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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被窗框分割成幾塊，灑在客廳的地板上，屋裡只有筆尖滑動和林知不情願的背書聲。
不久，許故寫完了所有作業，他鬆了一口氣，揉了揉因寫字過多而微微發酸的手。
他抬眼看了一眼時間，把林知手裡的書合上，善良的說:“陳敗說他買東西，還沒來，浪費時間可恥，背吧。”
說完舒服的靠在沙發背上。
林知:“……”
他皺了皺眉，問:“你不看書？”
“不好意思，上星期我就背完了。”
沒辦法，林知只好自願的背起書來。
“不對，落了一句。”許故比了個手勢，打斷道。
“傻逼……”
“不是這句。”
“……”
兩人給陳敗留了門，所以陳敗拎著大包小包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許故靠在沙發背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沙發扶手上，他的好哥們正不耐煩的揹著文言文。
“艹。”陳敗不可思議極了，許故真是林知的剋星。
許故回頭瞥了陳敗一眼，示意陳敗安靜，讓林知繼續背，他自己站起身幫忙拎東西。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藝經傳皆通習之，不拘於時，學於餘……”林知背完了最後一句，仰頭望著天，覺得背的過程無比漫長，把腦子都榨乾了。
“我艹啊，你行啊，這篇我還沒背，你夠行啊。”陳敗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摸了個橘子剝開吃。
“哎呦真甜，誒，你是不是讓許故看著你學習來。”陳敗翻了一下書。
“放屁，沒有。他不想回家，住我這了。”林知把他手拍開，“不是我的，什麼毛病，沾點橘子汁弄人書上。”
“你還背書？給你多少錢啊，讓你遭這罪。”
“沒給錢，他說他做飯。”
陳敗隨手把橘皮扔進垃圾桶，頗為震驚:“表白牆發的，我靠，那賣相看著還真就不錯啊。”
“什麼。”許故把鴛鴦鍋放在桌子上，走了過來，摸了摸林知的頭髮，誇道，“背的不錯。”
林知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陳敗早已見怪不怪，總覺得他倆奇奇怪怪的。
“別坐著啊，洗菜去。”許故拎了一把陳敗，把他拽起來。
“嘿，你真不把我當外人。”陳敗站了起來，一邊抱怨一邊走進廚房。
“你調麻醬，會嗎。”許故揣著私心，給林知安排了一個非常輕鬆的活兒。
“會。”林知點點頭。
火鍋，省事又好吃，家裡聚餐必備。
不到半個小時，三個人就落座涮起了羊肉。
“來來來，跟你們說說哥們的進度。”陳越開了一聽啤酒，喝了一口，在辣鍋裡夾了一片毛肚。
“你說。”許故往另一邊的番茄鍋裡下肉片，把熟了的夾到林知碗裡。
“我！明天約了祁念清出來看電影！約成功了你們知道嗎。”陳敗提起這個就興奮，摸出手機給許故林知看聊天記錄，“看見了嗎，這塊，她說她明天沒問題。”
“嘖，姜潼跟著吧。”林知享受著許故帶來的海底撈待遇，對於陳敗他很是不屑。
許故也咂嘴，“談戀愛的人都這樣嗎，一點小事高興成這樣？我就不談，看電影直接找同桌。誒，你應該放棄那個念頭了吧？”
林知:“？”
想了許久，才知道許故說的是什麼，他無奈的點點頭，一字一頓的道:“確實放棄了。”
“你倆打什麼啞謎……”陳敗道，“沒事兒，現在有姜潼，以後就沒有了啊。我已經構思了很多二人世界能幹的事了。”
許故深深的看他一眼，無比感嘆，真專一啊這個。
林知更是納悶，祁念清給他下藥了嗎，那麼愛追著人家。
整頓飯在陳敗的滔滔不絕中吃完了，收拾完碗筷，幾個人排排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
許故:“這個點你們一般在幹嘛。”
林知:“睡覺。”
陳敗:“打遊戲。”
許故:“……有點高二生的覺悟行嗎。”
陳敗想了想，去玄關處拿自己的單肩包。
“誒，這什麼。”
桌子上擺著一個水生生態瓶，裡面有兩顆海藻球，圓圓的很可愛。
“哦，上次出去玩套中的吧應該。”許故抬眼看向陳敗手指的方向，回答道。
“該不是個塑膠的吧，我看之前有個人養了半年發現是個假的。”陳敗拿著單肩包坐回沙發上。
“不是假的，我看了。”林知有點困，語調帶著些懶。
整個下午，對於陳敗來說，是痛苦的，三個人各幹各的，林知一邊寫作業一邊昏昏欲睡。
許故給陳敗講完就去看錯題本了。
陳敗看著八下課本的勾股定理，感覺很是悲傷:“擦，真是服了，勾三股四弦五……我以為只要記個公式就行，沒想到題還他媽這麼邊臺。”
“原來數學的魅力就在於，給你一個三角形，讓你證明它是個三角形，但是我他媽都不能證明自己，卻要證明三角形。”
林知越來越困，愣是被陳敗給說醒了。
他甩了甩頭，打算去冰箱拿瓶水，路過陳敗旁邊時，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們沒把你當人，不用證明了。”
陳敗:“？”
“？！”
許故本來在專心致志的看錯題本，正想著這題有沒有簡單的解法，就聽見這兩人逗貧，實在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你你，你笑什麼。”陳敗看著書上a²＋b²＝c²，越看越氣，聽見許故笑了，氣急敗壞的問。
“哦，我笑這題出的好笑。”許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陳敗：“……”
他扶額為自己默哀，面露悲傷的問：“你們說，祁念清數學是不是都比我好。”
林知拿了三瓶飲料出來，恰好聽見，順嘴接了一句：“差不多，年級排名學校現在還貼著呢，你長腿自己過去看看。”
“唉，我真是，我這算什麼？真是艹了。”
許故笑的更大聲了，直接道：“算你倒黴。”
陳敗：“麻蛋你會不會說話，哥們……”陳敗拽了一把林知，威脅道，“能不能給他轟出去，咱倆這麼多年鐵子，合力把他丟出去能不能行。”
林知對他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無情的扒拉下陳敗的手，道：“算你倒黴。”
陳敗：“……”
如果外面下雨就是我因為你絕情而流下的眼淚。
*
週一。
張彬一手拿包子一手拿筆，下筆如有神助，只因他有答案。
“快寫，你怎麼不去做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