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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
石一的爺爺在九點就已經犯困了,便提前睡覺。
伍舞舞、丁陽心、陸琪和石一四人則一起玩飛行棋到晚上十點,這才各自到房間睡覺。
伍舞舞和丁陽心坐在石一房間隔壁的客房裡。
陸琪則和石一一個房間。
伍舞舞在上床前,看了看自己的書包。但看到丁陽心很開心地和秦婷討論石一的剛洗完澡的樣子,不想破壞這麼美好的氣氛,於是便先倒頭就睡。
大概凌晨3點,隔壁的門開啟。
伍舞舞聽到動靜,立馬從夢中驚醒。
她看向身旁的丁陽心,見丁陽心睡得很香,不忍心打擾,便放輕腳步下床,去檢視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有些害怕,隨手抓住櫃子上放著的毛絨玩具。
雖然心裡害怕,但是她還是想將自己的疑惑解開。
在每天晚上和石一視訊通話的時候,她就感覺到石一這邊不對勁。
因為她就算睡著了,也能知道知道周圍環境是怎麼樣,也能聽到周圍的聲音,所以經常在凌晨3點左右的時候,聽到石一那邊傳來聲響!
這次......
伍舞舞開啟房門,便看到一個身影正朝著之前看到的那個上鎖的門走去。
那個身影看著門,想要進去,但怎麼用力推門門就是推不開,然後他便跪在門前,悶聲哭了起來。
每晚在影片裡傳出來的聲音,原來是石一的哭聲!
伍舞舞剛要冒頭出去的時候,石磊從房間出來。伍舞舞立刻縮回腦袋,屏住呼吸觀察。
走廊有夜燈照明,所以在那個身影轉身的那一刻,微弱地燈光下,照著少年泛白的臉。
石一看上去很痛苦!
伍舞舞握住雙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石磊沒有去碰石一,而是看著石一痛苦的神色,他也十分的難受卻又無能為力。
伍舞舞想起來石一欲跳樓的那一幕!
她以為石一這段時間和陸琪打打鬧鬧,晚上也沒有再失眠了,是病情有所好轉了。
卻沒想到......
這種心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治癒。
和她的心病,原來是一樣的。
石一在門口待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這才起身回房間。
等石一回房間後,石磊默默給石一關上房門。
伍舞舞在石磊在給石一關上房門後,走出來。
石磊看著伍舞舞,問道:“怎麼還沒有睡?”
“石一,剛剛是在夢遊嗎?”
“嗯。”
“夢遊,真的不能叫醒對方嗎?”
“是。”
“那您還能能告訴我,他為什麼在那裡哭嗎?”
“可能是想念某個人。”
“他媽媽?”
“嗯。”
“那您,您現在有時間,和我聊聊嗎?”
石磊看著伍舞舞說道:“可以。”
兩人來到客廳沙發前。
“你打算和我聊什麼?”
“石一懷念的那個人。”
石磊說道:“那你應該知道石一媽媽過世的事情吧?”
“石一有跟我說過。”
“他跟你說了什麼?”
“說是他的原因,才導致媽媽發生車禍的。”
“原來他一直認為自己是犯的錯......”
“石一很善良,而且從不會推卸責任,是個有擔當的人。但是,有一點,我不喜歡,他喜歡所有事情藏在心裡,甚至不是自己錯,還硬是怪罪在自己身上。”
“這是石一的性格。”
石磊無奈地嘆了嘆氣,接著說道:“這孩子一直認為是自己害得她媽生病的,甚至在她媽媽發生車禍後,他更認為自己活著只會讓更多人痛苦......這孩子太愛自己的媽媽了,所以將媽媽身上發生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怪罪自己身上。我也是在婉婷死了之後,才知道婉婷原來在懷二胎後生病的,原因是遠達沒有像一胎的時候,那麼細心關照她。甚至經常因為工作原因,夜不歸宿,回家身上還多了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也就這些在男人眼裡微不足道的事情,在婉婷心裡如跟刺紮在心間,疼得無處發洩,最後只能發洩在最先注意媽媽情緒不對的孩子身上。”
伍舞舞緊緊抱著懷裡的娃娃,認真地聽著石磊說著石一小時候的故事。
“那時候石一還小,他不知道媽媽生病了,覺得是自己犯錯了,才會遭到媽媽毒打。”
說到這裡,石磊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其實在婉婷生病的那段時間,石一有和我、還有遠達提過,他媽媽不舒服。但是沒有人重視,更沒有人注意到石一身上的傷。在婉婷出車禍的當天,遠達終於注意到石一身上的淤青,但他沒有給石一解釋的機會,直接將石一關在現在上鎖的書房裡。”
原來那間上鎖的房間,是書房!
“誰也沒有想到石一會在書房裡自殘。若不是婉婷及時趕回來,後果不堪設想。”說道這裡石磊眼眶也紅潤起來。“可婉婷也生病了,看到孩子受傷的那一刻,深深加重她的病情,可以說完全失去理智了。那一天,石一得救了,她卻永遠離開了。”
石一得救了,她卻永遠離開了!
伍舞舞很是心疼石一。
一想到石一手腕處的那已經變淺的傷口,以及石一說起他受傷時候發生的事情。
這些給他的童年帶來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石磊無奈地繼續說道:“那天,婉婷車禍離開後,石一很安靜地站在一旁,不哭不鬧的。當時我還誇石一說他像個大人一樣,能冷靜地處理問題了,從來沒有想過石一也生病了。”
伍舞舞滴落一滴眼淚,連忙擦掉,質問石磊:“您既然愛石一,又心疼石一,為什麼當初不好好陪著他?”
石磊也很無奈,說道:“我也是在婉婷死後才醒悟的,婉婷的遭遇和我那已過世的老伴是一樣的。為了彌補當年的過錯,我打算帶著遠達一起迴歸家庭,將旗下公司轉給其他人。但是我沒想到,遠達繼承了我的野心,甚至比我野心更大,他有著我不及的商業頭腦。他不想放棄已經擁有的一切,並直接挑明要進一步擴大公司商業版圖。就這樣我被他逼著退位,迴歸家庭。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對家庭的關心也越來越少。”
“可您迴歸家庭,只是看著石一不讓他在發病的時候做傻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好。”
石磊苦笑道:“你這孩子說話真的很直接。”
伍舞舞抬頭看二樓石一的房間,接著問石磊:“為什麼要把閣樓鎖上?”
“那因為石一在一次夢遊的時候,直接從閣樓的窗戶跳下去,幸好那個時候後院在裝修,窗戶下堆了一堆沙子,才沒有出大事。也是從那個時候,遠達就將閣樓鎖起來了。”
“我可以去閣樓看看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沒有鑰匙。”
“我可以暴力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