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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雖然沒有停下過筷子，卻是一直在聽著他們的交談。
宋千塵要成親了，齊佑邶應該也不遠了吧。
她轉頭看了一眼齊佑邶，他正偏頭和齊庚時說話，下頜微微抬起，表情冷淡，不輕不慢說著話。
他不笑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彷彿什麼事都可以不放在眼裡，所有事都只能按著他的意願來走。
他想成親嗎？
她好像從來沒有同他討論過這個問題。
當初說的是他成親，那他們兩人就一拍兩散、分道揚鑣。
半年了，看他也沒有要結束的意思，什麼意思？
*
四個月前。
“吃喜糖呀。”
秦相玥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大包的喜糖喜餅，開心地分發給雅間裡的人。
秦相淵一點不客氣地過去拿起一顆軟糖，剝開包裝，放到嘴裡，嚼了兩下，說：“你又去哪裡參加人家的婚宴了？”
秦相玥從喜糖包裡找出幾顆她吃過的，好吃的拿給望歡，一邊回答：“隔壁縣裡。”
衛霽吃驚，“你跑這麼遠？”
秦相玥笑道：“也不算遠吧，就兩天的車程，人家都請我了，當然要過去祝福啊。”
衛霽：“秦相淵，你該管管你的親妹妹了，她自己出門也不怕被打劫！”
秦相淵聳聳肩，表示管不了。
“二公子說句話唄。”
衛霽看秦相淵不靠譜，繼而看向齊佑邶。
他們在外面吃飯一般都是直接叫名字的，他的名字名字叫不得，又排行第二，就改為二公子了。
二公子說的話秦相玥至少會聽一些。
齊佑邶慵懶隨意地靠坐在椅子上，他剛把望歡手裡剝好糖紙的軟糖搶到嘴裡，心情很好地挑了挑眉，瞥了一眼秦相玥，“聽到沒，衛霽擔心你。”
秦相玥笑起來，“好啦，知道啦，我以後出門給你們說一聲，侍衛也帶著。”
望歡在一旁聽著他們逗趣的話，心情放鬆不少。現在同他們見面沒有當初第一二次那麼抗拒了，這群世家少爺的性格都還是不錯的。
又聽到秦相玥提起話題：“話說除了庚時哥都成親有兒子了，你們都還沒有物件呢，你們再不著急一點，年紀大了小心沒有姑娘看上你們。”
她收到了一連串的圍堵：“我們長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你覺得可能嗎？”
“小爺一揮手，姑娘馬上來。”
“成親有什麼意思。”
“……”
望歡轉頭看向齊佑邶，他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他果然是還沒有成親的。
但她還是想他快點有成親的物件，她想要快點分開。
齊佑邶察覺到旁邊的視線，轉頭看向她，唇角翹起，笑得意味深長，“怎麼，我這張臉好看嗎？”
望歡很難不翻個白眼給他，把頭轉到另一邊，不想理他。
誰知他又自己湊上來，在她耳邊賤兮兮地說：“還是說想嫁給我？”
望歡：“……”
病得不清！
齊佑邶沒有得到她的開口，輕哼一聲，又說：“我不會娶你的。”
望歡微微斂眼。
像是為了給她知道理由般，又吐出幾句話，“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對我笑笑，手腕還這麼細，瘦死了，以後嫁人肯定不好生養，誰要娶你真是倒黴死了。”
“……”
望歡沉默一會兒，瞥見他抬著下巴一副厚臉皮的樣子，她拿起桌面上盤子裡放著的兩塊糕點，快速地把它拍到他臉上。
白色的糕屑淅淅瀝瀝地從他臉上掉落到衣服上。
他果然變了表情。
望歡嘴角扯開，給了他一個假笑，“挺好笑的。”
齊佑邶：“……”
有點心動怎麼回事？
他沉著臉把自己臉上給收拾好了。
因為和其他人離得不近，他們這裡也沒有弄出大動靜，一番收拾後，又是一個翩翩貴公子。
他撥出一口氣，然後盯著離了他兩個位置的人。
她是不是給他下藥了？別人要是敢這樣對他，他早讓那人死一萬遍了，偏偏是她，偏偏是她！
他還就捨不得了！
她要是死了，誰給他玩兒？
他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把剩餘的糕點屑給抖摟下去，三兩步，就又到了她旁邊，拉開椅子，坐下，雙手抱臂交叉於胸前，目視前方，不理她。
望歡：“……”
無話可說。
*
齊佑邶同齊庚時聊完時，發現望歡在看他。
他笑著湊過去，“怎麼了？”
望歡皺著眉，看著他淺笑的眉眼，情緒複雜，要不要開口問這個。
她對他是有好感的，拖得越久，就會越不捨。
她眨了一下眼睛，在心裡嘆了口氣，嘴角動了動，輕聲說道：“齊佑邶，你什麼時候成親啊？”
齊佑邶眼裡閃過驚訝，而後心情愈發愉快，他拉過她的手，輕輕摩挲著，緩緩開口：“想成親了？”
他是應該把成親提上議程了。
望歡唇間微動，垂下眼瞼，轉過頭盯著手邊的茶杯，滿杯的茶水波瀾點點，她說：“嗯，我娘打算給我相看人家了。”
齊佑邶臉色瞬變，變得陰沉，捏緊了她的手腕。
“嘶……”
望歡倒吸一口涼氣，另一隻沒被他握住的手給他手背拍了兩下，想讓他放開。
“你敢去相看別人？”
齊佑邶繃著一張臉，緊盯著她，手上的動作輕了一些，卻還是緊抓不放。
望歡抬眸，眼裡也閃過一絲惱怒，“現在沒去。”
以後會去。
這是齊佑邶從她的言語裡解讀到的。
他變得更加煩躁，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讓整張桌子的人都察覺到此刻瀰漫的危險性。
秦相淵幾人對視，不明所以，不清楚剛才還甜甜蜜蜜的兩人怎麼突然就變了天。
秦相玥是坐在望歡旁邊的，她直觀的感覺到了這次氣氛的不同尋常，微微張嘴，卻不敢輕易開口。
她剛才隱約聽到他們說什麼成親，是兩人打算成親還是……
秦相玥抿著嘴，小心地往兩人那邊看了一眼，瑄王對望歡的喜愛很明顯，但是望歡的家世在皇室面前是一個大坎。
齊佑邶冷著臉，並不想和她吵起來，這裡那麼多世家子弟，他不會給他們看熱鬧的機會。
他拉起望歡站起來，什麼話都沒說，拽著她就往外走。
這會兒他怒火正旺，雅間裡的人看見他那陰沉沉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只能目送他們出門。
望歡一路走得踉踉蹌蹌，卻一句話都沒說，任由他拽著。
兩人的情緒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