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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抑鬱症就是把刀朝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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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話就是想氣死人。”電話那頭的林父明顯有些氣急敗壞。

林竹握住手機的手緊了又緊,突然想起來一句話:抑鬱症就是把手裡的劍指向自己。

林竹輕笑了一聲,指向自己?小時候自己的確如此,可現在,反省?自己反省的還不夠嗎?

與其反省自己,不如指責別人!!!!

電話裡的童音不急不緩的道來“爸,為什麼生下我呢,如果我哥結婚,你才是真正的砸鍋賣鐵也要辦成,我只是學費少了點而已,學費多了,你不會送我去的,生女兒不就這樣嗎?你活了大半輩子了快,你們口口聲聲說對我多好多好,其實你心裡都清楚,呵~錢而已…”林竹的聲音甜膩膩的,說出來的話刺得人心疼。

電話那頭的林清心裡有些發慌,一時間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向來乖巧的女兒說話也能這麼扎人只能乾巴巴地來了一句“你愛上不上!!!”

“嘟—”

哈~林竹聽見電話被掛掉,心裡隱隱暢快,父親這是心裡話被小孩子說出來了心裡很是難堪,面子掛不住而已,可林竹知道,自己的事情成了。

林清這個人思想守舊,兒子結婚大於天,親戚朋友要面子,被挑戰面子問題時,更會大庭廣眾下給你一腳,重要的是,現在他得考慮到,自己一個孩子意識到的時候他就會意識到的確該反省自己的行為了。

是啊,父親他們對誰都仁慈,對兒媳,對兒子,唯獨對自己,口口聲聲說是最小的女兒滿心愛護,可那麼些年,自己活得像個寄居蟹,像個隨處飄蕩的風箏。敏感自卑又多疑…………

林竹把手機還給莫非,滿意地擺弄著自己的小手,衝著旁邊的莫非微微一笑,“我還是個小孩子,真好。”

莫非接過手機,看著越來越古怪的女兒,瞪了一眼,拿回手機開門離去。

林竹無所謂了,猛地往後一躺,躺在床上看窗外的陽光照進來,心內卻再無波盪。

其實做刺蝟也沒什麼不好,把自己的軟肋露給別人才最愚蠢的。

阿竹啊,未來的我來彌補你,可你一定不知道,我多想抱一下那個懂事的過於愚蠢的自己。

最終,林竹還是勝利了,扛著行李堂堂正正地得意地站在H市重點高中的門口。

“我自己吧。”林竹乖巧地一個人拖著行李對著莫非笑道。

莫非看著眼前的女兒吃力的拖著行李,卻還是要自己離開,莫非沒有表情不發一言地接過行李。

“你放在門口這裡吧。”林竹看了接過行李的莫非一眼,伸頭往門崗處看了一眼,空無一人,轉頭對著莫非道:“鄭遠哥一會兒會來的,我不知道住哪,老師說一會就來了。”

“等你老師來了我再走。”莫非堅持道。

“我大嫂不是說讓你跟她去哪裡嗎?你去吧,我自己就行了,錢也有好好放著。”阿竹拍了拍行李箱裡的錢,也堅持道。

莫非原本還想堅持的,聽女兒這麼說,只好改口道:“你可別把錢丟了,我走了啊。”

“不會丟的。”阿竹下意識地露出自己的酒窩示意母親放心。

一陣鈴聲響起,莫非接了個電話,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林竹看的分明,母親那冷漠的眼神裡盡是對電話那頭的慌張急切,掛了電話莫非連忙扭頭看著坐在行李箱上的女兒說道:“你嫂子要生了可能,你自己一會兒拿上去吧,實在不行喊一下你鄭遠哥。”

說完頭也不回的扭頭離開。

林竹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焦急的步伐,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不太合身的衣服,又抬頭看了下頭頂高中的校門,自嘲地笑笑,重生一遍真是把那些糟糕的情緒又體會了一番,如果是上輩子的9歲多的小林竹一定是渴望被送進去的,自卑怯懦敏感多疑,哪怕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問題,卻絲毫不承認自己是個缺愛的孩子。

阿竹啊,不管重來多少次,你都傻的讓我一個成人的靈魂倍感心酸。

父親,母親,你是不是真的沒有想過我如今只是個孩子,如果可以選擇,我想要做自己的媽媽,那種由你帶來的負面情緒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活著有多難堪,靈魂笨重的像個老人踽踽前行,努力煎熬著所剩太多的歲月。

無數次我在想自己毫無意義的生命,那股拼命壓抑的毫無來由的恨意和委屈,我迫使著自己成長,用盡全部生氣,履行著你那句好死不如賴活著,我逐盡一生都在尋找在這世界上行走的意義,靠著回憶中那個少年的模樣支撐我那顆破爛的心臟,卑微地藏進軀殼裡,再以完好的面目示人。

林竹怔怔地看著母親遠去的背影,大顆滾燙的淚珠從臉上滴落,林竹故意用傷口擦拭,破裂的傷口侵染了淚珠,心中卻閃過一絲痛快。

穩定好情緒,林竹慶幸自己穿了件長袖,勉強還能遮住紗布,用力的拉拽衣服,好似能藏起來所有的不堪。

門衛是位大爺,剛才恰巧離開了一會上個廁所,大老遠的就看見學校門口的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和鋪蓋中多了一個小孩子背對著自己雙手交握的身影,大聲喊道:“哪班的學生??”

林竹左手握住袖口,擦了擦眼睛,確認看不出哭泣的痕跡才敢轉身,衝著喊話的人語氣稍甜地喊到:“爺爺。,我是新轉過來的,我媽有事先走了,您能幫我喊下高一三班的班主任王老師嗎?”

“哦哦哦,你是那個轉來的小學生是吧?”楊大爺瞬間反應過來,今天的老師們進出學校的時候還熱鬧非凡呢,說現在的小學生居然還有會高中題的,真不得了,老人家好奇閒著無聊多問了一句,才知道高一有個小孩子跳級高中的。

林竹愣了下,心裡暗歎,真是風頭出的夠夠的,仍甜甜地指著自己不好意思地道:“如果沒有別的小學生,那就應該是我了,爺爺您能打個電話嗎?我不知道寢室。”

“誒,行,等著高一三班的王老師是吧,我給她打個電話。”能進這所高中的孩子不得不說報出去名字就讓人很有好感的,再加上上高中年紀又小,又懂事又禮貌的,長得也甜甜的,還是自己一個人來報到。楊大爺一時好感度對門口小姑娘語氣親切了不少。

隨著電話那邊的接通楊大爺說道:“是高一三班的王老師吧,你們班的那個小學生啊…………”

一會電話掛了,楊大爺對著眼前的小姑娘笑眯眯地道:“行了,等著吧,小姑娘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林竹。”林竹笑得眼睛彎彎的,嘴角的酒窩露出來很招人好感。

“怎麼這麼小上高中了??”

“老師讓上的。”林竹有問必答,儘管知道老人沒啥惡意,但是對於社恐來說,就是很難受。

雖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林竹內心惶恐著這大爺怎麼還沒結束話題,大老遠的林竹眼尖就看見一個高瘦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

“鄭遠哥!!!”原本靠著行李箱坐的林竹激動地站起來,生怕鄭遠看不見自己,用力地揮動著雙手。

原本就是來接林竹的鄭遠失聲笑了笑,走近了,小姑娘人小小的,單薄的身影跟一堆行李堆雜在一塊,看見自己,一雙桃花眼睛就亮晶晶的。

怎麼說呢?鄭遠覺得現在的阿竹每次看見自己就好像小狗看見了骨頭?

一雙桃花眼睛像會說話一般,黑白分明的眼珠映襯下,笑起來的酒窩顯得人嬌憨又讓人心生憐愛。

不過,小狗?

鄭遠看著小姑娘的行李和穿著,想到自己的比喻,皺了皺眉頭,可不是嗎?整的跟無家可歸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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