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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宇京都，兩名守衛靠在天牢大門門框之上，有些無聊。
“誒？我說咱倆打個賭怎麼樣？”左邊的守衛突然開口。
“什麼賭？”右邊的守衛明顯來了興趣，將身體直起離開了門框。
“我們就賭今天嘉澄公主會不會來看大牢中那小子？”左邊的守衛滿臉期待。
“切……”右邊的守衛白了他一眼，又繼續靠回門框，你“這有什麼好賭的？嘉澄公主這幾天天天來這，今天肯定也會來，這樣吧，你非要和我賭，那我就賭會。”
“嗯……啊？”左邊的守衛點了點頭，但又立馬搖頭：“不對不對，你賭會來那我賭什麼啊？”
“隨便你咯。”右邊的守衛搖了搖頭，也不再搭話。
左邊的守衛滿臉失落，乾脆閉上了眼睛。
“別睡了王五，有人來了。”右邊的守衛直起身子，用刀鞘捅了捅剛剛閉眼的守衛。
王五睜開眼，從門框上彈了起來，他左右打量，悄悄問道：“在哪？哪有人？”
遠處，兩個身影慢慢走了過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誒？公主殿下怎麼帶了個男人過來？”王五眯著眼睛，滿臉不解。
“蠢蛋。”右邊的守衛滿臉無奈：“你見過穿喪服的公主？”
迎面而來的兩道身影一男一女，女子身披縞素，男子衣著華麗。
“也對。”王五點了點頭，但突然臉色大變，好像想到了什麼：“難道皇上他…他…”
“閉嘴！不要命了？”右邊的守衛打斷了他，“不會說話就閉嘴。”
“哦。”王五撓了撓頭，他將目光看向越來越近的人影，突然開口：“誒！是尚書大人。”
來的人正是禮部尚書李延瀝和柳婉。
“尚書大人。”兩名守衛立馬行禮。
李延瀝瞥了他們一眼，扭頭看向柳婉：“王妃，世子就在裡面。”
“多謝李尚書。”柳婉點了點頭，隨即便朝天牢走去。
“誒誒誒！”王五擋在了大牢門前，“王妃，皇上有令，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許進去。”
柳婉微微皺眉，看向身後的李延瀝。
“哦？本尚書讓她進去的，你也敢阻攔？”李延瀝面色陰沉，冷冷的問道。
“皇上說……”
“快閉嘴！”右邊的守衛見情況不太妙，立即擋在了他身前，堵住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
他點頭哈腰，滿臉笑容：“可以可以，尚書大人的命令當然可以。”隨後，他便拉著滿臉疑惑的王五退到了一旁。
柳婉掃視了一眼彎腰的守衛，緩緩朝大牢走去。
李延瀝盯著柳婉消失的背影，雙眼微眯，如同一雙蛇瞳。
“你們倆好好看著她，一會不管她說了什麼，都要一字不差的複述給我聽。”
他扭頭，看向王五，而後又視線下移，盯住了右邊的守衛，他慢慢走近，拍了拍守衛的肩膀。
“你看起來還不太笨，記住我說的話，少一個字……”
他瞥了瞥右邊守衛的右手手臂，微微一笑，也不再言語，轉身離去。
“少一個字？少一個字怎麼了？”王五撓著頭，看著李延瀝的背影，滿臉不解。
右邊的守衛與他的眼睛對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沒事兒，尚書的意思應該是，少一個字就卸我一條胳膊。”
“哦……啊？！”王五恍然大悟，但是突然又瞪大了眼睛，轉身就朝大門跑去，嘴中還不斷大喊：
“王妃等等我，你先別說話……”
右邊的守衛聳了聳肩，滿臉無奈。
這傢伙真是傻的……純粹？
————
渭南城。
城主府之中，錦王坐在主位之上，沉默不語，周圍的將領面面相覷，亦是一言不發。
“有金元帥的訊息了嗎？”錦王開口，聲音沙啞，眼中佈滿血絲。
渭南城已經被圍困兩日，這兩日之中他派出無數波兵士，想要悄悄突圍出去，但都是石沉大海，再無音訊。金典也隨著渭南城北方的熾烈火光銷聲匿跡，這兩日於他來說就如同過了兩年之久。
“元帥，還沒有……”
錦王嘆了口氣，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個答案，他閉上眼睛，揚了揚手：“知道了。”
整個大廳之中，氣氛凝固到了極點。
“元帥…”一名兵士打破了沉默的氣氛，他抱著一個木製盒子，聲音有些顫抖。
“什麼事。”錦王揉著自己的額頭，緩緩問道。
還有什麼事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
兵士嚥了咽口水，開口說道：“南疆軍隊送來一個盒子……”
錦王睜開眼，滿臉狐疑：“是什麼？”
“是……”
杜胤此時意識到了什麼，他也不管身上還有箭傷，一把從兵士手上搶過盒子，緩緩推開盒子，緊張不已。
他的腦海之中不斷重複著一個聲音：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盒子之上的木製蓋板被完全推開，裡面的物體露出了原貌，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顆人頭。
一顆頭髮蒼白，面目衰老，毫無血色，但嘴角卻帶著微笑的人頭。
這是金典的人頭。
杜胤身形踉蹌，呼吸困難，整個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錦王慢慢走了下來，他接過杜胤手中的木盒，看著那顆平靜的人頭，久久無言。
死一般的沉寂。
“南疆人送來盒子說什麼了嗎？”何斯開口問道。
“他們說……”兵士頓了一頓，欲言又止。
錦王抬起頭，望著屋頂，眼眶通紅，總有些許東西要逃出眼眶，但他知道，這是不能的，至少在這個地方不能。
他開口，聲音沙啞:“說吧。”
“他們說開城投降者賞銀百兩，說服他人投降者賞金二十兩，冥頑不靈，拼命抵擋者，下場如盒中之物。”
錦王搖了搖頭，沒有回應，他反而是扭頭看向何斯，“我們還有多少糧食？”
“元帥，最多還有七天。”
他點了點頭，拍了拍杜胤的肩膀，喃喃說道：“好好安葬了金老元帥。”
杜胤目光呆滯，本就因為受傷而臉色蒼白，如今更是死氣沉沉。
他點了點頭，抱著盒子，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轉身離去。
“何斯。”錦王看著杜胤的背影，突然開口。
“末將在。”
“這幾日守好城門。”
何斯點頭：“元帥放心，我會盯著南疆軍隊的。”
可突然，他皺起了眉頭，滿臉疑惑。
因為錦王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他摸不著頭腦的話。
“盯好南疆軍隊，也要看好杜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