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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啊,嗚嗚嗚......”
“小主人,你怎麼還不醒啊......”
在夾雜著嚶嚶嚶和大灰鼠的哭泣聲中,混沌裡唐慄靈魂被聲音裹挾,五感逐漸迴歸。
她轉了轉眼珠,勉強睜開眼睛,便看到小白虎和灰灰驚喜瞪大了眼,眼淚啪嗒啪嗒直砸腦門。
“小主人,您終於醒了!”灰灰跳到地板上,著急往門外跑,“我去叫人。”
小白虎嗚咽起來,“嗚嗚栗子,你可嚇死我了,你已經昏迷整整三天了。”
唐慄沒有說話,感覺腦海中還殘留鉛黑色怪物的影響,先是定定神,才啞聲問,“我們現在在哪,你和灰灰沒事吧?”
當時唐慄被溫九道帶走,儲物袋和空間石也被他拿去,滿滿準備毫無用武之地。
小白虎弓起身子,柔軟的前額輕輕蹭了蹭唐慄的臉頰,搖頭道,“我和灰灰只是被封在空間石裡,被他丟在了湖邊,後來被溫師兄的人發現,給帶了回來。我們目前在城主府,季雲師尊說,你神魂和身體受損太大,需要靜養休息。”
唐慄抬手去摸小白虎的腦袋,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緊接著,季雲走進房間,身後跟著溫日沉,溫凌雲,幻音和清音,一個灰衣老道,還有兩個陌生修士。
眾人臉上都帶著關切之色,看來是這場事件的幫手。
季雲坐在桌邊,旁邊一眾人呼啦啦坐下,瞬間空曠的房間擠滿。這些修士還沒放出威壓,便能察覺到深厚的氣勢在空氣中蔓延,已經超出了唐慄的感應範圍。
溫日沉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一名侍女扶唐慄坐起,往她背後塞了個軟枕,同時另一名侍女端著藥碗,服侍她喝了藥水。快速退了出去。
季雲聲音如同往日般平靜,“你身上的餘毒已經被我清除,也服下了修復靈乳,理應無大礙,現在感覺怎麼樣?”
聽到季雲的話,唐慄反射性身體僵硬,腦中久久揮之不去的夢魘,還在提醒她昏迷之前發生的一切。她心底嘆了口氣,有些乾澀道,“多謝師尊關心,弟子身體已經無礙。”
有這麼多修士在這,唐慄想跑也跑不了。
看這架勢,指定要給她挑明事端了。
唐慄腦中飛轉,拼命思考起之前想到的一些事情,怎麼樣來應付眾人的拷問。
但越是思考,腦中越混亂,彷彿被貓咪弄亂的毛線球,不知道該從哪一頭開始捋。
只是見到眾人,好像唯獨缺了個人影兒,怎麼沒看到他。
唐慄剛想開口,季雲彷彿察覺到她的心思,主動道,“你不用擔心。陸宸傷的比你輕,先一步醒了過來,他臨近突破,已經著手閉關。那孩子大致告訴了我,你們在空間中經歷的一切。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問你什麼問題。”
季雲這麼坦蕩,唐慄反而愈發侷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輕輕嗯了聲。
房間內一片寂靜。
見唐慄不說話,先是季雲嘆了口氣,注視著她,“為師向你道歉,確實利用你來做了一些事。所以,這次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儘管來問我。只要我知道的事,定會知無不言。”
聽到季雲道歉,唐慄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摩挲了一下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季雲給她道歉,代表承認了做的這些事。那按照修真界的習俗,師父如同父母,她也不好意思開口斥責什麼。
她想了想,問道,“師尊為何做關於妙音神筆的佈局,想要引出什麼人,知道什麼事?”
唐慄又掃視了周圍人,語氣明顯虛弱了不少,試探道,“您是否早已知道,妙音她不是......”
說到這裡,唐慄知道自己不應該問這麼直白的問題,穆畫眠明明已經在夢裡提醒過她,不能暴露穿越者身份。
但是,現在坐在這裡的一行人,她認識的幾個,季雲,溫日沉,幻音和清音夫婦,好像都與穿越者有關。
如果她主動說出去是暴露身份,那麼藉助他們幾人之口,來說出這些事情,也許就不算犯規吧。
果然,下一秒,幻音眼眶紅腫,接過了話茬,“沒錯,妙音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以稱之為穿越者。”
她像是說到什麼傷心事,捏起絹布擦了擦眼角的淚,憤憤道,“但是,是不是穿越者,又有什麼關係。畢竟音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血。靈魂轉生,本就是天命迴圈,為何末日派不肯放手,要將音兒硬生生從我手中奪走。”
說到這裡,幻音已經泣不成聲,歪在清音懷裡。
清音重重嘆了口氣,安撫懷裡的幻音,“妙音叫了我十六年的爹爹,是我和幻音從小看著長大,唯一的女兒。即使妙音身體不好,不能修煉,我和幻音也沒有放棄,一直在為她搜尋天材地寶,後來也看開了,只要妙音好好的,我們就知足了。”
清音看起來外表已到中年,眉眼間依稀可見年輕時的英俊,只是近些年來,為了妙音的事奔波勞累,飽經風霜。
他不知道想到什麼,死死壓抑著語氣,“妙音的死亡,我和幻音一直覺得有蹊蹺,只是說不清哪裡不對。後來,季雲尊者找到我們,說明有關穿越者的一些事兒。這個世界天道,在排斥他們。甚至衍生出末日派的存在,來誅殺這些所謂的‘穿越者’。”
聽到這裡,唐慄已經完全驚呆了。
雖然,在這個穿越已經是大白菜的時代,各種穿越小說層出不窮,穿越的花樣也越來越多,但聽到原世界的土著人說這個詞,並且對定義似乎異常清楚,她還是露出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
以及,這個世界的“穿越者”,結局很不美好。甚至可以說,像是被排斥的蠕蟲。
唐慄想起曾經看過的一些帖子。
難道,她穿越的這個世界,就是被網友戲稱為“穿越者墳墓”的那種世界?
她顯然有些卡殼,遇到了超綱的題目。
在看過的無數小說裡,可沒有告訴過她,遇到這種事情該怎麼反應。
幻音還依偎在清音懷裡哭泣,清音滿臉疲憊,顯然說出的這一席話,對於他也是不小的負擔。堅硬如鐵的男人勉強支撐起身軀,只為了妻子還在,需要他更堅強一些。
白髮人送黑髮人,世間苦恨的痛,誰人與之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