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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距離聖誕節還有一個多星期時間，孟小舟對此期待已久，老早就開始準備禮物了。
陳霜落對這些不感興趣，不過受同桌影響，她在兩人一起到校外買東西時，也跟著買了一小袋蘋果。
“平安夜吃蘋果，平平安安～”
孟小舟抓起兩個蘋果，貼在臉頰邊，對著陳霜落笑嘻嘻道。
陳霜落沒接話，只輕輕一笑表示贊同，她想不出來這樣的節日有什麼好過的，最多也就是……好友之間送個蘋果，感受一下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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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號，平安夜的前一日，這天週一，正好是各社團開週會的日子。
等陳霜落開完週會都回到宿舍洗好澡了，孟小舟才終於回來，一進了門她便湊上來，喜滋滋地跟陳霜落說：“你看！我們社團發的蘋果。”
看著她手裡的蘋果，陳霜落嘴角含笑，點了點頭。
“我們社長說，是幾個學長學姐湊錢給我們買的——高一的都有～”
一個蘋果不足為奇，讓她開心的是，這份小小的驚喜。陳霜落眨眨眼，對著好友向光的側臉柔聲附和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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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班裡有好幾個同學送了陳霜落蘋果，這讓她略感到意外——她並沒有準備太多的蘋果回贈，到了後面她就只能單方面地收下對方的東西了。
副班聽到她說她準備的蘋果已經送完了的時候，明顯露出了失落的表情。陳霜落遲疑了一下，手伸進桌肚摸了摸，最終還是沒有把蘋果拿出來。
可是……
她又找不到理由去把這個蘋果送出去——在副班離開後，她靠上後桌的桌沿，盯著桌肚裡那個、一開始就被她藏了起來的蘋果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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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陳霜落還是忍不住，想把那個蘋果送出去——
大課間，她拉上袁靜儀陪她去找陸引溪，今天是高二級跑操，她提前發了訊息跟陸引溪說自己要拿東西給他，讓他跑完操就趕緊回教室。
解散後，陸引溪徑直往教室走，身後方有同學喊他：“陸引溪？去小賣部啊。”
“不去了。”他回過頭皺著臉邊說邊走，“我妹來找我。”
一聽他這話，站在幾個男生之間的何方雲立馬撒腿跟過來，同時還不忘和其他人說：“我也不去了，你們幫我帶瓶可樂。”說完他正好追到陸引溪身側，隨即切換了一副獻殷勤的模樣，“誒誒誒～大舅哥，這、回教室的路上多有危險！我陪你，我陪你。”
陸引溪“呵呵”一笑，僵硬地拒絕說：“不用不用。”
何方雲仍嬉皮笑臉道：“要的要的。”
陸引溪懶得跟他虛情假意，直接一句：“你你你死遠點。”
“我不。”
不遠處，陳霜落看到有兩個人推推搡搡著朝這邊走來，還沒等她喊陸引溪，他身邊的那個人先向她們揮手了：“小學妹！”
她認得那人，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傢伙。陳霜落不知怎麼回應，一時有些無措，右手半舉起，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幸好她身邊的袁靜儀是個不怕生的，見有人招呼，自然地就接了：“嗨！”
陳霜落慶幸，自己拉了她過來——換了小舟，只怕是會躲到自己身後去。
“霜落。”袁靜儀趁著那倆人還沒走近，小聲說，“那個就是你哥嗎？”
陳霜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視線鎖定的人，點點頭：“嗯。”
“你哥……”袁靜儀眼神呆呆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地說，“挺帥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聽得陳霜落瞪大了雙眼，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說話的人，卻發現對方不像在開玩笑。
她張了張嘴，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
陸引溪走到跟前，問她：“咋了？找我幹啥？”在他身後是被他伸手擋住了但仍拼命探頭探腦找存在感的何方雲。
收起震驚的表情，陳霜落提了提手裡的袋子：“蘋果。”
陸引溪沒有伸手接，而是說：“我們有很多了……”
身旁的學生來來往往，他們站在二班教室的後門外邊，不時有經過的人打量他們兩眼。恰好回教室的喬峰此時路過，聽見陸引溪說：“喬峰收到了一大堆，我們都沒吃完呢……”
“那一樣嗎？”何方雲沒注意到喬峰在後邊，顧自大聲說，“喬峰的那是別人給他的。”
和自己收到的根本不同啊——而且還是小學妹送的。何方雲一臉的歡喜。
可陳霜落卻一陣心虛。袁靜儀沒什麼心眼，指著袋子脫口便道：“這個也是啊。”
袋子裡的蘋果，只有一個是陳霜落自己買的，為了不顯得刻意，所以她把收到的蘋果也一起帶來了。
但是她現在沒看到那個人……
“喬峰學長！”她看到了放慢腳步走過去的喬峰，又有了主意，“謝謝你、之前幫我們搬水。還有那個……”
說話間，她把一個蘋果遞給喬峰，後者愣愣地接過，緊接著她又拿出來一個。
“柯辰夜？”喬峰再次伸手接下，沒理會旁邊何方雲幽怨的表情，“他和林空被老師叫去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不見他。
陳霜落低頭在袋子裡找了一下，才終於拿出那個蘋果：“這個……你也幫我給林空學長吧——謝謝你們幫我們搬水！”
她好像在刻意掩飾什麼。
喬峰沒有察覺，騰出右手照樣收下了。但蘋果一到他手中，他就好像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何方雲看著她給了喬峰三個蘋果，忍不住顫巍巍地伸出手——陳霜落見狀立即也給他一個，剩下的則一股腦塞給陸引溪，隨後拉上袁靜儀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拿到蘋果的何方雲心滿意足地和陸引溪回教室去，留下喬峰一個人，盯著手裡的三個蘋果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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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預備鈴響，林空才終於能和柯辰夜離開辦公室，回到教室座位前，他看到一個蘋果擺在桌子上，再看旁邊，喬峰正面對這邊趴著。
“陸引溪……”
“他妹妹給的。”
林空轉身想問陸引溪，卻被喬峰的聲音給拉回來了。
喬峰坐起身來，半耷拉著腦袋邊找課本邊說：“剛剛那會兒，他妹妹拿了一袋蘋果過來。”
林空坐下來，眼睛盯著蘋果，喃喃道：“剛剛？”
“她一人給了一個，最後多的就全給陸引溪了……”喬峰拿出課本，看了眼黑板上方的鐘，上課鈴還沒響。
“一人給了一個？”林空有一點點吃驚，也有一點點失落。
“我和柯辰夜一人一個，何方雲也有——”喬峰往這邊瞟一眼，輕輕嘆了口氣，然後伸手過來把蘋果轉了個面：“但是隻有你的有貼紙。”
被轉了一百八十度的蘋果，此刻對著林空的那一面，顯然貼有一張卡通小狗的貼紙。林空抓起蘋果，與卡通小狗對視幾秒，而後茫然地看向同桌。
喬峰無奈地跟他解釋：“我猜，她是拿了別人送的蘋果給我們——你的……應該是她自己買的。”
聽他說完，林空愣了好一會兒，仍有些難以置信，不確定地問：“真的？”
“我騙你幹什麼！”他再閒，也沒必要編故事哄人吧。
這回林空放心了。想到她竟特意買了東西來送給自己，他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他把臉和卡通小狗一起轉向喬峰，得意地向對方展示，而喬峰看了他和卡通小狗的笑容，心裡想的是：
還真像……
上課鈴已經響過，但遲遲不見上課的老師過來。
林空炫耀完之後，又開始琢磨起什麼來，他左看右看，最後摸出了飯卡。喬峰瞅著他小心翼翼地把卡通小狗從蘋果上撕下來，貼到了飯卡上——然後重複剛才的展示動作。
“受不了你！”喬峰猛地站起身來，抓上課本走到前桌的座位旁，和柯辰夜說，“你去後面坐。”
他可不想整節課都面對林空那個樣子。
而這突然的要求，弄得柯辰夜一頭霧水，不等他問“為啥”，他的同桌就先說：“啊？你要搶我親愛的同桌？”
喬峰無視那做作的語氣，耐住性子重申道：“我跟他換。”
“啊啊？”他同桌切換出一副可憐的姿態，“你要……搶我？”
一句話，讓周圍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或大或小的笑聲，除了喬峰。在一片笑聲中，喬峰驀地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回頭一看，是林空正在吃蘋果。
“你吃了？！”喬峰感到訝異。
林空被他的反應搞得一愣，反問道：“不能吃嗎？”
喬峰不接話，他也不知道該說“能”還是“不能”。柯辰夜好心提醒一句：“上課了。”同時他用拇指示意了一下窗外，這節課的上課老師已經在外面了，不過她還正和別的老師在說話。
“老師還沒進來。”林空不慌不忙地繼續吃。
喬峰懶得理他，只催促柯辰夜：“你，去。算我求你。”
“你這、求人的態度是遺傳的吧？”柯辰夜邊嘟喃邊收拾了課本到後面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