了,也是世人都憐貧惜弱,樓夏哭得如此可憐,旁人也不好指責她,也能冷靜下來,聽樓夏說話。

趙墨卿也勸著,“不過是大字不識的蠢貨,夫子不要和她計較了。”

越夫子滿眼失望的看著樓連,說,“你母親這樣,你能安心讀書嗎?她現在胡攪蠻纏,以後等你高中了,她貪汙納賄,你是不是也拿她沒有辦法?求告祖廟宗祠?”

樓連連連磕頭,求道,“夫子,我一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我母親糾正過來。還請夫子給我時間!”

越夫子看著愛徒,長嘆,“樓連,你很有天分,但你現在遇到家事都處理不了,到了任上,人情複雜,你又能處理的好嗎?”

樓連一聽這口氣就知道夫子沒有厭棄自己,又磕了一個頭,說,“學生定不負夫子所望!”

大娘看著樓連眼裡滿是心疼,看向樓夏的雙眼卻滿是仇恨,都是這個賤人害我兒!

大娘哭喊,“大人夫子,你們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樓連看著大娘的眼裡充滿了無奈,喝道,“娘!束脩我會自己想辦法,大姐重新開始實在不易,她還欠著債,你來鬧她,她也生不出錢來!”

樓夏一臉深明大義,話裡意味不明,“娘,我可以給弟弟束脩,但是我流落至此,娘也該給我一個說法才是。”

大娘一聽,瞳孔劇烈收縮,臉色煞白,竟不敢和樓夏對視!

眾人經樓夏和這婦人一連串的動作,已經疑心,現在更是心驚,這……樓姑娘是被後孃害得流落至此的?

樓連亦是驚懼,這裡還有如此辛密?

越夫子急道,“這是什麼意思?”

樓夏還沒開口,大娘又又搶話了,“你敢毀了你弟弟?毀了這個家?”

好了,這下大家證實了樓姑娘落到如此境地,有這婦人一份。

樓夏目如烈火,“若不是為了弟弟,為了家族,當初我一下南音山就回家裡告知族老,就算父親偏袒你,族老也不會偏袒你。若是這樣,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逼迫我嗎?”

眾人一聽大驚,想不到樓姑娘做了這麼多,受了這麼多委屈,看向大娘的目光愈發鄙夷。

樓夏向趙墨卿行禮,後又向夫子行了一禮,說,“我這樣的人,再回家也是有辱家門,所以我和妹妹是不會回去的。還請大人和夫子一起見證,弟弟的束脩我會給,就當謝過他們的血脈之情和養育之恩,但我只給八年,八年後,我們和樓家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

趙墨卿現下全部明白樓夏的打算了。

樓夏是故意的,她故意縱著她後孃鬧,縱得她後孃人前人後說她的不是,現下反轉,大家都知道大娘說的是假的,此事跌宕起伏,話本似的,大家樂於傳頌,人們會深刻記住她的苦楚,可憐她的遭遇。

日後再提起,為了今日他們錯信人、冤枉樓夏的愧疚,他們也會盡力幫樓夏澄清,再者此事也算給布莊揚名了。

且樓夏本就不打算將事情說出來,把事情說出來又能怎麼樣呢,時間不會回頭,她的人生也已經回不去。她遭的罪也不會因為說出往事,而少一分,她受的苦也不會減一毫。她還有幾十年要過,難道她的將來要為這些往事陪葬嗎?樓夏是不願意的。

說出往事也不過是給他人新增談資,說出來或許外人都義憤填膺,要為她打抱不平,但是她的家族會因此毀掉,如此就是魚死網破了。

真要魚死網破,樓連沒了前程,絕了她後孃的念想,她後孃會和她不死不休,樓夏也沒個安生日子,不如現在,大家一起約定著,大家一起相安無事,以待來日。

樓夏沒說,家族就要記她的恩,承她的情,日後,樓夏求到他們面前,他們就要認!

樓夏沒說,就相當於捏著樓連的把柄,她家裡為了樓連就不敢得罪她,就不敢再來打擾她,如若不然,樓夏把事情往外一說,樓連前程盡毀。

這就是樓夏的目的。

世人跟風倒,現下人們站在樓夏這一邊,但是真等家族滅亡那一天,誰知道世人會不會轉頭指責樓夏不懂事,不能為了家族忍辱呢。

趙墨卿說,“我覺得可行,大娘你覺得呢?”

這本就合了大娘的心意,她也是如此想的,她只想要錢,不想樓夏、樓冬回家,雖說八年束脩少了點,但是這位大人不會一直在冀音縣的,夫子對連哥兒也不錯,到時候她再來鬧一鬧,不信樓夏不給錢。

但是大娘不敢自己專斷,看向樓連。

樓連眼睛一閃,說,“謝謝姐姐成全。”

樓夏又說,“現下既已決定,那就這麼說定了。日後要是再來打擾我們兩姐妹,就別怪我們傳出什麼流言來,我們倆姐妹賤命一條,大娘好好想想,為了那點錢搭上弟弟的前程值不值!”

一番話既是勸告也是威脅。

大娘只覺得樓夏在威脅她,大娘長這麼大,還沒有誰敢這麼和她說話,現下被樓夏這個往日大氣都不敢出的繼女兒劈頭蓋臉一頓說,怒氣直到天靈蓋,不扇樓夏幾巴掌絕不罷休。

樓連拉住了她,眼中都是對母親的不滿,大娘看到了,猶如冬日的一盆冷水潑到了她頭上,頭腦冷了下來,心也冷了下來,兒子對她不滿?

樓連恭恭敬敬說道,“既已說定,那我肯定說到做到,母親亦是如此。”

越夫子這才有了笑模樣,這個學生還是懂事的。

樓夏也點點頭,說,“我已經寫信通知族老們前來了,就在州府候著,這契約還要族老們簽字。我們一起前去州府吧。父親你也一起去吧。”

樓夏突然往人群后看去,原來,樓父一直在人群后看著,大娘鬧了三天,樓父就在人群中站了三天,樓夏一早就發現了他。

眾人一看,對這兩人的厭惡又加劇了些,這男的也是沒有擔當,讓婆娘出來扛事。

倒是樓姑娘,錚錚鐵骨,堅韌大方,遇事不慌,連請族老前來都想到了。

捕快這時候得趙墨卿的眼神令,大喊,都散了吧,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就家裡的雜事,沒什麼好看的,散了!散了!

樓父上前,關心道,“你好嗎?你妹妹好嗎?”

樓夏笑著看著她父親,她小時候覺得她父親是關心她的,每次被繼母打了之後,父親都會送藥來,她那時候覺得,如果是這樣,那她捱打也沒什麼。

但是樓夏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看破了這個男人的虛偽,也不需要這樣噁心的關心。

“我好不好,父親這三天不是一直在看著嗎?”樓夏笑著說。

樓父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越夫子聽到此話,只覺看樓父一眼都嫌髒!直接走去州府。

樓連羞愧的低著頭,越夫子餘光掃到了學生的樣子,心想,也是無辜受累。

於是,樓父問安時,越夫子還是點了點頭,只是沒有好臉色。

趙墨卿一個眼神都不給他們,真是好意思,一個父親看她妻子鬧騰女兒三天,要毀了他女兒,不攔著也就算了,居然靜靜看了三天。不知道的,還以為樓夏是撿來的,這就是樓夏親爹。

樓冬一早在州府等著了,族老看著樓冬也不敢上前,沒辦法,樓冬變化太大了,看她腰上那把刀,寒光冷冽,光靠近就覺得冷。樓冬整個人的人的氣質也發生了變化,更自信了,還有些殺伐之氣。

樓父看到樓冬高興上前,說,“冬兒,你過得怎麼樣?”

樓冬只當他是空氣,看向樓夏,樓夏點點頭,樓冬直接入府衙,看都沒看樓父一眼,只留樓父一人在風中。

最後由柏鍾秀、趙墨卿、越淵三人說定,樓夏、樓冬二人支付樓連八年束脩費用,一年一付,除上門取束脩外,其他任何時間,樓家人不得上門打擾,否則樓連以三倍之數歸還錢財給樓夏、樓冬二人。

最後這份契約,樓夏、樓冬、樓連、樓父、樓氏族長、趙墨卿一人一份。

趙墨卿掀起車簾,對樓夏說,“我還當你任人宰割呢。”

樓夏笑得恣意,“好不容易從南音山上下來,大難不死,我自是要好好活的,即使再艱難也會努力活著。”

趙墨卿欣慰的看著她,轉向旁邊的樓冬,說,“你呢?跟我的車回去,還是再和你姐姐說說話?”

樓冬上前答,“我明天再回去。”

趙墨卿點點頭,放下車簾,樂安喊,“回程!”

馬伕揮起了鞭子,車輪緩緩滾動。

趙墨卿剛下馬車,王嬤嬤就上前問,“怎麼樣?”

趙墨卿笑了,“嬤嬤你自己的學生,你不知道啊。樓夏什麼都安排好了。放心吧。”

樂安連忙把州府的事情說了,聽得王嬤嬤唏噓不已。

王嬤嬤心疼無奈道,“樓夏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嬤嬤一聽就知道,樓夏怕是被她後孃害得入賊窩的,不然就是被她後孃扔下了,她後孃自己逃跑了。現下為了那一群姑娘,為了樓冬,天大的委屈也要往下嚥,新生活才剛開始,不可能為了她後孃把一切都毀於一旦。

縣令、主簿為了她們費了多少心思,就連通判也是花了力氣的,她們不能讓這一切都白費,或者說,樓夏不能讓這一切都白費,所以她不能快意恩仇,她只能嚥下委屈。

趙墨卿也心疼樓夏,幸好還有樓冬安慰她,布莊裡的姐妹也會心疼她寬慰她。

這一群人真的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事實比眾人猜測的還要不堪,那位後孃和山匪談條件,把樓夏、樓冬給他們,放她走。

想當初知道樓夏樓冬還活著,後孃還擔心了一陣子,極力勸丈夫絕不能讓她們回家,話也是冠冕堂皇的:有辱家門。

誰知看到樓夏開了一件布莊,她就按捺不住,錢都是她的!

趙墨卿回房癱坐著,樂安點了碳爐子,碳還是離王妃送來的,怕冀音縣沒有好碳。

王妃真是事事都想著趙墨卿。

樂安看向小姐,說,“小姐,你怎麼了?”

趙墨卿面帶倦色,笑道,“樓夏她們真是堅強。處理事情也不一定要針尖對麥芒,像樓夏這樣迂迴,哭一哭,也能處理好事情。”

樂安也笑了,“使用何種手段不要緊,達到目的才是最要緊的。她這麼努力生活,也不枉小姐為她們籌謀了。”

“樓夏怕是也這麼想的。所以才會嚥下委屈,不然最不濟,樓夏也會噁心噁心她家裡人。”趙墨卿思索了一會,說道。

樂安點點頭,覺得樓夏應該也是想,人都是心軟的,小姐為她們著想,所以樓夏也為了小姐著想。

這一天過得,真是跌宕起伏。入夜,天上掛著繁星。

黃老回房就看到自家婆娘在發呆,這可是很少有的,不由問,“怎麼了?”

王嬤嬤轉頭看了黃老一眼,又轉頭回去,說,“無事。”

黃老笑了,說,“你這個樣子可不像無事的樣子。”

王嬤嬤笑了,說,“有驚無險的事就不說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在縣衙,程修鶴問,“怎麼樣?”

趙墨卿答,“無事,就算我不去,樓夏自己也能解決。她們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程修鶴嘆好事多磨,以後一定會否極泰來、順風順水。

趙墨卿回,借縣令吉言了。

“小姐,我來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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