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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東有青龍西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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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有些人,當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便再也移不開目光了,深深埋在了心裡,即使不能開花,不能結果,但南慕初也甘願作泥,陪伴著她,支撐著她。

此去或許危機重重,或許九死一生,但南慕初不會後悔,儘自己所能去拯救自己所愛之人,便已是滿足,不問結果,不顧俗常。

棲霞山,山巒聳峙,高高矗立,到處都是斷崖絕壁。煙雲繚繞,瘴氣瀰漫,誰也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會捲縮著什麼妖邪,趁人不注意狠狠咬一口。

逶迤延伸,似蛟龍騰飛,南慕初幾人站在山下,顯得無限渺小,不禁感嘆這天地之廣。外表看似是個光鮮亮麗,雄偉壯觀的磅礴仙山,但這卻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淵。

定了定心神,南慕初懷著堅定的心踏入其中,頓時感覺體內真氣像是被抽離,呼吸都困難,先前南慕初抽離靈力注入玄鏡護罩,已經元氣大傷,雖然洛雪辭昏迷之前將護罩裡的靈力歸還給南慕初,但還是沒能恢復如初。

林蒼竹發現了南慕初的異樣,快步踏進棲霞山分界線內,擔憂道:“慕初,沒事吧?”

南慕初搖手示意,林蒼竹仍然不放心道:“你本就負傷,實在挺不住不要勉強,找炫穹霞光的事有我們呢。”

“無礙。

“你……是不是很喜歡雪辭師妹?”

南慕初聞言抬眸一愣,只聽林蒼竹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雪辭師妹了,我也由衷覺得,像她這樣的人,是不該沾染俗塵的,她就像一個跌落凡塵的神仙,似乎只有最純潔無瑕的感情才適合她。”

“但這份感情,不是我所能給予的。”

“不被世俗所困,不被情愛所擾,她應該是自由的,無尚的,亦是遙不可及的。”

“兒時不懂事,還惹過她生氣,現在想想,好似是上輩子的事了。”

林蒼竹似是和南慕初訴說著他對洛雪辭的感情,又像是自言自語,“我可能沒你那麼勇敢吧,我只能把這份喜歡藏在心底,默默看著她,看著她好我就滿足了,但你不一樣,南慕初。你的愛是炙熱的,你可以對全世界說,你愛她。”

“但是,似乎雪辭心裡的那個人,不是你,也不可能是我。”

林蒼竹和南慕初走在眾人的前面,與沉星靨,釋晚意,慕容錦繪等人有一定的距離,所以別人沒有聽到他們的話。

南慕初聞言只是舒舒一笑,拍著林蒼竹的肩道:“林師兄這話說的,雪辭小師妹配得上所有人的喜歡,我喜歡她,我愛她,我不需要遮遮掩掩,她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都只與我有關。”

之後回應南慕初的,是林蒼竹的沉默,南慕初也就不再多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往棲霞山山頂而去。

慕容錦繪此時心中思緒萬千,其實她也沒想到洛雪辭竟會傷得如此嚴重,她當時怎麼想的呢,現在的她也道不清,只是當時決然拋開洛雪辭離開鬼界的時候,的確沒有片刻的猶豫,後來見她一直昏迷不醒,心中也有淡淡的不忍。

她是故意要對洛雪辭下手,可當她成功的時候,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就像小時候,她親自殺害了慕容錦嫿,她的親妹妹,也沒有任何猶豫,之後便是狂喜過後的悲涼,總感覺像丟失了什麼東西一般。

“沉師兄,你是不是也在擔心雪辭?”慕容錦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這一句話,但是當她問出口的瞬間她就後悔了,她不該在沉星靨面前提洛雪辭的。

略微走在慕容錦繪前面一點的沉星靨聞言,腳步下意識一頓,隨即又像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往前走。

慕容錦繪不甘,提起裙襬小跑追上他,“沉師兄……”

見沉星靨還是不理她,慕容錦繪心中淡淡酸楚,她知道沉星靨不是那種會對兒女情長動心的人,自己能站在他的左右,便也足夠了。

慕容錦繪提起似霞,鋒利的劍鋒在掌心輕輕一劃,鮮血頃刻間流出,沉星靨好整以暇的望著她,隨後慕容錦繪以血為憑,畫出一個屏障,雌霓般的流光將沉星靨包圍,繼而融入沉星靨的身體。

“聽聞棲霞山上處處毒瘴,這個屏障可保沉師兄不受毒氣侵擾。”

“哼……多餘。”沉星靨眸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口中淡淡道,腳步卻不著痕跡地放慢了。

眾人就這樣,心思各異,向著棲霞山山頂而去。

“各位小心。”

“可能有魔物靠近。”林蒼竹謹慎道:“不要戀戰,能跑就跑。”

話間,從眾人身後竄出一隻身長約十五丈的白虎,體型壯碩,嘴裡伸出兩根長而尖的獠牙,白虎力大無比,虎掌碩大,似乎一掌便能震碎山石,虎嘯時而云起風湧,百獸俱顫,虎視則草木皆枯,風煙俱靜。

“白額侯將軍。”林蒼竹聲音略微顫抖,眼下他們法術僅剩四成,要對付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明顯是很吃力的,而且這白額侯將軍是上古神獸,百年前跟隨魔王四處征戰,是魔王——軒轅以烈座下十分得心應手的幫手,也是軒轅以烈的坐騎,如今竟出現在這棲霞山。

眾人目光一刻也不敢從白額侯將軍身上移開,都屏氣凝神,小心提防著。

白額侯將軍虎掌輕踱,圍繞著幾人轉圈圈,隱約可見鼻腔裡噴出的氣息。聽說這白虎因常年跟隨軒轅以烈作戰,因而有了自己的思想,只聽軒轅以烈一人的命令,不過,既然它消失百餘年,一直隱匿在這棲霞山,不輕易露面,現在又為何現身呢?而且似乎並沒有想要對他們下手的想法。

一虎八人就這樣僵持著,氣氛一度降到了零點。

林風漸起,掀起片片竹葉,竹葉極速旋轉,只聞颯颯簌簌之聲,白額侯將軍似乎被這風聲所驚,驀地仰天長嘯一聲,口中獠牙根根分明,一張大口深不見底。

風聲漸急,竹葉漸密,紛飛旋轉的竹葉化為利器,將眾人團團包圍,南慕初、釋晚意以及魚言鯉作為星門弟子,連忙擺起陣法,化出結界,沉星靨、慕容錦繪、釋江逸以及林蒼燭抽出寶劍,準備迎戰,唯有一人——陽籽,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眾人見狀,迅速將陽籽圍在最裡面,以確保陽籽的安全。

四處飛射的竹葉蹭在眾人護罩上,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濺起點點星光,白額侯將軍皮毛厚實堅硬,竹葉無法近其身,一雙暴露在外的眼睛便成了竹葉唯一攻擊的目標。

葉片驀地劃過白額侯將軍的眼睛,白額侯將軍吃痛,雙眼緊閉,眼角滲出絲絲腥紅,痛苦地咆哮著,開始毫無目標地橫衝直撞起來。力道之大,竟撞碎了星門護罩,一瞬間,護罩四散,南慕初、釋晚意、魚言鯉被真氣反噬,猛地吐出口鮮血,顧不上多想,抬手化劍,與紛飛的竹葉對抗起來。

魚言鯉站在陽籽身前,雙手支撐著護罩保護者毫無任何法力的陽籽,陽籽小小一隻縮在角落裡,腰間一塊玉佩散著赤靈般的幽光,但是這光沒人任何人看見,玉佩也被陽籽深深藏在裙襬之內。

“想不到這竹葉竟如此鋒利。”話間,釋晚意、林蒼竹身上便已被割破數道傷痕,一絲絲,細小入微,不疼卻也還是往外冒血。

聞見腥味,白額侯將軍開始更加狂暴起來,揚起爪子向眾人襲來,這要是被它拍一掌,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

林蒼竹和沉星靨對視一眼,彼此都懂了對方的意思,必須儘快制服白額侯將軍,二人顧不上身上數道細小的傷口,抬劍念訣,手中原本鋒利的寶劍化為一條幻發著品月熒光的鎖鏈,這是月門擒拿之術,以劍化鏈,看似輕柔,如綢子一般可變化萬千形態,但韌性卻極好,不會被外力所斷,用於禁錮魔神妖獸,一旦被纏上,只靠蠻力是很難掙脫的,被稱為“飛鱗鏈”。

兩人一人執一條飛鱗鏈,向白額侯將軍擲去,白額侯將軍雖緊閉雙眼,但聽覺卻異常靈敏,巧妙地躲開了飛擲而來的鎖鏈。

釋晚意和釋江逸只得在一旁利用樂器吸引著它的注意,才讓林蒼竹和沉星靨能有機會接近它。

白額侯將軍聞音轉頭,林蒼燭瞅準時機,丟擲手中的鎖鏈,鎖鏈驀地纏上了白額侯將軍的左腿,以真氣注入,固定在原地。

白額侯將軍掉頭向右方攻去,站在右方的沉星靨同時丟擲手中的鏈子,以同樣的方法鎖住白額侯將軍右腿,隨即沉星靨旋步左撤,瞬間移至白額侯將軍正前面,幻化出噬魂鎖,鎖住了白額侯將軍的頭,沉星靨足尖點地,騰空而起,飛身騎在白額侯將軍的脖梗上,雙手死死拉扯著噬魂鎖。

“快,固定住它的後退!”林蒼竹向眾人喊道。

南慕初、釋晚意聞言,一邊推動著護罩緩步前進,將還在旋轉的竹葉抵禦在外,釋江逸、慕容錦繪則飛身上去纏住了白額侯將軍的後腿。

一時間,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最終被制服,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天空似乎與遠山融為一體,月白星朗,山嵐淥波,一層淡淡的霧氣縈繞著,白額侯將軍仰天長嘯,眼中流下了血淚,劃過皮毛,滴落在地上,竟使得原本蔥綠的草地一瞬間褪去了顏色。

白額侯將軍轟然倒地,騎在它脖梗上的沉星靨猝不及防地摔出幾米遠,拉扯著白額侯將軍四肢的眾人也摔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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