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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 章 皇家郡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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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嫄一出去就是四年,期間京城聯發多道口諭,召她回京,奈何帝嫄玩野了,壓根兒沒理會兒前來傳口諭的太監。

之後皇帝無法,只能讓大皇子帶著景禹來找帝嫄。

可惜二人出身就在皇城,即便外出也是辦公或是回祖地之類,壓根兒沒好好遊山玩水,自然也體會不到樂趣。

直到追上帝嫄後,二人感覺他們之前真的被京城那彈丸之地限制了眼界。

跟了帝嫄兩天,大皇子盛駿頭一次知道遊歷也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因為帝嫄出行帶了許多東西,馬車是足足裝了近十輛生活用品,大到帳篷被褥,小到鍋碗瓢盆,柴米油鹽,更還裝了整整一車廂的瓜果蔬菜,每經過一城鎮都會補給。

每日趕路時就像到郊外郊遊一般,盛駿覺得如此的生活才叫生活,京城裡明爭暗鬥真的太累了。

和帝嫄他們一起,那是真的放鬆,路過風景秀麗的地方都會停下,鋪上涼蓆,擺上瓜果,一壺小酒,悠然自得,作畫,又或者對弈,反正怎麼舒服怎麼來。

才兩天,盛駿和景禹就徹底墮落了。

景禹又素來疼愛帝嫄,加上前段時間京城裡李知窈和盛琲幾人沒個消停,這一出來就不想回去了。

幾年時間裡季允梧可沒閒著,一次次的用詭計算計盛琲和秦治,秦治倒是基本被整廢了,就是盛琲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季允梧不信邪,於是加大力度,只是效果還是不理想。

這日,風和日麗,隊伍停在了前往廣林的一處湖泊外。

李伯拿著魚竿,坐在一把由蛋黃酥提供圖紙製成的摺疊木椅上垂釣。

盧廣明鑽進樹林裡尋藥材,止芹與他一道只不過止芹是野菜。

茹畫坐在鋪在地上的蒲團上泡茶,也為她英氣的面龐添了幾絲優雅之感。

餘成和一群禁軍則圍在一起打牌喝酒,熱鬧非凡(也是蛋黃酥提供圖紙,製成的簡易撲克)。

帝嫄和季允梧在手談對弈,兩人對坐著,沒什麼交談,但好似在棋局裡你來我往。

季允梧落下黑子,抬頭淺笑“承認了”。

帝嫄眼裡看得出明顯的不服輸,小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表情。

季允梧寵溺的語氣安慰道“你才學了沒多久,不必在意,按你的天賦相信不出半月便可與我平分秋色”。

帝嫄覺得自己似乎被小幼崽安慰了,心裡感到怪異,有點難為情,於是語氣帶著些許惱羞成怒之感“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季允梧眼裡的卻是寵溺,劍眉微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怕甚”。

看道季允梧又是將她當作孩子的樣子,帝嫄冷哼一聲“再來一局”。

若是季允梧知曉帝嫄的想法,只怕要仰天長嘯了。

面對帝嫄的邀請,季允梧當然應承,而且他心裡還冒出個不太好的想法,弄個賭注謀點福利。

很快又被他給否認了,畢竟勝之不武,而且萬一以後秋後算賬可如何是好,而且小呆子似乎感情很遲鈍,沒開竅呢,得溫水煮青蛙。

“奉陪到底”於是二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對局。

盛駿和景禹這時正在興頭上,兩人看什麼都覺得新奇有趣。

兩人一會兒學打牌,一會兒又去李伯身旁搗鼓,像極了兩個調皮的小鬼。

之後的三年,景禹和盛駿都一直和帝嫄一起遊歷,所見所聞讓兩個涉世不算太深的男人漸漸變得成熟穩重。

盛駿感觸頗深,一路走來,遇到過災情流民,見識過人世間的冷漠,善良。

看到過災民逃荒途中易子而食,看到過父母為保護孩子不顧一切的勇氣,也看到村民團結一致對外,以及路見不平的仗義相助。

千人千面,好壞參半,人似乎都遊走在善良與邪惡之間。

景禹也從原來的意氣風發,變得有些冷漠,他內心深處的柔軟始終對待家人和朋友。

離帝嫄出京城那日已經過了四年多,眾人剛剛從大漠回到邊城。

當馬車隊伍進城,只見城門口權公公手拿明黃聖旨矗立在城牆上。

權公公見領頭的馬車上是李伯在駕車,就知道是帝嫄回來了。

“趕緊放行,隨咱家去迎接”權公公對著身邊的將軍和知府說道。

知府一臉茫然,看了看將軍,也顧不得詢問情況,立馬跟在權公公身後。

李伯見笑眼眯眯的祝權,對車裡的帝嫄說道“郡主,是權公公,手裡似乎帶著聖旨”。

帝嫄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是口諭不管了直接下旨了?還讓祝權親自來,唉,好日子到頭了。

想想回京後的畫面,帝嫄打了個冷顫,再看看自己的年紀,馬上就十九歲了,放在這世界妥妥的老姑娘一個,該不會回去後就得被賜婚吧。

蛋黃酥樂呵呵的說道“嫄嫄,沒事,我不是讓小天道給你開後門了嗎?到時候投放個傀儡,你與他假意完婚後就說要出門遊山玩水,咱們玩兩年收回傀儡,對外就說你那個郡馬重病纏身死了,然後你就可以守寡了”。

帝嫄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茬,於是心裡緊繃的弦瞬間鬆懈下來。

只要不是讓她面對那眼淚汪汪的小老太太一切都好說。

帝嫄掀開了車簾,故作好奇的問“權公公怎麼親來了?”

這時察覺到動靜的盛駿和景禹也掀開他們的車簾,看到祝權那一瞬間兩人突然感覺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而且那貨手裡還拿著道聖旨。

當三人露面後,權公公笑得些許諂媚,徑直走到最前面那輛馬車前。

“老奴祝權給大殿下請安,給郡主請安,見過景公子”。

盛駿不爽的回應了句“你咋來了,還帶著聖旨”。

景禹澤則是點頭回應。

祝權笑眯眯地回答道“回殿下和郡主,老奴奉陛下和太后之意,前來接您們回京”。

盛駿看了看帝嫄“阿嫄,咱們抗旨不?”

帝嫄腦袋黑線:膽子這般大了?都敢抗旨了?

“怕是不成,這次是透過中樞下發聖旨,可不是之前的口諭了”。

盛駿心裡哀傷不已,面對聖旨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抗旨啊,也就在帝嫄面前口嗨一下。

然後氣呼呼的放下簾子,眼不見為淨。

景禹拍了拍盛駿的肩膀,感慨道“也是該回去了,前兩年大皇子妃帶著才週歲的小世子偷偷來看你,如今回去只怕小世子都不記得你這個父王了”。

盛駿聞言感覺很不好了……冷眼看了一眼景禹,似乎是在責怪景禹說什麼大實話。

隨後盛駿斜靠在車廂內,語氣幸災樂禍的說道“唉,好歹本殿下是成婚了,你都二十有三了,回去後不知世子夫人要給你選個什麼樣的,本殿可聽說李知窈兩年前嫁給我九弟了”。

聽到李知窈的名字,景禹嚇得東張西望“殿下可別壞了人家清譽,那都是之前只看到人家的才華,不知真面目嗎,再說了也沒到談婚論嫁那地步,至多算得上有那麼點好感,而且我這退出來多早啊,您又不是不知道”。

盛駿賤兮兮的笑著說“也是,要不是你抽身而退,我估計九弟和三弟剛開始估計不會對你如何,以後就難說了,話說回來你此次回去必然得娶親了,有看好的沒”?

面對盛駿的調侃景禹一時語噎,隨後又說“且看看再說,父親母親想來也不會給我挑個差的”。

盛駿點頭贊同“也是,畢竟日後你爹繼任國公,你就是世子了,你娘子可得是個能當宗婦的女子”。

二人在車裡閒聊的時候,祝權在外面笑嘻嘻的看著帝嫄,將他手中的聖旨遞了過去“郡主,給您”。

帝嫄有點意外竟然不宣旨,然後接過聖旨,開啟一看,果然是她猜想的那般,聖旨上還提到嫁妝,明顯的就是催婚。

“行,知道了,休整兩日再趕回京城吧”。

聽到帝嫄答應回京後,祝權笑的更燦爛了:答應了就好,否則這把老骨頭不夠太后拆,要知道出來前太后娘娘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將郡主帶回去的。

“郡主安排就好,老奴聽您的”。

這時,回過神來的守城將領和北境知府立馬跪倒在地“臣等參見大殿下,參見景嫄郡主”。

帝嫄抬手示意“免禮,勞煩知府大人為我等安排一下住宿”。

而盛駿則悶聲不吭,他正忙著鬱悶呢。

“是,下官這就去安排”。

身後的馬車裡,季允梧聽到帝嫄和祝權的對話,突然覺得有點自卑。

此刻他在考慮今年的春闈他要不要考個狀元,否則只怕日後娶妻之路遙遙無期。

雖然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主要還是帝嫄那個木頭撩不動,明示暗示她都知道面不改色,無動於衷,甚至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等帝嫄住進知府後院,權公公帶著一封信來到帝嫄的院中。

“郡主,這是太后娘娘和鎮國公讓奴才給您帶的信件”。

帝嫄接過信件對祝權道“有勞權公公送信”。

祝權恭敬回應“當不得郡主一聲謝,分內之事,既然信已送到,老奴便不打擾郡主了”。

茹畫懷裡掏出一個荷包,塞到權公公手裡。

權公公也沒客氣,拱手道謝“多謝郡主賞賜,老奴告退”。

茹畫將權公公送到院外才折返回到帝嫄身旁。

帝嫄先拆開了太后的那封瀏覽一遍,大概意思就是,帝嫄年紀大了,不能再拖了,她已經在替帝嫄物色郡馬了,讓她回京後見一見。

隨後帝嫄又拆開了鎮國公那封,意思差不多和太后一樣,都是為她擇婿,只是鎮國公表明了另一個意思,不要求門當戶對,只要帝嫄喜歡就好。

茹畫挑眉“如何,可是讓您回京成親的?”

帝嫄懶懶的倚靠在榻上“嗯,你那餿主意便算了”。

茹畫還沒開口,帝嫄就知道這妮子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非得撮合她和季允梧。

茹畫……:額,行吧,不說就不說,這四年來也算看明白了,季公子也是個腹黑的,之前的兩年含蓄的不能再含蓄了,後來估計看郡主死活不開竅,這兩年來是撩撥的愈發明目張膽了,奈何郡主不接招啊,反應還總是讓人哭笑不得。

同時也在心裡給季允梧道歉:不是奴婢不幫你啊,實在是郡主太直,除非你直接告訴她你要和她成親。

邊城休息兩天後,帝嫄一行人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回程時比平日他們遊歷時行程要快上一些,但也不是疾行,於是當他們回到京城時,時間過去了十二天。

此時,京城城門口,來往的車輛不少,帝嫄他們也在排隊入城。

許久不曾見過京城的景象了,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盛駿和景禹這一刻突然理解人們常說的“落葉歸根”是何意了。

茹畫也算是在京城長大了,她也有種迫切歸家的感覺。

帝嫄倒是一如往常,畢竟這點時間於她而言不過彈指間,還不至於讓她有回家的感覺。

輪到帝嫄一行人時,李伯直接拿出郡主府的令牌,然後守衛恭敬的行禮放行了。

李伯告訴守衛,後面十五輛車都是一起的。

守衛為難的說“這位老伯,這數量有點多了,小的得檢查一下”。

李伯也不難他,於是對車裡的帝嫄回稟一聲後,對守衛說道“可以,身後那五十精壯男人都是禁軍,車裡也都是些貨物以及行李”。

守衛聽李伯說有禁軍,還有我五十,就不再攔阻“這樣啊,那沒事,還望老伯告知郡主勿要怪罪,職責所在”。

李伯毫不在意的揮手“無礙”。

就當李伯帶著車隊過城門時,迎面而來一輛馬車,車伕大喊著“九皇子妃出城,閒人避讓”。

眼看那馬車駛得極快,為避免撞上帝嫄,李伯反應快速的將馬車架開。

然而後面反應慢一點的禁軍所駕駛的馬車直接和那輛馬車相撞。

“砰”的一聲,馬車裡的李知窈狼狽的摔出馬車。

那禁軍由於身手不錯,躲開了,只是車上的貨物被撞散,灑了一地。

李知窈在婢女的攙扶下爬了起來,雙眼怒視著那名禁軍“放肆,膽敢謀害本妃”。

此時的李知窈髮髻凌亂,加上這語氣這架勢,活脫脫就一潑婦。

周圍的人都難以想象,這是那個窈窕淑女李知窈?好在她的婢女立馬幫她整理,這才勉強不那麼狼狽。

那名禁軍知曉李知窈身份,再則爭辯也是枉然,於是跪下磕頭認錯“我不是有意的,還望皇子妃恕罪”。

李知窈這會兒冷靜了一點,舉止高雅,彷彿剛剛那個狼狽不堪的人不是她一樣。

“恕罪,方才你的車衝撞到本妃,差點讓本妃受傷,如何恕罪”?

禁軍苦惱,似乎除了求她放過,也沒其他辦法,於是筆直的跪在那裡“皇子妃要打要罰都行,小的絕無怨言”。

李知窈很想打死他,但眾目睽睽之下,她就算在傻也知道這點罪不至於打殺,她如今的九皇子妃,更要表現的大度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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