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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淺虛眼看她，有必要讓自己遭了罪再說這個嗎。
他還得等著這姑娘給他介紹情報，只好坐著繼續聽。
“我們一共八個人，掌握的是整個世界的天氣，我們可以在這裡操縱大陸和海洋的天氣狀況，出了這裡那些天氣會轉化為我們的神賜能力，你應該已經見識過了。”
“喔。”
井淺低頭，看自己雙手。
那麼說自己的能力是雲霧，在湖上他突然與霧氣合體也不是意外，而是自主覺醒了。
“我們八個人的能力分別是雷電，霜雪，風雨，永夜，耀陽，大地，江海，以及你的雲霧。”
頓了頓，她看向正懵逼著記名詞的井淺，接著說，“我的能力是風雨，至於別人，你看面具顏色大概也能知道。”
“不同的權柄分系，風雨雷電雲霧都是天宮一系的，而雷電不在，所以我來教你。”
井淺瘋狂點頭，他剛記下來八個名詞。
按這麼說自己就是雲霧之主，對面的女孩就是風雨之主……
喔，聽起來挺不錯的樣子。
“你沒什麼要問的嗎?”
見井淺搖頭，她繼續說。
“我們一般每星期在這裡開會，決定下個星期的天氣變化。我們的任務就是阻擋異變區的擴張，對你來說應該比較輕鬆，雲霧領域的異變區只剩下雲之海了，破壞性不高。”
井淺突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們這七人好像是在另一個世界。
那自己怎麼操縱天氣，跨世界執行嗎。
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少女又繼續開口。
“你跟我們不在同一個世界，應該是三十年前空間裂隙開啟的緣故，你的父母應該是三十年前去了你現在所在的世界，然後再未回來。”
“現在裂隙再度開啟，有機會的話就來這裡，這個世界的以太含量更高，修煉起來速度會快些。”
少女並不擅長表達善意，好在井淺也聽不出來。
又是一個不懂的名詞“以太”，不過大概能猜出來，不就相當於“鬥氣”“魔力”之類的嗎，井大少接受能力高的一批。
“現在我們幹什麼，開會嗎?”
少女頷首“對，我們七個要開會去，決定世界的走向，每個人都有一票，當我們決定對某個地區進行滅絕的時候，就要票決。”
對某個地區進行滅絕……姑娘你認真的嗎……
“走吧，你既然已經覺醒能力，就可以隨時來到這裡，這裡是意識的宮殿，你的身體在外面是沒有任何保護的。”
“你們不怕現在的我死外面嗎？”
“你現在是覺醒期，潛意識裡只會在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實現覺醒，不過以後再來就要小心了。”
少女帶路前走，井淺亦步亦趨。
“永夜給你準備了面具，你現在戴上，跟我進會議室，在這裡不要暴露真實身份，雖然你的臉已經被記下來了。”
井淺接過面具。
“你知道我叫井淺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姑娘。”
少女回頭，井淺認真地看著她。
她莞爾一笑，那笑容純粹美好的足以讓死人復生。
“你可以叫我黎亂，或者說鉑，我更喜歡後面這個名字，但在會議時要叫我黎亂。”
“好的，鉑。”
井淺把手伸了過去。
“現在，我們是朋友了。”
“好。”
鉑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隔著白絲手套與井大少淺淺一握。
越過漫長而昏暗的走廊，兩人終於到了一個有窗戶的地方。
外面陽光普照，宮殿浮在穹頂之上，而底下就是天仙狂醉雲海翻騰。
“窗外的景色是我們調出來的，每週都會投票決定，別吃驚。”
井淺沒顧及欣賞美景，便跟鉑一起進了會議室。
裡面只有五個人，看來那句“雷電不在”並非是空話。
四男一女中，黑裙女士坐在屎黃色面具和冰藍色面具中間，似乎在調停什麼。
熾白色面具的男人趴在桌上，好像在補覺。
海藍色面具的男人則一隻手扶住頭，饒有趣味地看戲。
看起來一片混亂，這不像是決定無數生物生死的會議室，倒更像是神經病們的群魔亂舞。
直到兩人落座，黑裙女士永夜搖醒了耀陽，七個人坐成一圈。
似乎有幾個人向井淺投來善意的目光，他們都帶著遮住上半張臉的面具，笑的時候眼裡和嘴角都是溫暖的春光，讓人分不清善惡。
會議主題是決定古漢帝國北方的風妖群的生死，它們被降神之地的大老爺們驅趕，在古漢帝國北方的沙漠入侵，一週之間屠完了四個村子的人。
他們檢測到了大規模的普通人死亡，追根溯源找到了風妖和驅趕風妖的大老爺。
那位大老爺在凜冬之際被發現死在自家的別墅中，死因是高溫脫水，兇手懂得都懂，不得不說真是有些黑色幽默。
至於那些風妖，它們的命運就在七人間決定，決定它們是被驅逐回神降之地還是滅族。
雖然不知道古漢帝國和降神之地的具體地點，但這不影響井淺義憤填膺地站在多數人這邊，最後以七比零的優勢決定滅族。
七比零……投票結果出來的時候他差點沒憋住……
他本來以為這事已經完了，準備找鉑打聽打聽異世界的地圖。
或許不能說異世界，跟孤寡少親的地球相比，可能那裡才是他的故鄉。
井淺右手邊就是鉑，他正想詢問她關於自己老家的一些事項，猛然間卻發現自己的眼裡所有的東西都在虛化飄渺，風沙般飄飛。
或許不能這麼說，他的身體，也在慢慢消失。
耳邊傳來左手邊大地的粗獷聲音“別害怕，你的意識在提醒你在外面的身體並不安全，趕緊回去看看。”
視線裡的世界如鏡子，徹底破碎，井淺睜開了眼，就聽見噼裡啪啦的拍門聲。
“小崽子，開門，你劉叔我來了！怎麼還不開！”
他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整理一下衣領，揉揉眼睛，開啟了門。
“你小子，在裡面還拖這麼長時間不開門，我差點以為你病犯了……”
一開門就迎接上禿頭劉叔的槍林彈雨，井淺笑了笑，示意他屋裡坐。
劉叔兩隻手都提著東西，看樣子是滷味店裡買來的各種肉食，也不知道是怎麼空出手來拍門的。
兩個人一起切菜擺盤，效率高不少，莞爾間就做到餐桌旁，井淺喝茶，劉叔身邊擺著一打冰啤。
他們這裡的習俗，放在屋子外面的叫常溫，放在冰櫃裡的叫冰鎮，腸胃不好不能喝常溫的。
邊吃邊聊，劉院長主要聊他跟井淺老父親的輝煌往事，井淺一個勁地附和他那說了無數遍的經典老番，直到最後，他看起來有點醉了，把一個截圖給井淺發了過去。
“你爹……說，等你長大了，把這個東西給你……在你存錢的銀行裡面有個他的保險櫃，密碼在上面……把東西拿出來，用得著……”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井淺送到門邊，禿頭劉叔甩開攙扶的手臂，讓井淺關上了門。
當他背對著貓眼時，眼裡的混沌也變得清明，彷彿從未醉過。
……
天色已晚，井淺收拾了桌子，回味著自己的奇妙經歷。
按他們所說，自己這是掌握了控制雲霧的權力，只要自己的修為足夠高，甚至能掌握全世界的霧氣。
未來可期，未來可期。
要是他們那裡有幫自己治病的方法就好了。
隨著大限的接近，他的身體素質一天比一天好，但這好像是跟魔鬼做的交易，他的壽命一天比一天短。
每天早晨醒來，都能看到無形的斷頭臺懸在屋頂，每天下降一點，直到剁掉自己的狗頭。
達摩克里斯之劍也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