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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姑蘇買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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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晴,不遠處出現一道彩虹,一些叫賣的攤子也陸陸續續出現,我說我想吃點心,他便帶著我過去了。

買完點心,師兄俯身低聲在我耳邊輕語道:“嬋娟你可知曉一些前朝之事?”

我一聽“前朝”二字立馬瞪大了雙眼,聯想到三哥哥的來頭,剛想說話卻在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後選擇聽他慢慢道來。

才聽了一會兒我便暗自心驚,前朝國姓乃是楊姓,如今已是李家的江山了,我的三哥哥竟是那前朝皇室的私生子,難道,是聖上有意放過?還是……嘶,我想到這裡不禁一陣後怕,我不由得將衣袖攥緊道:“那我爹爹他……當真好大的膽子!”

師兄看見我的反應後,笑著說:“顧伯從來都是膽大的人,這世上,就沒有他不敢的事。”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我爹到底瞞著我都做了些什麼!”我皺起了眉頭。

“比如,他與宰相一派打算扳倒太子另扶新太子,比如,他攛掇你大哥以身試險在軍營裡救岐王一命並籠絡他,比如,他知道你三哥哥會下毒但你不會死,比如,他了解你二哥裝病好多年從不拆穿,比如,他知道我對你有意故意再送你來探我真心,顧伯花心思做的局裡,誰又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呢?”師兄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他忽然又問我:“那你就不好奇為什麼這些事情我都知道?”

“你若真想說,自然什麼都告訴我,不方便的肯定也不會說,師兄左右都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的。”我對著他眯起眼擠出一個笑臉來。

“好你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你也快到及笄的年紀了,你自小就是個口風緊的,告訴你也無妨,畢竟你這家裡,若論最良善不會害人,也真的只有你了。”他遞給我一塊剛剛路邊攤子上買的荷花酥,示意我嚐嚐。

我咬了一大口,雖然有點油,但是甜而不膩,裡面夾著豆沙,讓我很是喜歡,嘴裡口齒不清的問他:“師兄,你要帶我去哪裡買衣服?還有多遠啊?”

他又遞過來一塊,笑著說:“慢點吃,前面巷子轉個彎就到了。”緊接著,他又遞過來一塊帕子讓我擦手,抬手指了指前面的巷子道:“這條巷子在姑蘇城裡算是有名的,叫裁衣巷,一條巷子全是做定製衣衫生意的,而這裁衣巷最有名的一家鋪子叫長情閣,老闆娘可是個有趣的人物。”

“喲,林公子,儂好哇!好久不見!”老闆娘穿著一身大紅色織金的衫裙,姿態從容的抱著一隻通體黑色的玄貓向我們走來,吳地的方言聽起來軟軟的,我回頭看了看我師兄,小聲的說:“我要是個男人,我也喜歡這樣的姐姐!”

“林公子,這位是?”她摸了摸貓兒的小腦袋,將它放在桌子上,輕輕問道。

我師兄一改先前的矜持做派,寵溺的看向我說:“柳老闆有所不知,這便是在下先前提過的,那位遠在長安城的顧小姐,在下的,心、上、人。”

聽到最後這三個字,呵,我早該料到的,他這些天都是裝的斯文,我就說一個人不可能突然轉了性子,還說什麼與我親密接觸怕汙我清白,不肯抱我,我就知道都是裝的。

我師兄,林鶴,字妙成,是師傅那個小老頭給他起的名字,我的字也是他起的,沒和家中兄長連著,而是和他這個師兄連著。

他都能帶我爬屋頂,能有多斯文?都是裝的,故意先拒絕我假裝和我保持距離,看看我的反應,試探我長大了以後對他什麼態度,看我還喜不喜歡他而已,果然,這個該死的腹黑男,知道我在外臉皮薄,現在故意在外人面前這樣說,但架不住我也是真的喜歡他,好嘛,居然又是我被拿捏了。

老闆娘笑著招手讓我隨她去到屏風後面,說要給我量尺寸,好讓我選布料做衣服,我便跟著她過去了。

量完以後,她讓我選料子,結果我還沒有說話,林妙成這個顯眼包搶在我前面說:“她素來喜歡湖藍色,天氣也越來越熱,快到夏天了,就找點輕薄透氣的湖藍色面料吧!”

老闆娘笑著說:“林公子之前要的現貨我一直給留著,剛剛量了一下尺寸,確實和你之前告訴我的差不多,穿上應該剛合適,我現在去取來給顧小姐換上。”

我忽然警覺:“你怎麼知道我穿多大的?你什麼時候偷偷量的?啊?”

他不好意思的看著我,支支吾吾的說:“嗯……就你昏迷的時候,我先讓鄰家大娘幫忙量的,不是我,真不是我……就算是我……這還不是為了先提前給你做衣服好今天來拿嘛……”

“林!妙!成!你果然是裝的!前兩天能那樣還真是難為你了!”我瞪著眼睛看向他,我就說我師兄怎麼會突然變成我二哥哥那樣,根本不可能,除非裝的。

他訕訕一笑,抱起老闆娘養的貓,心虛的摸了摸貓的小腦袋說:“嬋娟,快去換上新衣服讓師兄看看嘛!那可都是我為你精挑細選的!”

老闆娘在屏風後幫我換好了衣服,那是一件天青色鑲銀色花邊的內襯,配上一件水藍色繡著水紋的外罩和繡著白色玉蘭的褶裙,最外層是湖藍色帶著織金蝴蝶暗紋的大袖衫,最後搭上一條鵝黃色繡著祥雲的披帛,穿好後,我慢慢自屏風後走出來。

“林公子為心上人選的衣服果然是再合適不過了,這穿上真是好看!”老闆娘笑著看向我,又看了看他,好像在等他評價。

林妙成這個呆子,這種時候居然不會說話了,他就那樣看著我,半天憋出來一句:“嬋娟……嘿嘿……真好看……”

看著他傻笑的樣子我打趣道:“有的人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嘛,怎麼回事啊師兄?我好看嗎?”

“好看!好看!還有這個,我給你戴上!”只見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子,開啟后里面是一條藍寶石項鍊。

這項鍊小巧玲瓏,剛好襯這身衣服,不過我印象中他只能給人看病掙錢,這衣服加上這個想必花了他不少積蓄,但他為了我捨得花,這便讓我對他的喜歡又多了一些。

和他一起回去的路上,引來不少的目光,大都誇我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他也愛聽這些,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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