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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學校報道那天，你說你在公交車上被人偷了行李，沒有錢交學費是我借給了你。”
“宿友們嫌棄你是鄉下來的，說你身上不乾淨不讓你睡她們旁邊，是我收留了你。”
“再後來，你家裡人重男輕女因為要給你弟弟存錢買房子不再給你生活費。我怕你一個人去兼職不安全，就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陪你去。”
“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們就是在這間咖啡館當員工的。”
……
細數她們之間的每一個回憶，桑晚晚是都在背後默默地為她提供幫助，不求回報的那個。
而季雪呢，她似乎將這一切都當做了理所應當的事。
聽完這番話，季雪的臉色稍有動容，但比起她內心憤憤不平的怨恨，這短短一瞬的動容顯得微不足道。
深吸一口氣，她不屑地輕嗤一聲說道：“你借我錢交學費還不要我還，你以為你是在幫我嗎？不，你是在施捨我罷了！”
桑晚晚貓眼石一般的閃亮的眼裡滿是不可置信的驚詫，“原來你是這樣想我的。”
“難道不是嗎？”
“還有第二件事，別以為我不在知道背地裡你也和她們一樣嫌棄我是從鄉下來的，罵我是鄉巴佬！”
聽到這，桑晚晚忍不住激動反駁。
“我沒有！”
聲音一頓，她極為認真地看著季雪，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我從來沒有因為你的出身而看不起你，在我眼裡不管貧窮或者富貴大家都是一樣的。”
季雪顯然不信她的解釋。
剛開始的時候桑晚晚幫助了她很多，她也是真心把她當朋友看待。
直到某天中午季雪從食堂吃飯完回來，走到宿舍門口時她親耳聽到桑晚晚對別人說：“季雪她家在鄉下比較偏僻……”
雖然沒有聽完後半句，但她從那些人臉上蔑視的表情便可以猜出來，她們在拿自己當飯後談資消遣。
在這群人中，最讓她痛恨的便是桑晚晚，只因她曾經給過自己溫暖。
如果她和那些人一樣從一開始就表現出討厭她、遠離她的姿態，沒準季雪還真不會這麼恨她。
“呸！你可真夠偽善的！什麼富貴和貧窮都一樣的？你那是沒有經歷過真正的貧窮，桑晚晚你永遠都不會懂得我心裡的痛！”
聽見季雪如此說，桑晚晚默然地垂下了頭。
雖然她出生於一個書香世家，父母都是有名的大學教授，但他們從小就告誡自己：不可驕奢、不可仗勢欺人。
對她的管教甚至比一般家庭還要嚴格，這也養成了桑晚晚天真善良，低調謙讓、樂於助人的性格。
她沒想到這樣的自己在季雪口中竟然是一種偽善的表現。
“俞風學長說得不錯，人心，是永遠無法滿足的！”
“所以後來你變了，欺騙我、打壓我，還揹著我勾引周琦安，都是因為你恨我？”
看著桑晚晚面露難過的表情，季雪則是感到心情愉悅地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勾起嬌豔的唇瓣笑道：
“沒錯，我恨你！更準確地來說是嫉妒，我記得你長得比我漂亮，和你走在一起大家最先注意到的人都是你。”
比如周琦安。
季雪第一眼見到他時就喜歡上他了。
家境優渥、學習成績拔尖，人長得俊朗不說對桑晚晚也十分溫柔體貼。
這樣的男人誰不喜歡呢？
可週琦安的眼裡每次都只有桑晚晚，明明……她們是一起出現在他眼前的。
“如果你只是長得比我好看也就算了，可你專業能力也比我好，總是能得到老師的讚揚。”
“你最虛偽的一點是你的父母明明都是有名的大學教授，你卻騙我說你家境一般，害得我以為你和我一樣都是普通家庭出來的孩子！”
要不是她無意中撞見桑晚晚喊季教授“爸”，她或許會一輩子被懵在鼓裡。
桑晚晚不想動用家裡的關係受人照拂，選擇憑藉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獲得別人的贊同，沒想到在季雪眼裡這也成為了她故作姿態的表現。
其實她不告訴季雪自己的真實身份，是怕她會更加自卑罷了。
“罷了，隨便你怎麼想吧。”
桑晚晚也看開了，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一味地委屈自己對別人好，尤其是像季雪這樣不值得的人！
“影片是你故意流出去的吧，還有孫楚瑤，你用了什麼方法讓她對你死心塌地？寧願身敗名裂也不肯供出背後之人是你。”
說完，她冷冷地看著季雪，眼中連最後一絲室友之情都消散得乾乾淨淨。
季雪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桑晚晚會猜測到她身上，憑藉後者的智慧，要發現她也不難。
“沒錯，影片是我發的，誰讓你剛好被我抓住把柄呢。”
“至於孫楚瑤……那個傻姑娘和我一樣家裡有個弟弟，她急於向父母證明自己的價值必須參加這次的比賽。”
“我只是告訴她，想要主宰自己的人生就要不擇手段。”
“她很信任我，我幫她找到了李明月簽下代協議，代價是如果出事了她也要一人承擔。”
一念之差，她答應了。
桑晚晚感到無比惋惜，按照孫楚瑤平時的繪畫功底，不出三年肯定能闖出一番名聲。
她不該急於求成答應季雪的條件，從而毀了自己。
“季雪，你良心就不會感到痛嗎？她還只是一個剛滿18歲的孩子！”
聽到這句話，季雪彷彿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桑晚晚啊桑晚晚，你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人活在世上，最不需要的就是良心這種東西了！”
良心？
在利益和金錢面前，一文不值！
她只後悔自己沒能在五年前就看清她這個人。
“是，我承認你贏過了我。不僅是周琦安，還有我的學生竟然也都聽你的。”
“看來我不得不開始反思一下，我這個老師是否做得太過糟糕。”
桑晚晚故意在季雪放低姿態，此舉果然讓季雪更加驕傲自滿。
她神態悠自在，翹著二郎腿不介意再送桑晚晚一個真相，免得她太愚蠢完全不夠格當自己的對手。
“其實，那天晚上救了方曉樂的人是你，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