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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羅傑皺著眉頭睜開眼，看了眼振動的手機。
"肖局，今天不放假嗎？這麼早打電話過來幹嘛？"
"羅傑，起床，現在馬上去X縣一中，死人了！"肖望在警局辦公室裡踱來踱去，"聽到了沒?"
"嗯?"，羅傑腦子有點懵，"不是，肖局，大早上開什麼玩笑?"
"羅——傑！"肖望咆哮道，"你覺得我很閒嗎?"
羅傑打了個激靈，立馬從床上爬下來，穿好衣服，叫了輛去縣一中的計程車。
路上，羅傑還是沒回過神來。死人了?怎麼可能?自己從小在本地長大，大學從警校畢業後就直接回來當警察，這麼多年來這個縣最嚴重的事情就是打架鬥毆，怎麼就死人了?
轉眼到達目的地，羅傑立馬飛奔進學校，此時學校門口已經被封鎖起來，外面有幾個同事在把守著。羅傑匆匆打了個招呼就鑽進警戒線裡，迎面看到的就是案發的地點—教學樓。
羅傑小跑過去，推開圍著的人群，只看見民警和學校的保安圍住警戒線，不斷的阻止想要想一探究竟的學生們。羅傑出示證件穿過警戒線後就看到同事老黃和法醫小陳。
"嗬，羅大隊長，你還知道來，吃早飯了嗎？"見黃迪挖苦自己，羅傑心不在焉答道"還沒呢，到底怎麼了？"
"喏，自己去問陳浩翔，還好沒吃。"
羅傑剛想問什麼意思，小陳已經站了起來朝羅傑走來。
"初步判斷，死者從高樓上跳下，來。"
跟著小陳，羅傑看到潮溼的地板上混雜著雨水和已經乾涸的血跡，屍體已經被白布包裹著，只露出一雙青到發黑的腫脹的小腿。
小陳掀開白布，立馬湧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羅傑感到一陣乾嘔，捂著肚子吐出一些酸水。
"摔死的?"羅傑擦乾嘴角，看向已經模糊不清的屍體，又忍不住想吐。
"具體還要等回法醫室解剖才知道。"
"老黃"，羅飛轉頭喊了一聲，"死者身份確定了嗎？"
"這個..."老黃撓撓頭，嘟囔道"出都出不去..."
話音剛落，後方立刻傳來一聲怒斥："都圍著這裡幹嘛呢！不用早讀了是吧！被我抓到給我站一天！"
人群立馬四散開來跑進教室，羅傑只見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朝他們走來。
"警察同志你好，我是一中的教導主任，我姓趙。"趙主任伸出手。
"你好，縣公安局刑偵隊長羅傑。"羅傑握住這雙寬厚的大手，只感覺趙主任和剛才判若兩人。
"事情我聽說了"，趙主任有點緊張，"這個同學的家長我們已經找到了，請羅隊長和我來一趟。"
羅傑吩咐了老黃他們收隊，然後跟著趙主任前往政教處。
"這麼快就找到了?"走在路上羅傑突然問道。
"這個同學是高三12班的，叫張一凡，舍友早上醒來發現人不在宿舍，還以為早就走了，來教學樓聽到有人說死人了，舍友們看到屍體衣服和張一凡穿的一樣，立馬和班主任說了，我也是剛知道。"
"這個...張一凡，他是昨晚就不在宿舍還是舍友早上起來發現不見的?"
"唔，我們學校宿舍每晚都是要點名登記的，昨天晚上他確實在宿舍。"
"那就是半夜溜出去的嘍?"羅傑問道，"監控沒拍到他嗎？"
趙主任尷尬的苦笑了一下："我們學校只有教學樓有監控，學校都好久沒裝修了..."
"舍友呢？沒感覺到有人出宿舍嗎？"轉眼間已經來到學校的辦公樓。
"這個...這些孩子平常都學一整天，睡的死也很正常。"
羅傑剛上樓，就聽到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趙主任加快了腳步，推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不算太寬敞的小房間，三個學生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只低著頭不停的吸菸嘆氣，眼角已經微紅，身旁的女子依舊在不停的抽泣，看到羅傑和趙主任後，立馬跑來跪在羅傑面前。
"警察同志，我的凡凡，嗚嗚嗚"，女子開始低聲嗚咽。羅傑只好先把她攙扶起來。
"這是張一凡同學的媽媽，吳梅清。"趙主任將她重新扶到座位上。
"這位是張一凡同學的爸爸，張勇。"
張勇抬起頭和羅傑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問好，羅傑回了個禮，問趙主任："這就是他舍友吧。"
趙主任將兩位父母請到旁邊休息室後，回來對羅傑說道"是，李鵬，蘇哲，黃東。"趙主任按著順序介紹過去。
"誰先發現張一凡不見的?"
"我"，個子比較高的蘇哲說道，"我一般都是最先起來的，然後叫他們起床，今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發現張一凡不在床上，也不在刷牙，我還以為他去教室了。"
"他以前有很早去教室過嗎？"
"有，之前有段時間突然說要努力，很早就去教室做題，沒過幾天就放棄了，我們還笑他"，比較瘦小的李鵬說，"蘇哲把我們叫起來的時候我們還以為他又開始了，誰知道..."
"那你們半夜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三個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臉上都是青春痘的黃東顫抖著嘴唇，緩緩道："昨晚剛回宿舍的時候我覺得一凡他有些不對勁。"
"哦?"羅傑立馬雙眼放出光芒，"怎麼不對勁?"
"他..."，黃東嚥了咽口水，"他看起來好像很激動."
"很激動?"，羅傑愣了愣，"哪種激動?"
蘇哲接過話茬："我們三個昨天一起去買夜宵，平常他都是跟我們一起去的，昨晚突然說肚子疼先回宿舍上廁所，我們也沒在意，回來的時候我和李鵬在外面放雨傘，讓黃東先把夜宵帶進去，後來趁他去上廁所的時候，黃東和我們說他看起來很興奮，一直走來走去。"
很激動?羅傑只感覺一頭亂麻，問道："你們沒問他怎麼了？"
"這個..."，蘇哲不知道怎麼開口。
趙主任把羅傑帶到一旁："聽說這個張一凡人品不太好，平常也只是跟在他們三個後面而已，和跟班差不多，而且他還和校外的小混混有交集，之前偷過班裡一個女生的髮夾，還當眾攔住這個女生給她表白，被拒絕後又讓混混天天在門口堵著，而且，嗯..."，趙主任措了一下辭，"反正班裡同學挺討厭他的。"
"這些事情他父母知道嗎？"
"額，這個，他父母都是工人，平常也很少管教他，學校也不想這麼小的事情就把他家長叫來，兩老四十幾了還在工地打工都不容易啊。"
羅傑想了想，還是沒任何頭緒。
"你們先回教室吧。"羅傑對他們喊道。
趙主任也說道："先回去吧，今天還有考試別耽誤了。"
"趙主任，那我先回警局了，張一凡父母方面你還要多做一下思想工作，拜託了。"在三人走後，羅傑朝趙主任說道。
"好，羅警官，辛苦你了，你放心。"趙主任握了握羅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