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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血霧在空中爆開，煙花般絢美。
巨鷹的屍體被抽成了乾屍，強大的血氣在程松禪體內奔湧。
本來乾瘦的老人，在這一刻化身成了肌肉膨脹的地獄惡鬼！
友軍和手下已然損傷殆盡，現在的局勢對他來說簡單多了。
見人就殺，一定沒錯！
……
“媽的，這老頭髮什麼瘋！”
“我還沒搶他家呢，發什麼瘋！”
“*******的黎家人，跟我說地球人菜的很！”
“玩什麼命啊！”
“啊！！！”
烏雲在震盪飄動，颱風起，風速在瞬間攀上了常人認知裡的巔峰。
對於滿身鮮血的程松禪來說，眼下的環境如魚得水。
每一次勁風的席捲都會為他帶來數不盡的資訊。
對方的位置，速度，逃跑的方向，使用的傳承……凡此種種，盡收眼底！
閉眼，俯衝，雙手刺進偷渡客的顱內。
滿手血腥。
這就是四階的體驗，滿打滿算，他還有兩三分鐘的體驗時間。
夠了，殺個夠本，絕對是夠了。
風妖振翅，龐大的黑雲在長翼的拍打下被徹底震碎，露出裡面惴惴不安的逃亡者。
“低語？我都殺了四個了，你們舊神教派都喜歡地球撈偏門嗎？”
驚鴻照影間，程松禪出現在她身後。
大好頭顱墜向大海。
借她的坐騎歇歇腳，程松禪又掏出來一個小瓶子。
喃喃自語。
“姓劉的哪搞的好貨，真尼瑪離譜，今天要是不死在這裡，一輩子估計都還不清那狗玩意的債……”
暴亂的風捲起黑雲，暴戾的電光在裡面閃爍，映照得半空如同白日。
“暴君？也是少見。”
撕開黑雲，迎面而來的就是狂暴的電鏈。
只要這一下麻痺打擊命中，層出不窮的重擊就能一股腦傾瀉在程松禪身上。
三階巔峰的暴君，那狂躁而炸裂的輸出足以讓尋常四階重視。
關鍵是，雷電這麼慢的速度，你怎麼能指望它打中程松禪！
再一個閃現，骨節粗大的大手握住施法者的頭頂。
強手裂顱！
又一具殘缺的屍體，向海面墜去。
“花裡胡哨。”
甩了甩手上的血珠，他抬頭向上看去。
裂縫還沒關上，越來越多的人越了出來，四處逃竄。
幸好其中沒有四階，也不可能有四階，這是登堂入室的階段，完全有資格進大勢力，分一口食吃。
何必來這裡，幹撈偏門的買賣？
本身不足，程松禪發揮不出四階真正顛山倒海的威能，此刻，已然有人跑出動盪的獵場，融進漂泊的雨幕中。
從此，天高憑魚躍，海闊任我飛了。
漢語不好的他正笑著，一道黑影就在他的視線裡不斷放大。
“愛國者”機載重炮，全自動追蹤型！
體驗體驗，一千磅的航彈吧！
bang！！！
整個聯邦最大的戰鬥機款型，人送外號空中壁壘，搭配王牌試飛員和一整個團隊的最佳選手，在臺風外圍穿梭。
硝煙被狂風吹散，露出裡面披著血袍的癲狂身影。
“地球人，你怎麼敢的！”
他趴在機艙上，開罐頭一般，撕開厚實的鐵壁。
低語聲中，整輛戰機都工作人員心臟爆裂開來。
舒服了。
他長舒口氣，坐在機艙裡，它一時半會它還墜不下去。
他確實該休息了，航彈幾乎震碎了他的五臟六腑。
抬眼，看向高處，不時有人影砸向海面，他幸災樂禍地嘲笑同行。
飛機在風中搖搖欲墜，已經撐不住了，開始慢慢下落，他搖搖頭，再次撕開鐵壁，準備藏進雨幕中。
等等，飛機怎麼突然停住了？
聖潔的白塞滿他的眼睛，雨水已然被隔絕在雲海之外。
毫無疑問，一位四階雲巫出手了！
這還跑個幾把！誰告訴他地球人最高就是三階的！踏馬的，幾分鐘功夫他就見了兩個四階了！
無需惶恐，無法逃避，不如面對。
機艙的那個缺口處，走進來一位年輕到過分的少年。
俊美的也有點過分，彷彿降神之地學院門口立著的白玉雕塑。
真的好像。
他有些呆了。
“哪的人？”
少年發問了。
話語中帶有難言的魔力和與親和，他根本無法抵抗，乖乖應答。
“在赤回流浪。”
“這個裂縫開在哪裡？”
“赤回往北的冰湖 ，黎家的人最先發現的。”
又是黎家，煩人的蒼蠅。
“來了多少？”
“進來得給黎家交錢，得有個一兩百個，一小半是三階，沒有一階。”
“挺懂事。”
在他驚喜的眼光中，井淺一打響指。
當他再次出機艙時，裡面只有幾十具被雲霧裹緊保護的屍體和一具被抽乾的乾屍。
輕嘆口氣，他在腦子裡呼喊木寒生。
“姐姐，我要上了。”
“去吧去吧，姐姐現在也有四階了，沒問題的。”
井淺莞爾一笑。
然後，萬丈的白霧直衝雲霄！
雙手劃出完美的圓，將災難，死亡，風暴，殺戮，全都封鎖在霧之國中。
You Shall Not Pass！
不就一兩百個不到四階的偷渡客，本就是被那個世界拋棄的人，他又有什麼好怕的？
上萬的風妖都殺過，又何必在意這一兩百條人命！
銀白的霧氣再次凝聚，游龍般衝破黑雲，掩住裂縫。
程松禪捏爆一個腦殼，疑惑的目光投向底下。
姓何的沒這本事啊？
在他的視野裡，牢牢裹緊的霧團中，一隻大手破開雲霧。
或者說，自雲霧中生長而出。
完全由聖潔的雲拼湊而成，千米有餘的巨人立在空中，向上，揮拳！
帶著勢不可擋的勢，龐大的勁氣貫穿寰宇，一擊過後，空中爆開諸多血霧。
程松禪振翅，慢慢靠近巨人。
井淺微微頷首，雙手攤開，接住已經有些脫力的老將軍。
此刻的老頭身上暴突的血管都在慢慢回收，爬上臉龐的血絲和肉芽一點點縮回體內，他大喘著氣，傳來破舊風箱般的赫赫聲。
躺在中指第一關節和第二關節的夾縫間，給井淺輸了個大拇指。
雖然不知道身份，但確定是友軍。
還是個四階巔峰的友軍！
終於，終於，他能安心地閉眼了。
昏沉睡去。
井淺把他藏進霧中，大樓大小的眼睛掃向霧之國的邊界。
早已有人抵達邊界，嚐盡一切方法發起攻擊，可所有的投入都如同泥牛入海，不見波瀾。
它仍然是絕望的壁壘，隔開自由和財富。
留給他們的，只有死亡。
千米高的巨人微笑。
降下神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