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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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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愚兒跟著公主去了帥府,葉楓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裡喝悶酒,面前放了一個杯子,杯子裡一顆藍色的海魄石發著微弱的藍光。

公主把她帶到地方就走了,小愚兒走過去,在葉楓面前坐下,拿過酒罈,喝了一大口,嗆得自己直咳嗽。

小愚兒邊咳邊嫌棄:“這麼辣,有什麼好喝的。”

葉楓笑笑:“這是上好的烈酒,不會喝就別逞能。”

小愚兒不說話了,拿過杯子,仔細的看著裡面的海魄石,海魄石到了她手上,藍光大盛:“我當年可喜歡它了,是打算戴一輩子的。”

葉楓拿回杯子:“可惜,只戴了一陣子。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是怎麼把你弄丟的,是西遙城?還是萬厝山?或者是那年的水榭閣樓外?”

小愚兒又喝了一口酒,這次她只抿了一小口:“我自己也奇怪,好像突然間我們就走散了,我剛嫁給七郎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要喊著你的名字從夢裡驚醒,每次醒來,七郎一準兒就在床邊,我都不知道他晚上是待在哪裡守著我的。”

葉楓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七郎,都叫的這麼親熱了。他是在房樑上待著,我也為了你上過房梁。”

“哦?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小愚兒很詫異。

葉楓想起那年公主的相親大會:“那年公主入京都,住在蘭府,我一直拒婚,元首說讓公主自己挑,選中誰就是誰,席上公主一直看我,我就躲了出來,跳到了蘭家書房的房樑上,沒想到還是被陳首司和我父親找到給逮了回去。”

小愚兒笑:“那你是跑不掉了,我那時候一直在等你,可是你一直都不來,我漸漸的寒了心。”

葉楓說:“我想去找你的,我想了很多辦法要去找你,但是陳首司牢牢的看住了我,連我洗澡和上茅房他都跟著,我和他實力在伯仲之間,就是打一架我也跑不掉。”

小愚兒很想知道葉楓為什麼一下子改了主意,同意了娶公主,於是問到:“就是因為脫不開身,所以你才娶了公主了嗎?”

葉楓搖搖頭:“不是,我被逼著娶了一次許婆娘,第二次怎麼會乖乖就範,北辰又不是沒別的男人能娶公主,況且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

葉楓又喝了一口酒,繼續說:“元首私下召過我,以你的命為要挾,逼我簽了婚書。暗部的殺手太厲害了,我知道暗部出手我是護不住你的,我更不想讓你揹負紅顏禍水的罵名,我想著我先娶了公主,事後和你慢慢說,你總會明白的,再說你已經和我春宵一度了,不跟我還能嫁給誰?我太自信你不會離開我了。”

小愚兒點點頭:“原來如此,我當時也想著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原來娶公主也是為了我。”

葉楓嘆了口氣:“我沒想到霍七會抄了我的後路,我也沒想到他能讓你變心。一開始我還坐的住,我自信你是愛我的,我想著你嫁給他只是在和我賭氣,我在等,我想等你氣消了再去找你認錯,可是我在幻夢樓看見他摟著你上樓了。”

小愚兒想起了那次,那是她婚後第一次和霍七出門:“我那天只是想吃水晶肘子了,不知道你也在。”

葉楓苦笑:“我在的,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攬著你的腰上了二樓,我氣得恨不得立刻打他一頓,但是我更怕,怕他真的把你搶走了,當天晚上,我就去找你了。”

小愚兒很意外:“我以為你支開七郎那次才是第一次來找我。”

葉楓想起那天的事情就笑:“那天我去的時候霍七就等著我呢,他開啟了機關陣,我吃了好大的虧,還被他冷嘲熱諷了一通,我氣得恨不得剁了他!但是他躲在暗處,我連他人影都沒見著。”

小愚兒也笑:“我都不知道還有這檔子事兒,他都沒和我說。”

葉楓搖搖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不會和你說的,他很聰明,他知道只要我見不到你,此消彼長,你對我的感情總會淡了的。你們只看見我仗著權勢欺負他,沒看見他是怎麼挑釁我的,他時不時地給我來一下,激得我紅了眼非殺他不可。”

小愚兒繼續說:“可你還是放過他了,你並沒有真的殺了他。”

葉楓一飲而盡:“我根本殺不了他,如果明刀明槍的打一場,他打不過我,但是論殺人的一百種方法,他才是行家。況且,你已經變心了,殺他沒有任何意義,後來我想,有他護著你也好,他在暗處,總是比我安全的多,他又肯站在你的角度處處替你考慮,我聽說溫居宴那天,他陪著你去女眷那邊轉了一圈,給你撐腰還說了不少好話?”

小愚兒點點頭:“婉兒說,京都貴女圈很難相處,他陪著走一遭,那些貴女就立刻接受我了。”

葉楓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單憑這個,他就比我強,我做不到的。”

小愚兒又想拿酒罐喝酒,葉楓按住酒罐:“這酒烈,你別再喝了。”

小愚兒鬆開手,晚上風有點兒大,小愚兒被冷風一吹,凍得抱住自己的肩膀,葉楓看住她:“我想再抱抱你。”

小愚兒站起來,走到葉楓面前,葉楓一把抱住她,臉貼在小愚兒的脖子上,小愚兒覺得有兩行很熱的東西流進了自己脖子裡,小愚兒心中難過,伸手抱住了葉楓的腰。

過了很久,葉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今天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我沒有不要你,只是這次……我還是錯過了你,我的小狐狸,我不怪任何人。”

小愚兒安慰他:“公主她很愛你。”

葉楓鬆開她,握住她的手:“我還是深愛著你,你愛上了霍七,我的心也跟著一起空掉了。公主我是註定要辜負了,她要的,我這輩子全部給了你,一絲一毫都拿不出來了。”

小愚兒望向葉楓的眼睛,真的和公主說的一樣,葉楓眼裡的光已經熄滅了。

小愚兒擔心的去摸葉楓的臉,葉楓閉上眼睛感受小愚兒手心的溫度,過了一會兒,葉楓睜開了眼睛,握住小愚兒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走吧,回去吧,你的七郎在等你。”

小愚兒還想再說什麼,葉楓已經背過身不看她了,小愚兒從背後抱住他,把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和他說:“我也深愛過你,雖然錯過了,我還是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葉楓受不了,轉過身再次抱住她:“我不會讓靈妖越過東南防線,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這是我目前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我希望你幸福。”

小愚兒從這話裡聽出了告別的意味,她抱緊了葉楓的腰,好像抱緊葉楓,就能阻止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

可是葉楓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腰上慢慢拿開了,然後緩緩後退,和小愚兒拉開了距離:“回去吧,他來接你了。”

小愚兒回頭,霍七就站在她背後不遠處望著她和葉楓,葉楓鬆開了小愚兒的手,推了她一下,小愚兒一步三回頭的走到霍七身邊,葉楓就站在那裡一直看著她。待到近前,霍七用披風裹住她,對著葉楓點了點頭,攬著小愚兒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小愚兒回了家,久久不能平靜,她不肯睡覺,纏著霍七一直問:“葉楓他會死是不是?他今天的每一句話聽著都像是在告別。”

霍七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只能安慰她:“葉帥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你安心睡覺。”

小愚兒還是不肯睡,她趴在霍七身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這仗很難打是嗎?”

霍七答:“他打過的仗,每一場都很難,在這方面我也很佩服他。”

小愚兒安靜了一些:“我希望他能平安回來。”

霍七輕拍著她的背:“睡吧,別亂擔心了,必要的時候我會請戰去幫他一把。”

小愚兒抓住霍七的手:“帶上我,我和你一起去。”

霍七隻能答應,小愚兒這才肯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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