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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禍發生之前,石一躺在車後座,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蘇婉婷在哭。他想開口對蘇婉婷說什麼,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蘇婉婷因為內心急躁,開車完全不計後果,硬闖紅燈,而引發車禍。
等石一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重症病房裡。
他清醒的記得,在車禍發生時的一切。
石磊一直陪著他,但那段記憶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在車禍發生後,若不是蘇婉婷第一反應是身後的孩子安全,將副駕駛上的抱枕扔給石一,從而及時救下石一一條命。
石一每當回想起這一幕,他都會在心裡想:愛到底是什麼?
石一看向伍舞舞,問道:“小舞,你知道愛是什麼嗎?”
伍舞舞沉默,不知道怎麼回答石一。
石一接著說道:“爺爺說,我爸媽都愛我,包括他自己。如果他們對待我的方式是愛的話,我一點都不喜歡。”
石一看著平靜的河面,用淡定從容的語氣說著:“媽媽愛我,可她為什麼要平白無故打我?爸爸愛我,可他為什麼都不給解釋的機會?爺爺愛我,可他的愛卻只是一味地指責爸爸,這也是對我的愛嗎?”
愛這種東西,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伍澤和孫黎給她的愛,如果解釋起來的話,可能是保護。他們總是說:只要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長大就足夠了,因為我們害怕你受傷,害怕你難過。
石一的媽媽雖然生病了,總是責罵和打他,但是在生死關頭,她第一反應是保護石一的安危。
可能家人的愛就是保護吧!但石遠達對石一的愛是保護嗎?
伍舞舞弄不清楚,對石一說道:“我也不清楚什麼是愛。”
石一低著頭,一遍又一遍地摸著自己的手腕處的傷疤。
伍舞舞看著被石一戳紅的傷口,內心也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每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她便會將手插入口袋中。
當她在口袋中摸到糖果的時候,想到了什麼,連忙站起來。
石一抬頭看著伍舞舞,不知道伍舞舞在幹什麼,突然將自己口袋裡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很慌忙地找尋著什麼。
石一看著石凳上滿滿當當的糖果!
他完全沒有想到伍舞舞的口袋居然會裝了這麼多糖果。
伍舞舞半蹲在石凳前,終於在一堆糖果中找到一塊泡泡糖,她抬頭看向石一問道:“你愛吃橘子味的泡泡糖嗎?”
“還行。”
伍舞舞連忙將泡泡糖的外包裝撕掉,然後將泡泡糖遞到石一嘴前。
當泡泡糖碰觸石一嘴唇的那一刻,石一感到一絲驚慌,因為伍舞舞突然靠得他好近,令他心跳加快!他頭往後靠了一會,疑惑地問道:“你,你幹什麼?”
“吃。”伍舞舞見石一還是有些猶豫,連忙將泡泡糖一分為二,另一半塞自己嘴裡,另一半再次遞到石一嘴前。“很好吃的。”
石一看了一眼遞到自己嘴前的泡泡糖,又看向伍舞舞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
心跳越來越快!
伍舞舞的那雙眼彷彿有魔力一般,令他挪不開眼!
伍舞舞見石一愣神了,便露出一絲壞笑,下一秒便將泡泡糖塞進石一的嘴裡。
伍舞舞在將泡泡糖塞進石一嘴裡的時候,伍舞舞的手指觸碰到石一的嘴唇的溫度,立馬讓石一的耳根子紅透了!
伍舞舞並沒有注意到石一的表情的變化,而是低頭專注去弄泡泡糖裡面的紋身貼畫。撕開膠帶後,她牽住石一的左手,抬頭笑著看著石一,輕聲說道:“既然傷疤抹不去,那就給它附上新的意義。”
石一看著伍舞舞將自己左手拉近她,目光一直停留在伍舞舞身上。
不知道是路燈的緣故,還是月光的緣故,他在伍舞舞身上看到柔和的暖光,那種暖光,令他想要靠近。
當伍舞舞觸碰到他傷疤的位置,他沒有和過去一樣,當別人注意到他手腕處的傷疤的時候,他總是想要將傷疤藏起來,害怕有人來問傷疤的過去。更加是自己的左手,因為傷疤的存在,他的左手一直很敏感,就連別人無意碰到,他也都會過激反應!
可這一次!
這一次,左手感受到伍舞舞手指處傳來的溫度,他卻很有安全感,不再感覺到傷疤處傳入心臟的痛苦。
他抬起右手想要觸碰伍舞舞的臉,這時伍舞舞抬起頭,那張柔和美麗的臉讓他有些怯意,慌亂收回了手。
伍舞舞依舊握著他的左手,將貼好的紋身貼畫展示給石一看。
“好看嗎?”
石一看著傷疤處的紋身貼畫,是一隻躍起的藍鯨,看不到傷疤了!
石一看著這隻充滿生機的藍鯨,左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伍舞舞的手。
伍舞舞也沒有將手收回來,而是半蹲在石一跟前,抬頭看著石一溫柔地笑著。
“喜歡嗎?”
石一說不出來,強忍著情緒,看著伍舞舞點了點頭。
“喜歡就好。”
伍舞舞亮晶晶而又明亮雙眸,令石一根本挪不開雙眼。
他拉起伍舞舞,再次緊緊抱住伍舞舞。
伍舞舞站在石一跟前,任由石一抱在自己。
這一次,石一沒有哭,他的心中感到了一絲暖意。
伍舞舞就像石一心中一縷光,暖融融地溫柔了石一的心。
似乎來找伍舞舞不開心的一切,都已經忘記了。
石一知道伍舞舞已經忘記了自己,但他依舊記得初一的時候,那個出現在體育館後門的女孩。伍
當時,他因為反對石遠達和那個女模特交往,趁著石遠達不在家將那個女模特放在家裡的所有東西全部燒燬。
石遠達次日和女模特回家,看到石一的成果後,石遠達氣得直接打電話給石一,不僅責罵他,還說以後不會再回家,會給女模特重新買房子出去住。
石一很受傷,結束通話電話後,衝向體育館後門無人的地方,撿起地上的石頭,想要一了百了。
是伍舞舞跟過來!
他不知道伍舞舞是怎麼注意到自己的,更不明白伍舞舞為什麼要跟過來,更不理解伍舞舞明明看到他找了一塊鋒利的石頭在劃傷手腕,卻什麼都沒有問,而是說道:“應該很疼吧。”
“不需要你管。”
“不疼嗎?”
當時的石一併不想要伍舞舞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可伍舞舞依舊靠近他,並將他手裡的石頭搶過來,對著自己的手腕就是用力一劃。
石一被伍舞舞這一做法,嚇傻了。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伍舞舞卻癟著嘴,哭哭啼啼地說道:“好疼!快帶我去醫務室。”
“你是不是傻啊?”
“看你不痛,我就想試試。”
“怎麼可能不痛!”
“既然痛的話,你為什麼要傷害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