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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緬北
圍起來的一座又一座地樓房下面院子裡,站著列隊站好的人,四周站著一排排拿槍的人。
二樓露天陽臺上,少年面前站著對他點頭示意的外國模樣,看起來30左右的年輕人。
鄭暖睜著大大的眼睛被鄭遠緊緊地護在身後,初時還有人對她投以好奇的目光,慈祥又和善地試著打招呼。
鄭暖背過臉,瞥過樓下帶有傷痕,麻木著一張張的臉,,只覺得不舒服,那目光好似一頭畜牲偷披上了人皮,遠沒有人性。
一股奇異的對比念頭油然而生,既荒唐又真實。
本來她今天依舊讀著亂七八糟的書打發時間,卻被坐在沙發上拄著柺杖的老人,吩咐人把她喊下來,
“這地方總不是養孩子的地方。”
一句輕飄飄的話,讓少年緊繃的身體變得僵硬。
鄭暖拉著少年溼潤的大手,從身後探出頭來,顧不上少年緊鎖的眉頭,笑得燦爛“我也很想看看阿遠哥在做什麼。”
她不願意他為難,更不願意成為他的累贅。
少年羽翼未豐,所做的,只能妥協。
鄭暖,她可能早就不是善良的孩子了,現在,她冷眼看著一些武裝拿槍份子壓著一個試圖逃跑的人上來,看到為首的油膩頭子點了點頭,伴隨著"砰”的一聲,一雙乾燥的溫暖的雙手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內心沒有絲毫波動,甚至覺得暢快又痛快。
她比大多數人人對這個世界都要麻木,包容,提不起興趣。
鄭暖看不到,那雙手的上方,一雙眸子無比認真地注視著下方,眼眸深處的悲天憫人以及永遠都不認可這種行為發自內心的痛恨。
“真是的,都跟你們說過了,為什麼不聽話呢?”一群亞洲面孔裡金髮男人異常突出叼著煙,掏出打火機點燃,似乎在抱怨。
“你說呢?小少爺?”聲音裡含著濃濃的戲謔。
鄭遠斜睨了男人一眼,並沒有馬上回答,微微側身不動聲色地擋住小孩子的身形。
“爺爺說盧克是這裡的好手,讓我來看看讓我們過好日子的生意。”少年著重咬住過好日子的生意這幾個字,眼眸注視著下面的人群,底下的人已經開始跑步。
乍一看很是軍事化的管理,如果能忽略那一攤還沒來得及清理的血漬的話。
“哈哈”金髮碧眼的男人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顯然少年的話很得他心意,笑聲過後,那雙碧綠的眼睛眯了眯,“小少爺,看吧,這裡都是我們的錢啊!”男人意有所指地說道。“不過,我們還有更賺錢的生意。”
下面的人清一色的男性,鄭暖在來的時候就觀察到了。
人性的劣質在這裡淋漓盡致地體現了出來。
可瞭解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一腳邁進去黑黑的走廊,啪嗒一聲,幽暗的室內恍若白晝,也讓這地獄的面目就此揭露:
隨著亮度的提升,也讓人看清了,腳下的並不是什麼走廊,一整間看起來有兩個操場大小的大平房,只留下一條走人的過道,過道的兩旁打造著結實的鐵網,裡邊又被隔開一間小小的空間。每個空間裡都有著一個女人,她們神色迥然不同,有的腹部高高隆起眼神中滿是麻木,有的看起來像剛被抓來的年輕女孩子,儘管遍體鱗傷,神色中仍帶著股子倔強,有的衣衫不整,有的神色中透著股子惶恐……
這些女人被前面的金髮男人統稱為奶牛。男人走過的地方一片靜謐,空曠的地方迴盪著男人介紹起來不算很流暢的中國語言。
每個籠子裡都有一個女人,也有籠子裡有很多人,還有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女人反抗的尖叫聲,男人們下流的調笑聲,
除去眼底的震撼,總之不是個好地方,鄭暖在心底默默評價道。
可對此,鄭暖也不由得開始在心底反思自己,那上輩子呢,母親就是知道人生百態,對比這些人的人生去覺得自己女兒那樣的命運就已經是最好的嗎?
是啊,鄭暖疑惑地看向每個籠子里人的慘狀,如果對比她們的人生,自己的確該感恩戴德,可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她心底湧上一股子悲憤憤懣,不,就算她淪落到這樣的下場,夢裡,那個女人聲音總是環繞在耳側:“人各有命,這是你的命,阿竹。”那個聲音在夢裡存在了很久又很久,平靜又冷靜,她聽了好久,聽不出來一點書上所歌頌的世上最偉大的愛,反倒是每晚發病看著那輪觸控不到的皎潔的月亮,恨意與日俱增。
被緊緊攥住的手的力道,鄭暖抬頭看到朗若星辰的少年,眸色陰沉,嘴角帶著漠然的弧度。
在對上的瞬間,少年的神色又儘量柔和下來,似乎在說讓你看到這樣的地獄,真的很抱歉啊,阿竹。
前面帶路一路上介紹的金髮男子,像是突然想起來,拍拍自己的腦袋,停下腳步,轉身面向後方自從進來一直牽著手的兄妹“瞧我,兜忘了,我們這裡還有個小妹妹呢。”
“不妨礙。”少年的手微微用力攥緊,面對人時,神色依舊淡然。
“那就不如讓小妹妹跟著我吧。”男人蹲下來做出伸手擁抱的動作。
男人的聲音停下,旁邊籠子裡男女肉體拍打的聲音格外明顯。
男人有恃無恐地挑釁,在他看來,一個半大的在溫室長大的少年會什麼,鄭爺居然也為這麼個毛頭小子放出話來,全部的生意也是他的,就算是他的,這麼個毛頭小子,他吃得下嗎?
至少在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並毫不猶豫地打傷自己的左腿時,男人是這麼想的。
“盧克,人的脾氣和忍耐度是有限的。”少年語氣冷漠。
下一秒,少年的槍口毫不猶豫地對準男人眉心:“所有人,都別動,不然,你們老大的腦袋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