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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長安沒有陸崢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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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波。

陸崢寧來這邊一週多了。

當晚用小號刷的朋友圈的時候,看到那個熟悉的頭像。

他趕緊點開。

就看到了一張橘色光暈下、和魚燈完美融合的帶笑的側臉。

他瞳孔裡倒映著燈火輝煌,眼底眉梢,皆是化不開的柔情……旁邊人群熙攘,真是肉眼可見的熱鬧。

“長安夜遊,長假勿念”

一張薄而冷峻的嘴唇微微上揚。

點開大圖,順手按了個儲存。

然後手機丟在床頭。

簡魚那晚求他放棄。

陸崢寧冷冷笑了一下,怎麼可能呢?

他垂下眼眸,眼底的情緒濃烈而又灼熱——

讓他先出去遊幾天,終歸是會回來的。

簡魚才二十出頭。陸崢寧卻是隻待在人間千年有餘的老妖,騙他不就跟騙小孩似的。

陸崢寧起身,繞出臥室,來到客廳鋼琴旁邊坐下。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琴鍵上輕輕滑過,音符斷斷續續地落下。

他垂眸想什麼,落地燈灑在琴鍵上,也灑在他的臉上,形成明暗交錯的節奏。

他狹長的眼睛半闔,重複著那幾個音符。一遍,兩遍,三遍……

是一首古曲目,那時他最喜歡這首。

長安沒有陸崢寧,可陸崢寧的影子,在簡魚腦海沒有消失過一秒。

這個假期過得千頭萬緒。

簡魚悄悄鎖上臥室。想起第一次去陸教授家,那個下雨的傍晚,還有送別那天的機場.......

他試圖擺脫這些,可是做不到,那些畫面、還有陸崢寧說的話,拼命往腦子裡鑽。

簡魚突然想起陸崢寧送他的東西。

一骨碌從床上滾下來,迫不及待地開啟箱子,從裡頭取出一個長方形木盒子。

開啟一看,是一套純手工川山筆。

製作精良,筆尖鋒利,每一支筆透露出手工的精緻和繁瑣。

倒像是陸崢寧會送的東西,簡魚暗自笑了一下。可惜,他只練過幾天書法,沒有肆意施展它們的才華。

白皙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支。筆尖是硬的,輕輕紮上手腹,是種尖銳又酥麻的感覺,好像扎到自己的心裡.......

與陸崢寧相關的一切,洶湧入腦海。

那些荒唐的話,不經意地接近,還有山路上那個隱秘的吻.......畫面在他腦海中不斷重複。

簡魚極力避免去想這些,但思緒卻像脫韁的野馬,無法控制。

那天在機場,看到陸崢寧滿臉的失落,簡魚心裡也相當不舒服。

當時只想遠遠離開他。

再細想的時候,其實陸崢寧從未傷害自己一絲一毫。

反而處處照顧他。

那次在旅遊的路上,陸崢寧或許是率先嗅到了危險,一直在暗中保護。

他那天傷得不輕,不知道胳膊好些沒。想到這裡,簡魚有些愧疚。

陸崢寧的聯絡方式全被拉黑了,動態也看不到。

他回憶起第一次去陸崢寧家,那個特別的夜晚,他做了一個旖旎的夢。

陸崢寧把他抱在懷裡、吻他,拍著哄他入睡,說要重新來過。說知道他身體哪一處敏感,喜歡用什麼姿勢做愛......

無人知曉的夜間,過往的回憶讓他燒的面紅耳赤。

他真的跟陸崢寧做過嗎?怎麼可能呢?

簡魚一想到這件事,簡直是要瘋.......

腦子裡全部塞滿這個人.......就算離開了萌江和學校,腦袋裡還是塞滿了他。

他們上輩子真的有過約定嗎?好荒唐啊!

如果不是,陸崢寧騙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一旦開始陷入內耗,簡魚便坐立不安,茶飯不思。

週末,小姨過來找簡魚。

魚悅是一家旅遊雜誌社的主編。

簡魚從高中開始,便跟她做自媒體號,玩攝影。幾年過去,都能兼職供稿了。

見簡魚一臉灰敗的表情,以為還在糾結考研的事情。便耐心勸慰道:“你要問問自己的內心,是想繼續深造,還是被動深造?前兩年你們專業,隨便找工作,現在大環境這樣,很多人都選擇考研深造。”

“嗯知道,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魚悅差點被簡魚那360度大轉彎的腦回路甩出去。

她不明所以。靠著沙發手託下巴,秀眉輕蹙,緩緩說道:“嗯我信啊,佛說前世不欠今生不見。每一個出現在你身邊的人,都不是隨隨便便出現的。所以,對你小姨好一點,沒事請她吃吃飯喝喝奶茶,替她乾點活.......”

“你請我吃吃喝喝還差不多!好意思pua我。”

無事不登三寶殿,小姨估計又要打他主意。簡魚防備似地看向對方。

“走吧,想吃啥!”

魚悅從沙發上站起來。高跟鞋往地板上一踩,人顯得格外窈窕幹練。

其實受她姐之託。覺得簡魚這幾天心事重重,連平時最愛吃的東西都失去了吸引力。

魚悅走到簡魚身邊,一臉神秘問他:“談戀愛了?”

“啊?沒有啊!”

“切,誰信?”魚悅瞥了他一眼,一臉的不相信。

“你聽誰說的?”

魚悅彎腰整了整裙子,認真說道:“你們簡家,我們老魚家,都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家庭。喜歡就說出來,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遠距離戀愛,也不是不可以。”

“哎呀,說了沒有。”

簡魚一臉哭笑不得。

魚悅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呵,有必要遮遮掩掩嗎?”

她繼續試探說道:“你平常什麼模樣,家裡幾個還不知道.......不用遮遮掩掩,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難道愛上不該愛的人?”

簡魚沒有吭聲。

魚悅頓時臉色一變,憂心忡忡說道:“不會是真的吧?有違道德倫理的,悖德之愛?”

簡魚滿腦子問號: 啊?

“歧途狂戀?”

簡魚:??

“小眾群體?”

簡魚:???

簡魚直接無語了,不知道小姨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魚悅不再追問。只是嘆了口氣,叮囑他幾點。

“不管你跟誰交往,第一點要真心喜歡。”

她的眼神裡帶著萬分的誠懇。好像在傳授什麼經驗之談。

“第二點,別讓自己受到傷害。愛情是甜蜜的,但有時也會像刀子一樣尖銳,記住要保護好自己。”

他靜靜地看著小姨。她的眼神裡充滿了無上的智慧和真摯感情。

“第三點,不要違反法律法規。不能因為衝動,做出錯誤的事情。”

簡魚瞥了她一眼,好笑說道:“小姨,你道理一套一套的,自己還不是單著。”

“理論上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魚悅杏眼一瞪,“臭小子居然敢說我了.......”

“.......我看你就是沒事兒幹閒的慌。別再搞憂鬱王子那一套,趕緊幫我再做兩個專題。我那攝影師請假了。”

簡魚冷笑一聲:“呵呵,這才是你今天的真實目的吧!”

嘲笑聲在空氣中迴盪,魚悅也忍不住憋笑。

嘴上鬧騰一陣子,魚悅請簡魚吃大餐。兩人去了離家不遠的酒店餐廳。

新鮮的三文魚剛上桌,簡魚突然回憶起那次陸崢寧挑魚刺的場景。

魚悅剛剛在接電話,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幅詭異畫面。

簡魚呆坐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盯著菜盤,半分鐘不曾動過視線,整個人像被點了穴。

她感到這件事,比想象中要嚴重。

“不會是,得了相思病?”

“.......哎,胡說什麼呢?”

為了表示自己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第二天,簡魚揹著沉重的攝影器材,穿梭在城市的各個角落。

太陽高懸,陽光炙熱如火焰。古城和高樓被熱浪裹挾,形成一幅過度曝光的剪影。細密的汗水沿著白皙的額頭滑落,形成大顆大顆的汗珠。

兼職的工作,好歹讓簡魚忙碌起來,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

然而,每當夜幕降臨,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人。

簡魚也是二十出頭、血氣風剛的小夥兒。深夜寂寞難耐,冷氣絲絲滲入房間。

他想起在陸崢寧家裡做的夢.......

還有那些妖媚的話,令他頭皮發麻,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我對你,是對情人的那種喜歡。是可以抱著親吻、上床的那種喜歡。”

“你得慶幸是我的學生。否則,你現在不是坐在這裡,而是在床上.......”

“我們有過如膠似漆的15年,你身體哪一處敏感,喜歡用什麼姿勢.......我都一清二楚。”

.........

他犯規的話語像一個魔咒,引誘自己,去彌補空虛

他在心底一遍一遍呼喚那人的名字。

腦子裡出現他的模樣,和自己一同墜入慾望深淵……在被窩裡達到巔峰。簡魚深喘了一口氣,揭開蓋在頭上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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