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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徹底恢復蛇身，身軀盤坐一團，佔了足足大半個屋子。
蛇信子探向那男子，男子的精氣從體內遊走出來，遍佈周身，又順著蛇信子，匯成一股，湧入真君體內，連真君全身的鱗片都隨即顯出更為明顯的光澤。
男子來這島上三個月，被真君取了五次真氣，可這五次之間的間隔，卻越來越短。
而男子的蛇化程度也越來越高，意識越來越不清醒，成為了吃老鼠的蛇人。
空空收回了自己的那縷思緒，望著眼前的蛇人，已沒有了那份見他吃老鼠的噁心。眼中只有同情，和對真君的憎惡，“真是可憐啊。”
“你在記憶之境中見到的他的夫人，這兩日你可曾在島上見過？”
一張張蛇人臉從腦海中掠過，空空搖了搖頭，“沒有。”
阿盼不希望的事還是發生了。
對於真君來說，這些人的價值是提供精氣，可這蛇人的夫人卻病入膏肓。再從他只逗玩老鼠，卻沒有像蛇人吃掉的舉動來看，很有可能，這位蛇人的夫人已經……
“已經死了？”
“已經被吃了。”阿盼此刻已十分篤定。
空空望著眼前還被定住的蛇人，原本還想著，等將他救出去，可以試試看打破他的記憶封印，可如今來看，是不是封存記憶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繼續等嗎？”
“這些蛇人的作用我們已經知道了，下一步，探一探這位真君到底想要做什麼。”
阿盼除了施在兩位蛇人身上的定力法術，他們完全不知剛才發生之事，只是繼續咀嚼著口中的老鼠。
空空在一旁靜靜看著，不再說話。
兩位蛇人完事了，隨意抹了兩把嘴，說話含糊不清的蛇信子，只能隱隱約約聽見，“真君交待了，我們要教你們規矩。”
“好的，您說您說，我們聽著。”
空空也不再逞口舌之快，不再與兩位蛇人爭辯，安靜地聽著。
聽他們說著，該如何遵從真君，該如何在這裡生活，該如何……
這一字一句，都是他們走過的路，有過的經歷，和受過的苦，這一切，不再是輕飄飄的幾句話。
空空聽著，眼睛卻泛了紅。
這一天，都被關在牢裡，兩人又吃不下老鼠，只能餓著肚子，捱到了晚上。
阿盼望向窗外，蛇眼看得模糊，見大牢四周無人，便施法恢復了眼睛。
這偌大的島上，總能弄些除了老鼠之外的吃食吧，她眼神探向窗外，打算尋一條路。
一個身影，快步走進她的眼中，“空空，醒醒，醒醒。”
一旁的空空正在半夢半醒之間，被搖醒了，還在恍惚中。
“快看！”
他恢復了眼睛，順著阿盼手指的方向也向外望去，這身影，似乎是真君。
空空這才打起精神，“這麼晚了，他這是要去哪？”
話未必，一聲噗通傳來。
與昨日一模一樣，難道真君每晚都要潛入湖底，行動如此隱秘，似乎隱瞞了什麼。
兩人一拍即合，“走！”
島邊，豎著幾塊石頭，足有人高。兩人躲在石頭後面，觀察了一會湖面，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空空眼見阿盼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著，就覺著沒有好事。
“不如，你化成一條魚，潛入湖底看看，這條蛇到底在做什麼。”
“你怎麼不去啊？”
“我這小姨的身體，不能給泡壞了，我答應她，要好好護著的。”阿盼雙手已經在輕輕將空空往外推，“快去快去，等你好訊息。”
“好吧。”
空空走到島邊，湖水一陣一陣泛到腳邊，為何要變成魚呢，我也學著這條蛇，給自己造個圈圍住自己，只能從圈內看圈外不就成了。真是聰明！
月光本就照得不深，湖下也越來越暗。
空空慢慢下沉，一條微微的綠光出現在眼前，那便是在蛇人記憶中見到的真君真身了。
蛇身隨著島的形狀蜿蜒，好似是蛇托住了這座島一般，蛇身下，只有湖水，沒有沙石。
這條蛇也太古怪了，空空順著蛇身，往一頭飄去，只覺得越來越亮。
尋到這亮光的中心，竟然是從蛇體內發散出來，隨著亮光透露出的一絲氣息，太過熟悉了，正是阿盼的氣息。
軀魂現在就在蛇體內。
空空幾乎就要施法，破開這條蛇的肚子，拿出阿盼的軀魂，解救島上的蛇人。
蛇卻突然往水下沉，水下漆黑一片，亮光也消失了，空空心覺不妙，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先回到島上，與阿盼從長計議。
島邊有聲音傳來，阿盼探頭，見是空空，便拉著他躲回石頭後，“如何？”
“找到你的軀魂了，就在那條蛇體內，不過他沉到水底看不見了，我就先上岸跟你商量。”
“還有啊，這座島也十分奇怪，島下沒有沙石，剛我見那條臭蛇就在水下託著這座島，古怪的很。”
託著島，這是為何？阿盼不自覺又望向湖面，驚覺，這水位似乎是退了一些，剛剛這塊石頭距離水面的距離比現在可要近的多。
如此看來，接下來不僅要從蛇體內拿出軀魂，還需將這島好生安置，才可離開。
“你的法力恢復的如何了？”阿盼覺得是時候解決掉這條蛇，儘快讓島上蛇人擺脫痛苦。
空空拍了拍胸脯，“恢復的七七八八了，對付這條蛇綽綽有餘！”
兩人仍在這石頭後，靜靜等著蛇上岸。
“出來了！”
天已朦朦亮，一個蛇頭探出水面，隨之那真君幻化成人形，上了岸。
空空早已等得不耐煩，從石頭後蹦了出來，“終於等到你了，你這條臭蛇，那什麼……”
空空一時間卡了殼。
“阿盼，狠話要怎麼說？”
真是讓人無奈，阿盼從石後走出，“蛇君，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目的，你的體內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希望你能交還給我們。還有，這蛇島上的蛇人你也必須放掉！”
“對，否則，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你個臭蛇君！”空空畢竟沒有直接打架的經歷，這狠話也只是學著阿盼的語氣，兩手叉著腰，作出一副生氣卻又自信的模樣。
可這架勢別說面前這位蛇君了，就是一三歲小孩，可能都嚇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