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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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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手背上的長劍印記,覺得只要自己心念一動,便可喚出隱匿在自己身體裡面的那把青楓劍。

雖然不知道如今這青楓劍能夠發揮幾成威力,但書爺說過,就算威力十不存一也不是青雲城商會的那些破銅爛鐵可以攀比的,更何況青楓劍除了存世時間有點長之外,其本身並沒有受過多少嚴重損害,能發揮多少更多是根據我的實力來決定的。

對於青楓劍的存在,以及那被封印的三尊詭像,李辰楓在離開之前多次對其提出疑問,但殘破古書總是閉口不答,大多都以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搪塞過去,看樣子似乎是不想讓自己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雖然古書對自己有所隱瞞,但無論如何,李辰楓都能夠從對方字裡行間中感受出來對方對自己的關心,而且對方還給予了自己可以抗衡命運的力量,這兩點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更何況,李辰楓從未在古書身上感受到絲毫想要害自己的跡象。

在這一年間,李辰楓的心神被磨鍊的沉穩老辣了許多,雖說不能看透人心,但也能夠從別人的一言一行中大致判斷出他人的品德。

“對了,有件事情得告訴你一下。”

古書的聲音突然在李辰楓的腦海中響起。

“我在幫你融合劍脈的時候發現,你的靈脈被別人種下了血靈種,這是一種血道邪法,透過母體分裂出來的種子血煞可以透過血肉作為媒介,寄生在別人的靈脈之上,然後宿主死亡後,它便會將宿主的靈脈剝離出來,最終讓母體吞噬,進而提升修煉此法決之人的修煉天賦。”

“不過本書爺已經幫你解決了,這點不用你擔心,你需要防備的,是你身邊的人……”

“你……被盯上了,小子。”

聞言,李辰楓頓時眉頭緊皺,緊接著,胸中便忍不住泛起些許怒氣。

修煉血道邪法,還有機會接觸自己的……

只有一個人。

曹青。

雖然血道邪法每個人都能夠修煉,但最可疑的還是上午專門來找自己的曹青……

他怎麼說一向沉默寡言,心高氣傲的曹青會來主動挑釁自己,原來是看上了自己的天階靈脈。

李辰楓苦笑一聲。

“呵呵,果然啊,無事不登三寶殿。”

為了奪取自己的天階靈脈不惜動用邪法,甚至還起了殺心。

“謝謝,書爺,我心裡有數了。”李辰楓鄭重道。

說罷,他便聚精會神根據書爺傳授給自己的要訣將《雲天劍經》運轉開來。

靈氣匯聚,他一拳轟出,拳風肆虐!

感受著這氣流被拳罡震散的感覺,李辰楓嘴角忍不住翹起。

如果放在之前,他或許真的會死不瞑目,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雲天劍經》,有了古書前輩、有了青楓劍,少年終於有了反抗的資本。

他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在現實的波濤之下隨波逐流了。

“一個月的時間……”

激動過後,李辰楓喃喃道。

一個月後,便是曹青上門提親的日子……

對方不僅僅想要欺沐華,奪靈脈,更想致自己於死地,這三等大仇,單單拎一個出來在整個東贏州淳樸民風中都是不死不休的地步……更何況這全部都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李辰楓無奈嘆息一聲,他的性格一向內斂,從不主動招惹他人,但他也不是怕事之人,他奉行的是有仇必報,有恩必還的俠義理念。

不過無論是報恩還是報仇,都建立在自己實力境界足夠的前提下。

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在這個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世界中,一切都是空話。

在東贏州,乃至整個蒼青界,修煉都是提升實力最有效的形式,修為才是王道。

只不過,就算如今自己有了丹田,但也要有命才能修煉啊。

“血靈種只需要半日便能夠成功寄生在靈脈之上,曹青此人雖然荒淫無度,但做事天衣無縫,縝密萬分,極其陰險狡詐。”

“想要殺我取出血靈種的話,今晚會是最好的時機。”

李辰楓輕聲喃喃道。

與此同時,耳邊陰風呼嘯。

夜黑風高,殺人夜。

彷彿是突然感受到了什麼,李辰楓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大門處。

“吱呀!”

巧了,也就是在那一刻,宅院的大門被一陣呼嘯而來的夜風,緩緩推開。

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女子走了出來。

“這麼晚了,為什麼公子還未入眠呢?就這麼站在庭院中,肉體凡胎,不怕著涼嗎?”

女子的聲音既沙啞又模糊,似是用了什麼術法歪曲了聲道。

李辰楓望向門口處戴著面紗的黑衣女子,心中警惕了起來。

“你是誰?”

雖然不知道對方面紗下是怎樣的一張臉,但憑藉著身形輪廓,李辰楓心中微微有了猜想。

黑衣少女輕輕合上大門,微微一笑,她並沒有理會李辰楓,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只是自顧自道:“如果公子若是老老實實入眠的話,倒是可以省去很多痛苦。”

說著,她緩緩從背後掏出一把彎刀,上面散發著綠色濃霧,極其危險,緊接著,聚靈三重的氣息緩緩流露出來。

“小心點, 那小丫頭比你高了兩個小境界,殺你如捏死螞蟻那麼簡單。”古書感受到對方的靈力波動後提醒道,隨後似乎是想緩解李辰楓的壓力,突然不正經地調笑了起來:“話雖這麼說,但作為青楓劍的繼承人,要是連個不入流殺手都對付不了的話,還反倒是玷汙了此劍的所揹負的使命呢。”

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殺意,李辰楓沒有在意殘破古書的呼,他眼神冷冽,頭腦冷靜,仔細分析著局勢。

目前的他只有聚靈一重的修為,若是正面硬剛定然是吃力不討好。

況且,這也是他擁有靈氣後的第一次戰鬥,搏殺經驗極其缺乏,甚至連靈氣運轉都不夠熟練,因此必須小心謹慎。

而在實力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想要制勝,只能出其不意。

從剛剛的三言兩語能夠判斷出,對方應該還以為自己是個凡人,不然也不會就這麼大搖大擺、囂張萬分地走進來,甚至還故意流露出靈力氣息來震懾自己。

對方不清楚自己如今已經能夠修煉,在第一次出手之時露出破綻的可能性極大,自己必須抓住機會,儘快結束戰鬥,最好上來就給她一個下馬威,在最大程度上削弱她的戰鬥力。

這是自己優勢。

李辰楓雖然沒有太多的實戰經驗,但他知道,打架就是要將自身的優勢不留餘地發揮出來,尤其是這種生死之鬥。

“你為什麼要殺我?”他問道。

李辰楓覺得對方與曹青脫不開關係,想要套些話出來。

黑衣少女把玩著手中彎刀,滿不在乎的道:“唉,李辰楓,你空有一身天階靈脈,卻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更何況,還是這麼一頭大肥羊。”

“李辰楓,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希望你死嗎?”

李辰楓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從未主動招惹過青雲城任何一個人,若是有人執意想要上門找我麻煩,那麼我也會奉陪到底的。”

“呵呵,可笑。”

少女被李辰楓的最後一句話給逗笑了。

她忍不住嘲諷道:“看來你還是未能夠認清楚自己如今的地位,我倒要看看你這肉體凡胎如何奉陪到底?”

黑衣少女反手握刀,她縱身躍起,利刃劃破寒風,直取李辰楓首級。

李辰楓的身體經過小世界之力改造之後,比起之前要強橫太多了,不僅僅是肉體上,更是感官與精神上的提升!

再加上這些年來他對劍道的痴迷,在多年來徹夜鑽研劍術的結果下,李辰楓的反應能力要高出同齡人太多,因此,殺手的動作在他眼中彷彿要慢上幾拍。

就在彎刀馬上割下他頭顱之時,李辰楓瞬間彎腰側身躲過。

那少女微微一愣,完全沒有預料到對方的反應竟然如此迅捷,不過她好歹也是一位訓練有素的殺手,在短暫的驚愕後便迅速做出反應。

手中淡黃色靈氣隱隱匯聚,最終在她掌前化作氣旋!

黃階下品功法,氣爆掌。

透過將靈氣匯聚在手中然後拼盡全力壓縮成靈力成氣團,在擊中敵人的一瞬間迅速催動釋放,從而利用高壓靈氣爆發出排山倒海的威力。

當然,這只是功法上面寫著唬人的。

黃階已經註定了這功法的上限。

縱然將其練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沒有足夠精純強橫的靈氣,註定無法發揮出描述中那麼大的威力。

但對付一個連靈氣的沒有的廢物,那肯定是綽綽……

頓時,那黑衣殺手瞳孔急驟收縮!

伴隨著一股熾熱的劍芒,一柄雪白長劍浮現在李辰楓手中!

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李辰楓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急速催動《雲天劍經》!

雖然只是第一次正式催動劍經,但不知是天賦釋然還是青楓劍輔佐的緣故,李辰楓卻催動的極其乾脆利落,完美地將《雲天劍經》的效率發揮了出來,沒有浪費一絲多餘的靈氣!

當李辰楓的靈脈與劍魂融合之後,他體內的靈脈就不再是靈脈了,嚴格來講,那是劍脈。

劍脈吸納的靈氣除了比天階靈脈更精純更迅速之外,還有一個用處,那就是將劍魂的意志,附著在靈氣之上,從而令靈氣與劍類的靈武更加契合,從而發揮出更強的威力!

這就是《雲天劍經》的強橫之處!

而更重要的是,李辰楓劍脈之中的劍魂正是他手中青楓劍的劍魂,這樣更能讓靈氣與劍的契合度更上一層。

側身握劍,抬臂,最後……一劍刺出!

雪白劍光四起,浩蕩長劍散發出強烈威壓,令那黑衣少女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刺啦!

鮮血四濺。

長劍貫穿了她的手臂,血肉模糊。

她的身影順勢倒飛出去。

雖然沒有劍訣加持,李辰楓也無法發揮出青楓劍完整強橫的實力,但也絕不是這黑衣少女可以輕易抵擋的。

李辰楓沒有料到這一劍威力會如此之大,他本來只是想抑制住少女的攻勢……為下一劍做準備……

“一劍秒了?還不錯嘛。”古書在李辰楓腦海中觀望著這場戰鬥,對於李辰楓的表現還挺滿意的。

少女抬起頭來,彎刀脫手掉落在一旁,她心中驚駭欲絕!絲毫沒有了剛開始的懶散傲慢!

他李辰楓不是一個無法修煉的廢物嗎?還有這柄憑空而現的長劍又是怎麼回事?

女孩咳出血來,此刻的她一條手臂已經廢了,並且受了這麼重的傷,縱然她是聚靈三重,也難以在做出什麼抵抗來!

疼痛折磨著她的神經!

“你……你什麼時候可以修煉了?!”

李辰楓突然一愣,他真沒料到自己竟然這麼強,或者說這位“訓練有素”的 殺手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弱太多了。

本以為會是一場惡戰,結果剛開始就結束了。

在短暫的驚愕後,李辰楓也恢復了過來。

他望著眼前倒地不起的女人,心中沒有絲毫波動。

“你我本無冤無仇,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李辰楓聲音冷漠。

夜風吹過,女孩頭一次被死亡包裹。

突然之間的處境顛倒與鐫刻到骨髓中的恐怖劍光所帶來的衝擊宛如驚雷般在黃霓裳的腦中炸響,匪夷所思與不可置信沖刷著她本就痛苦不堪的神經……

“別……別殺我!”

她下意識地向後蠕動。

在痛苦與死亡的雙重摺磨下,女孩的聲音露出原形。

李辰楓眉頭一皺,他感覺這聲音有些熟悉,在一步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他揮劍跳挑開女孩的兜帽,露出了那被鮮血浸染,被痛苦近乎扭曲的臉龐。

李辰楓眉頭一皺。

“果然是你。”

黃霓裳。

蘇沐華身邊的那個歹毒丫鬟!

此時的黃霓裳總算是緩過勁來,認識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她眼含淚光,忍不住祈求道:“李……李辰楓,求求你,饒我一命吧!我也是奉別人委託才來刺殺你的,看在沐華姐的面子上,放我一馬……”

李辰楓有些煩躁。

他想了想道:“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如果你如實相告,我或許會考慮考慮。”

黃霓裳面露難色,竟然猶豫了起來,李辰楓見狀再度催動《雲天劍經》,駭人的劍芒將黃霓裳的大腦刺痛的一片空白,她眼神空洞地呢喃道:

“是長老,是家族長老……”

可說到一半,黃霓裳突然瞳孔一縮,整具身體止不住地禁臠抽搐了起來,骨骼與血肉的擠壓聲響起,詭異萬分。

緊接著,一縷黑煙從她背後緩緩升起!

靈視毒!

從小就可以隨意進出蘇家功法閣的李辰楓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怎麼回事。

傀儡靈視法。

這丫鬟被種下了靈視毒。

靈視毒是一種特殊的功法,施法人透過特殊能力凝聚出毒株,然後透過特殊方式將毒株悄無聲息地植入受害者體內,再透過毒株的聯絡,施法者可以見識到受害者的畫面,而且只要引動毒株,便可以輕鬆將寄生者陷入痛不欲生的處境,一般用於培養家族死侍。

這種靈視毒,只有對低自己一個大境界的人才會生效!

所以說,指揮這女孩來殺他的幕後黑手至少也是心湖境三重的人。

而那丫鬟在死前說了長老兩個字,李辰楓推測兇手就在蘇家長老之中!

可蘇家長老為什麼要殺他?

李辰楓仔細回想起黃霓裳生前的話語,頓時,瞳孔一縮。

曹青。

他知道,這黃霓裳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奪取自己的天階靈脈,而自己今天上午恰好被曹青種上邪法。

如果把一切線索串聯在一起,李辰楓推測,是曹青聯合蘇家長老做了這一場局,妄圖奪走他身上的天階靈脈。

李辰楓自嘲般地笑了笑。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青楓劍,如果沒有這場造化的話,自己真有可能讓他們得逞了。

不過目前的局勢也並不值得高興。

蘇家已經待不下去了。

那幕後黑手靠著靈視毒恐怕已經知道了自己可以修煉的事情。

對方八成會想盡辦法置自己於死地。

自己現在的修為,只有聚靈一重境界,對上心湖境修士只會是死路一條。

他可不敢去賭那兩成機率,對方會大發慈悲。

而就在這時,古書急匆匆的聲音在李辰楓腦海中響起。

“小子,別愣著了,我察覺到一個心湖境的強者正氣勢洶洶地朝這裡趕來,估計就是奔著你來的,你快溜吧!”

李辰楓也不敢有絲毫懈怠,轉身進屋拿起自己的儲物袋與蘇沐華留給自己的那盒靈丹就跑。

而在離開之前,李辰楓望著面前的痛苦異常的黃霓裳,有些於心不忍。

於是乎……

唰!頭顱高高飛起!

黃霓裳屍首分離,李辰楓用劍為她結束了痛苦,熟練的不像是第一次殺人。

既然黃霓裳與自己有仇,那麼就應該讓她死在自己手上。

做完這些,李辰楓把她手上的那柄品色不錯的彎刀塞入儲物袋後才正式動身。

而此時,一聲雄渾壯闊的怒吼聲響徹整個蘇家!

“大膽老賊!竟然擅闖蘇家宅院!拿命來!”

六長老來到李辰楓的宅院面前,掌中能量匯聚,一發火球術法精準地擊中了那丫鬟的屍體。

緊接著又是幾道火光乍現,李辰楓的宅院被徹底炸開!

爆炸所發出的聲響徹整個蘇家,乃至整個青雲城都雞飛狗跳了起來。

心湖強者,恐怖如斯。

至於李辰楓,他早就從窗戶溜走了,只留下氣急敗壞的六長老在原地吹鬍子瞪眼。

靠著書爺的壓榨為數不多的小世界之力與發瘋了的靈力催動,李辰楓馬力全開,速度極快,身影如同堪比夜間虎豹。

而六長老並非是速度型修士,哪怕有著心湖三重的修為,面對正飛走的熟鴨子也只能氣得原地跺腳。

在達到可以御空飛行的破魔境之前,修行者的速度並不會發生質的變化。

六長老已然年邁身子骨自然比不上身形矯健無比,甚至還有書爺透支世界之力輔助的李辰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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