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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 章 十六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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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時間又到了七月初,我的孩子如今已七個多月快有八個月大了,我走路也開始看不見腳尖了,穿著也越來越寬鬆隨意,首飾更是很少戴了,可我的十六歲生辰就要到了,我不禁觸景生情,就是這樣一個生辰的前夕,我的人生軌跡徹底改變,去年生辰被師兄封為他的皇后,又被三哥劫走去了漠北,這一年過的真快……

而這次為我慶生的人卻少了兩個人,世事無常,希望他們能在天上好好看著我,保佑我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妙回!妙回!朕來看你了!”一聽到李頌的聲音,我趕緊起身去迎,結果他趕緊過來將我扶住和我又說:“前段日子忙的都沒時間過來,只是零零碎碎給你賞賜些東西,你可怨朕?”

怨?不愛何以怨?我知道他還是那個敢為我休妻遣妾的吳王,可是如今他是皇帝,他有很多事情不能隨心所欲,當初那位王妃對他用情至深,他兵敗也沒有拋下他,自然是沒有和離成功的,那些妾室也大都柔弱,他自然是沒辦法全部拋下的,所以前段時間新封的皇貴妃便是他以前的王后,幾個妾室也成了美人才人,只是他留著這皇后之位,我心裡很清楚,他是在遵守當初許我皇后之位的承諾,在等我有一天點頭說我願意,他是君子是好男人不假,可愛從來都不是公平的,有些人和事,錯過了也是一輩子沒有辦法再回頭的,哪怕一直等,也等不來結果的。

“陛下國事繁忙,何必專門來看我?也不讓他們提前和我說一聲!”我一個手扶著他的胳膊,一個手扶著腰,跟著他來到院中:“陛下,如今我即將臨盆,這十六歲生辰怕是不能像以前一樣肆意的過了,陛下如今剛坐穩江山,聽聞吐蕃使臣帶著他們的王子要來中原了,陛下可得好好準備準備,好好招待才是……”

大家都知道李頌對我的心意,也知他是個君子,這種時候,父親母親總是和大哥他們自動選擇不在場,讓我與李頌單獨相處,他們大概也是希望我能早點從失去丈夫的陰影裡走出來,看看別人,最好願意接受別人的好,畢竟逝者已逝,如果還有男人知道我已經和別的男人有孩子了,依然願意對我好,那這個人肯定真的愛我,不會虧待我,這樣的話我後半輩子便有了依靠,對父親母親來說,我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如果我一直一個人帶著孩子守寡,不如找個男人接受他的好,哪怕以後他們不在了也能安心點。

“聽說你治好了三弟的胎記,朕還正想來問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哪是什麼胎記……明明是蠱毒……岐王本就生得英俊,如今更是全長安姑娘們的夢中良人了……”

“要不是後來和三弟雙雙知道那玉佩是四弟送你的,還真會以為你喜歡對方呢,真是好大一場誤會……”

我的貓兒莫名很喜歡李頌,被他抱著的時候比顧念抱的時候乖多了,連他都笑著說:“妙回你看這貓兒多喜歡朕,你……”

他頓了頓,將貓抱來遞給我,看著我說:“你什麼時候能喜歡朕呢?”

“陛下!陛下如今也該多選些秀女進宮了,皇貴妃娘娘對陛下一片情深,不離不棄,陛下該許他皇后之位才是……”

“妙回,朕就再留一會兒,朕不說那些了,你也別說好嗎?朕就同你在院中聊聊天,別趕朕,好嗎?”

“嗯……”

在抱著貓兒摸它的時候,李頌注意到了我腕上的鐲子,好奇的問我說:“朕聽說你這段時間很少戴首飾,怎麼偏只戴了這鐲子呢?”

“岐王知道我屬蛇,這是他特意從龜茲帶回來給我的蛇鐲,本來想等我生辰再給我,但他和我慢慢相熟又覺得反正要給我沒必要一直放他那裡,於是便提前給我了,說這蛇鐲我戴著很漂亮,我也一眼就喜歡上了,我就當他在報答我替他治好蠱毒的恩情,所以我就爽快收下了,今日是我生辰,自然就戴上了。”

“原是三弟送的,確實不凡……”

“陛下要晚上留著一起吃飯嗎?我二哥和岐王也是晚上才到,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

“好啊,朕也許久不見仁懷了……”

府裡難得熱鬧,飯桌上大家紛紛向我敬酒,而我以水代酒接下了大家所有的祝福,也收下了大家送來的東西,順便向大家表示感謝,可就在我站起來的時候突感腹中一陣疼痛,我來不及說話,就捂著肚子往後倒,多虧大哥趕緊伸手扶住了我。

“遭了!老爺,回兒莫不是早產了!”

“這還不夠八個月……快,請郎中,再去叫幾個穩婆來……”

我疼的癱在顧念懷裡說不出話來,仰頭看著大家焦急的神態我卻越來越沒勁兒,顧念趕緊將我往我房間抱,岐王和李頌兩個人一邊一個跟著顧念,顧禮則是捧著熱水杯子拿著扇子跟在顧念身後,父親站在前廳等著郎中和穩婆,母親則去親自監督丫鬟們燒熱水拿毛巾什麼的,府裡瞬間忙了起來……

“回兒別怕,民間傳言‘七活八不活’,七個多月才是安全的……”顧念看著額頭一直冒汗的我趕緊安慰道。

“大哥,說什麼活不活,回兒的孩子肯定能活,不僅孩子能活,而且肯定母子平安!回兒不怕,我們都在呢!”顧禮也趕緊來安慰我讓我不要害怕。

顧念將我往床上一放,小心翼翼用被子蓋住,又扶我起來,接過顧禮端著的水杯給我喂水,又見我身上發燙流汗,趕緊讓顧禮給我扇扇子,李懌和李頌站在旁邊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四個大男人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急得團團轉,我忽然想到,若是換作顧成和林妙成,想必比他們還緊張吧……

“大夫來了!陛下,殿下,若懷,仁懷,你們先讓一下!”隨著我爹的聲音響起,我疼得開始有點意識不清醒了。

“小姐!不要睡覺!不能睡覺!把胳膊先伸出來!”

我聽著郎中指示,迷迷糊糊的照他說的做,然後又恍惚看見母親帶著穩婆來了,穩婆把男人都叫了出去,屋裡只留下母親和幾個侍女,又帶著侍女們將我圍住,開始引導我用力生產……

“小姐,用力啊……就快出來了……”

我不知道迷迷糊糊中聽了多少句這樣的話,在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裡,母親急得眼淚都下來了,一直在鼓勵我:“回兒,再等等,就快過去了……我的好孩子,別怕……娘在……”

我簡直能想象到屋外的父親和大哥他們的樣子,肯定是著急又無奈,我的言兒啊,為娘什麼時候才能將你順利生下來呢?

就在我覺得自已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來……

“夫人,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聽見這句話,又聽見母親驚喜的歡呼,還有孩子的啼哭聲,我鬆了一口氣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真是一個特殊的生辰,原來孩子才是上天給我十六歲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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