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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三】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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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來,胡理是業界翹楚。

年紀輕輕就被評為當地最傑出青年企業家,公司業務蒸蒸日上。

自身條件也相當完美,身材高大健碩,有著精緻的五官,和保養得當的小麥色面板。

言行舉止間,處處透著紳士風度,待人接物更是謙遜有禮,尤其是對女性。

麥莉初到公司,真就被胡理多金帥氣的外表給吸引了。

以至於,他第一次對她言語挑逗時,麥莉還有種墜入愛河的錯覺——直到他拿出麥莉在前公司被騷擾的影像記錄。

他居然暗中調查她的隱私。

如此大費周章處心積慮,目的僅僅是為了騷擾一位女員工。

麥莉這才發現,眼前這位面容俊秀,舉止儒雅的BOSS,其實是一隻危險的豹子。

它喜歡具有反抗精神的捕獵物件,越有難度,就越能激起他變態的快感。

總之,胡理對她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可並不是男女之間的吸引,他根本就只是把麥莉當做獵物。

用強權,壓迫,勒索手段達成目的,以至於連欺騙的手段都懶得耍。

胡理不像前公司那位騷擾女同事的油膩大叔。

麥莉也不能和前一次那樣,告發男上司,大鬧辦公室後被甩袖子走人。

她發現,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暗旋渦。

這個胡理,太會拿人七寸。

每次一見到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睛,麥莉就無法抑制自己的恐懼。

直到那天晚上,蔡青臨時有事返回公司,突然撞見被胡理按在辦公室,脫不開身的麥莉。

平時,他絕對不會管這種閒事,蔡青不止一次聽八卦的公司女同事,背地議論麥莉——

憑著一副漂亮臉蛋,企圖爬上老闆的床。

他一直以為,趾高氣揚的麥莉也志在於此。

可當他在窗外看到麥莉絕望的眼神,聽到那告饒哀求的哭聲,撕破的衣領下露出醒目的傷痕時。

平時高高在上的女神,如今像一隻瀕臨崩潰的兔子,任人蹂躪侮辱。

一種異樣的衝動,從他心底直衝額頭。

蔡青退出門口,拿著手機邊打電話,邊開門進來。

刻意加大的聲音,才讓BOSS辦公室裡的胡理,停下動作,麥莉趁機逃過一劫。

從那回開始,自己這個在公司待了多年的無名小卒,才被麥莉關注。

而BOSS胡理也不是凡人,不知道是因為怪罪蔡青,打擾了自己的好事,還是因為知道他是故意替麥莉解圍。

反正,蔡青之後就遇到了一些列大大小小的為難事。

胡理就是這樣。

他不會簡單找理由將人開除,也沒有同意蔡青的主動請辭。

而是羊裝一切風平浪靜,卻又時刻用行動,敲打揉捏,讓人心底時刻繃著一根弦,戰戰兢兢在手底下過日子。

蔡青就是不理解。

如此身份地位的胡理,怎麼願意花費精力,與自己這種小人物較勁。

直到此時,他站在茶水間的一側,看見胡理投向他那一閃而過的眼神。

戲謔,玩弄的眼神。

像貓捉到老鼠之後,並不會一口致命,而是讓其在利爪之下,慢慢絕望掙扎。

蔡青深有體會。

這種感覺能讓人上癮,一如自己對待米來那樣。

麥莉又被叫到了胡理辦公室。

蔡青端著咖啡,回到工位上。

現在是上班時間,胡理不會在眾目下亂來。

他羊裝滑動滑鼠,視線始終在BOSS辦公室的方向徘迴。

他在擔憂麥莉的安穩。

真是不可思議,此刻的蔡青忽然明白,那天晚上為什麼會衝動下,施以援手。

也許是在自己眼中高高在上、張揚帶刺的玫瑰,卻被他人蹂躪摧殘。

原來,他的憤怒全來自於嫉妒。

“喂!胡總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胡理身邊的窈窕女秘書,搖搖擺擺走到蔡青身邊,敲著桌子催促:“快點兒,等著呢!”

……

夜黑如墨,大雨滂沱。

擋風玻璃上的水痕,逐漸融為瀑布,雨刮器掃出一道縫隙,很快又變成一片模湖的水霧。

米菜的雙手緊緊攥著方向盤,眼睛一刻也不敢挪開。

車子在坑坑窪窪的路面上艱難前行,突然,車燈前出現一抹紅色身影。

一個裹著紅色雨衣的女嬰,躺在路中間,幽靈般的哭聲,一聲比一聲尖利。

極度驚懼中,米來朝右邊打轉方向。

慘白的遠光燈之下,懸崖邊上的灌木叢裡,似乎伸出一條一條巨手,拉扯著車身摔下懸崖。

隨著一聲尖利的轟然巨響,她從夢中驚醒。

原來是風吹掉了陽臺上的金屬衣架。

米來嚇得從床上坐起來,一隻黃色橘貓蹲在花架上,隨即跳下陽臺,消失不見。

牆上的掛鐘,鼕鼕響起來,指標指向下午一點。

從福利院回來,米來一個午覺睡到現在。

可能是長期沒有出門的緣故,走幾步遠路,都累得精神萎靡。

她今天去了青山福利院。

那裡是蔡青的家,他從小在那裡長大。

但自打和米來認識後,就沒回去過,

直到結婚後的某一天,米來非要和蔡青,一起回福利院探望老院長,結果回來的路上遇到車禍。

副駕駛的米來,和那隻名叫果果的泰迪狗,被一起甩出車外。

從那時候開始,米來總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覺,久而久之,她的精神出了問題。

看了好些年的心理醫生,後來雖然漸漸好轉,但蔡青還是一直讓她待在家裡。

之後,她會瞞著蔡青,偶爾去福利院去做義工,教福利院的那些孩子們唱歌畫畫,順便去找一找車禍之後,那段遺失的記憶——

果果後來是死是活?

而自己明明只是雙手骨折,又為什麼會精神失常?

而且天晚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才導致車禍發生?

米來將一串天藍色的風鈴,掛到窗前,那是福利院的孩子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老院長還記得,蔡青小時候就有一串藍色風鈴,後來,被院裡大點兒的孩子給弄壞了,他哭了好幾天。

米來想象不出來,蔡青哭泣是一副什麼模樣。

他小時候,一定也和院裡那些小孩子一樣,天真爛漫吧。

藍色風鈴隨風搖擺,小小的鈴鐺們互相撞擊,細碎而空靈的鈴聲,充滿了整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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