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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馮家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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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陵眼神幽冷,就這麼看著她。

昭九裝作看不見,又閒閒吃了一塊糕點,轉眼一見他的目光就沒挪過,昭九幽幽瞪他一眼,才開口道:“說說這馮家長女吧。”

這事說來其實元陵也是挺冤枉的,這馮家的長女吧,是當年一起求學的時候偶然見了幾面,元陵倒是壓根兒沒注意到這個馮家長女,誰知這馮家長女對元陵一見鍾情再見傾心,芳心暗許。這個馮家吧,說的是馮尚書,這個馮尚書,說是尚書,其實並未擔什麼實職,但是有錢,不說富可敵國,但也相差無幾,這人本是個商人,皇上為了籠絡他,硬是將他拉來給了個官職,還是個不小的官職,但畢竟是掛名尚書,便也不參朝政,這一來,皇上就更是倚重他,畢竟這人是隻跟皇上打交道的。這人之所以答應做尚書呢,說到底還是為了家族榮譽,商人有個官職傍身,就大不一樣了,整個家族的前途都寬敞了許多,於是歡歡喜喜地做個了掛職尚書,花錢買了個安穩。

說回這馮家長女,這馮家就這麼一個女兒,還有三個兒子。這馮尚書著實是個聰明人,女兒從小四書五經,三綱五常,孫子兵法,孔孟之道,能教的都教了,該學的都學了。三個兒子卻都學的是經商之道,跟朝政相關一概不許沾邊。

於是這長女的姻緣歸處便十分重要,馮尚書也知道長女是要嫁個皇子,但時局善變,不想長女早早嫁人,誰知這馮瑩對五殿下一往情深,不說世人皆知,反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馮尚書想,你要是看上太子呢,我就站在太子這邊,你要是看上三殿下呢,我就往三殿下這邊靠靠,但你看上五皇子呢,這是怎麼個意思?這五皇子不得寵也就算了,雖說五皇子這背後是太子殿下,但這有事兒吧,五皇子都得籌謀劃策,還得上陣殺敵,完了功勞到最後都是太子殿下的,你要是嫁個太子殿下多好啊!

但馮瑩說了,不想處漩渦中心,容易翻船,只願為君主效力。

馮尚書說,那不如嫁二皇子,去封地做個王妃,徹底遠離漩渦,安穩度日,要錢有錢,要自在有自在。

馮瑩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但這事從來也沒擺到明面上,反正都知道馮家是有那麼個意思,皇上平日裡給這個指婚那個指婚,從來也沒想給元陵指婚,就在這兒等著呢!

其實元陵也就原先求學的時候見的幾面,這麼多年,也沒見過,更別提什麼印象,無奈旁人一提到五皇子的婚事都要說這個馮家長女,著實煩人。

元陵將此事說完,又道:“此事非我所願。”

昭九聽過便已瞭然,不想他又這麼說了一句,心中只覺好笑,定定地看著元陵,這麼一看,卻又將自己陷了進去。

真是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鼻子,一模一樣的嘴巴,連垂下眼睛的樣子,都一模一樣,明明就是同一個人。

可是所有事都不同了。

連帶著他也不像他了。

這段時間以來,她對著這同一張臉,卻從未覺得兩人是同一個人。

很不像啊。

他從來都是神色淡淡,靜靜看著她,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很少笑,很少生氣,也就生氣過那麼一兩次吧……

是時間太久了嗎?她竟然記不清了,她只記得她從神殿中逃出的時候,他是真的生氣了,似乎也就這麼一次。

可是面前這個人,他會笑,會生氣,竟然還會解釋,這真是……

原來他也可以如此生動,這真是叫人……叫人忍不住地難過啊……

昭九心中突然無比酸澀,原來她是真的很想他啊。

元陵見昭九就這麼呆呆地看著他,似乎在聽又似乎沒在聽,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看著別的什麼,眼中很是空洞,神色很是複雜,一時眼中有難以察覺的笑意,一時竟又有一絲溼意,但轉瞬而去,好半晌才終於將目光定在他的臉上,輕輕道了句:“哦。”

卻也不再說別的,只是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將杯子輕輕放在了桌上。

元陵輕輕皺了皺眉,看著她,半晌輕輕道:“俗世雜亂,你若是後悔……”

“殿下不必擔憂,正因為俗世雜亂,所以我來陪你。”昭九輕聲打斷了他,道:“沒有後悔二字。”

元陵放鬆了眉頭,端起了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將隱隱彎起的嘴角遮住了。

“不過,我倒是想聽聽殿下說,若是後悔,又當如何?”

元陵輕咳一聲:“這個……那就當我沒有問過這個話吧。”

兩日後,大軍出征。

元陵著一身銀色盔甲,戴銀色頭盔,只見一雙深邃的瑞鳳眼,連眼尾都是一抹絕色,眼下一顆小小的淚痣,鼻樑英挺。穆澄隨行在左,作副將打扮,昭九穿一身黑衣,隨行在右。

又行六日,到了前線。

將兩萬將士安頓好,元陵便帶著昭九和穆澄去拜見陳銘。

陳銘倒也客氣,在帳內見到元陵還在帳外就拱了拱手:“五殿下。”

元陵也拱手,道:“陳將軍不必客氣,如今我是你的副將,叫我元陵就行。”

元陵又將昭九和穆澄介紹一下,見過陳銘身邊的幾名副將,幾人開始見元陵身邊帶個美貌女子,還以為五殿下行軍打仗也要帶個隨行侍女,又聽元陵說是護衛,不由好奇,但也只是多打量了幾眼,日子還長,總有機會見真章。

戰場最忌互相猜疑,無事生非,幾人常年打仗,都是不拘小節的人。

帳內掛一副地圖,上面用不同顏色標記了各種地形和地標。

淵國數年來征伐的國家有遊牧民族,高大威猛,兵力強悍。也有民族擅耕種,糧草後備充足。如今盡數歸於淵國,加上淵國本身也有部分是遊牧民族,將這些國家併入,並無任何不適,如今實力已經不容小覷。

淵國軍隊兵分兩路攻來,分別在北方和西北。

北方地勢相對平坦,易攻難守,但將士高大。北方軍隊先行而至,已於月前到了此地,在距此地二十里地處安營扎帳,大約有六七萬人,已和我軍交過手,一身蠻力,相比之下我軍外在條件不佔優勢,但我方軍隊也有我方軍隊的優勢,相對比較靈活,無論是整體還是個體,都更有利於戰術發揮。

據勘探,西北方軍隊還在五十里開外。西北方地勢險峻,地形多樣,且遊牧民族擅遊擊,難以對付。

目前這些情況大家都已十分了解。

淵國此次出戰主將是風王,此人性情陰晴不定,精於謀略,雷厲風行,是作戰的一員猛將。但同時為達目標也不擇手段,陰謀陽謀來者不拒。打起仗來不管不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陳銘與他打了一個多月,一點好處沒佔著。

元陵來的時候就派人通知了混跡在各處的十個暗衛,如今暗衛之首衛一已將十人所得資料盡數整合,交給了元陵。

元陵拿出了一張新地圖,交給了陳銘,此地圖跟牆上所掛地圖重合之處都相同,但此地圖多標了一些地勢地貌,哪裡有荒漠哪裡有沼澤,哪裡有水源哪裡有城鎮,都標的清清楚楚。

同時根據情報所得,淵國兵強馬壯,糧食充足,確實難打。但是國之根本在於內憂外患,目前看來,外患倒是沒有,但是內憂嘛,就不好說了。

風王舉全國之力大肆進攻明國,國內只留少數兵力防守,不知是太過託大還是這人實在瘋癲。

元陵將這些情報娓娓道來,幾個將領聽了直點頭。

這個五殿下看起來十分俊美,長的如此妖孽的他們若是在軍中看見了,表面不說什麼,背地裡也在忍不住嘖一聲,小白臉,中看不中用!

沒想到這五殿下倒是有些手段,人未到,情況就摸得門兒清,幾人頓時覺得十分傾佩,就連陳銘聽完也面露稱讚之色,被敵軍打擊得黯然的眼神都亮了些許。

戰場將領,只擅戰場,都是爽直人,壓根兒沒有那些小心思,只想著怎麼把仗打好,謀略也是在於如何用兵如何佈陣,如今開拓了新思路,就像是注入了一股新鮮血液,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陳銘拍了拍元陵的肩膀,讚道:“功課做得可以!後生可畏啊!”

元陵神色淡淡,道:“將軍不必客氣,都是元陵該做的。”

陳銘見他不驕不躁,心裡十分滿意,點了點頭。

幾人便就此情況又重新分析了一遍。

陳銘道:“此仗難打,如今看來,可以著手從內突破。”

元陵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但是目前並不知淵國國內情況。”

陳銘問:“那依你所見?”

元陵來之前便已有打算,此時目光堅定,拱手道:“還請將軍答應我一個請求!”

陳銘見他十分鄭重,肅然道:“你說。”

“我想帶幾個人手去淵國國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還請將軍允我暫且離開軍營!”

此言一出,陳銘看著他的面上詫異難掩,幾個副將也一臉吃驚,就連身邊的穆澄也覺得出乎意料,只昭九倒是一臉淡然。

陳銘心裡極度觸動,戰場上,有勇者眾多,有謀者就較少了,有勇有謀者,萬里求一,元陵這一句話不能說不讓人撼動,但他很快冷靜下來,道:“不行,太危險,只帶幾人,無法保障安全,多帶幾人,容易暴露,此事無論如何行不通,你雖是我副將,但你也是五皇子殿下,你要去送死我不會給你遞刀。”

元陵言辭懇切:“將軍打仗多年,出生入死。戰場兇險,沒有誰能保證全身而退,這個道理將軍比我懂得多。我既已來,就要做該做的事,若是貪生怕死,就不配站在此地!”

陳銘看向他,眸光閃動。

元陵繼續道:“風王和淵國大軍極難對付,各位留在此地上陣殺敵,也不見得比我輕鬆,何況若論打仗,將軍才是高手。比起我們一同留在此地,各司其職各個擊破才是上策。”

陳銘難得遇到如此對胃口的人,此人有勇有謀,懂得藏拙更懂得自謙,不驕不躁從容自得,在戰場能當勇士在朝堂能做謀臣。

若說之前陳銘還覺得他是個尊貴的皇子,此刻便只覺得他是自己的兄弟!是真正能與自己並肩而戰的戰士!

陳銘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人隨便你挑!今晚我陪你喝幾杯!”

三人一路趕來已十分倦怠,經此一番,更覺疲憊,此時剛過午時,三人還未吃飯,便讓侍衛將飯菜送到了元陵帳中。

三人圍坐在桌旁。

元陵吃的不少,但即使餓了,也是不緊不慢地吃飯,姿態優雅,不曾有任何失禮之處。

昭九隻是比平時多吃了兩口,吃完了便坐在桌旁,看著元陵,只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神色是一貫的閒淡,眼神卻有些複雜。

她只是一時有些恍惚。

這個人,很多時候都被她氣的半死,卻又無可奈何,似乎對她什麼辦法也沒有。可是在別人跟上卻是意氣風發,能謀善略,對自己不喜之人又不假辭色,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剛剛在帳中,其實昭九心中也是十分觸動的,看著他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目光都無法從他身上移開,明明長得面如冠玉,卻一副凜然之姿。

她見過這個人很多面,她知道他是個戰士,她見過他做謀臣的樣子,卻不知道他在軍營中是什麼樣子,她從前就在想,他打仗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他與她做過敵手,可是並未真正揮刀相向,那個時候,他在邊疆禦敵,是什麼樣呢?她未曾有幸與他一同抗敵,到後來,二人已是站在了敵對方,她一直覺得遺憾。而今終於見到了,哦,是這個樣子的,原來是這個樣子的,是的,就應當是這個樣子的,當時的他,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昭九眼神似悲似喜,似有無盡的悲愴,但眸底卻是一片流光。

是這個人,慶幸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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