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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則索性不再鋪墊，開門見山道:“表白牆的事兒……我聽說了。”
許故:“？”
不是哥們你二臂吧，這種事兒拿到本人面前說。
齊則轉過頭來品味著許故的表情，繼續道:“你怎麼覺得。”
“謠言嘛，聽聽就過了。”許故笑著，對視著齊則的眼睛。
“也是，謠言對你來說殺傷力實在是太弱。”
許故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總感覺和他待在一起沒好事兒，便站起身，打算換個地兒。
許故剛站起來，還沒站直身子，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許故低頭看向齊則，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齊則回視著他，笑了，笑的毛骨悚然，他抓著許故的手腕，借力站了起來，搖晃了兩下，附在許故耳邊，充滿惡意的問:“那要不是謠言呢？”
許故剛要甩開他的手，聞言停住了動作，冷下臉，看著齊則:“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給你講個笑話，出軌和家暴會遺傳。”齊則鬆開了手腕，盯著許故的表情，似乎不想放過任何一絲變化，享受這片刻的痛快。
“？！”
許故身子登時僵住了，他感覺自己渾身冰冷，“出軌和家暴會遺傳”幾個字砸的許故腦子發懵，彷彿被戳到痛處一般，許故呼吸沉了幾分，心臟好像都停止了跳動。
他剛要說些什麼，下課鈴響了。
“你找他幹什麼？”林知把球扔給張彬，轉身看到兩人對峙的局面，一看到齊則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兒，他走過去擋在許故身前，眯著眼審視齊則。
齊則看到硬茬來了，早已換了副神情。
“幹嘛這副表情啊？我就是和他聊聊天而已，沒幹嘛吧。”齊則一臉無辜。
林知並沒理他，轉頭看了一眼許故，嚇了一跳，他從來沒見過不正經的同桌露過這樣的表情，似害怕，又似仇視。
林知的火氣蹭蹭往上竄，沒有問緣由，他對著齊則就是一句:“你屬塑膠袋的？裝什麼？”
齊則的笑僵在臉上，他沒想到林知直接撕破臉皮，劈頭蓋臉就罵了他一句。
“別讓我看見你，離他遠點。”
林知只覺得晦氣，攥住許故的手腕就給拉走了。
回到教室，許故沉默的坐下，把帽子兜在頭上，趴桌子上頭扭到一邊，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林知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開口。
前面的趙博義偷偷回頭觀察，然後摸了摸胳膊，覺得氣壓低了很多，他捅捅張彬:“哎，你回頭。”
張彬聞言照做:“？”
“我超，他倆平常不是蠻相愛的嗎，這鬧脾氣了？”
張彬也覺得奇怪:“就是啊，故哥這是怎麼了？林總我噻，那臉這黑……”
兩個人的竊竊私語聲全部入了林知的耳朵裡，他抿了抿唇，用餘光斜視了一下許故，直到上課，許故才抬起頭，面色如常，只是一直不開口。
到了晚自習，老師把許故叫出去後，他就再沒回來。
下了晚自習，林知獨自一人走回宿舍，總覺得空落落的，身邊少了個人。
林知莫名覺得煩躁。
從前總有個人在身邊欠欠的，笑的放肆，彷彿沒什麼東西可以蓋住他的光，要去他的自由。
他的笑很有感染力，讓林知覺得，他的世界，也是如此的光亮。
但是現在，光亮好像被烏雲遮住了。
*
回到宿舍，林知糾結了很久，還是給許故發了一條資訊:
林知:【去哪了？】
等了許久，對方都沒有回。
沒等到許故的訊息，卻等來了姜潼的。
姜潼:【截圖x1】
【怎麼辦？故哥惹誰了。】
林知本能的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兒，點進去，果然，他的臉色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
那個匿名使用者又開始搞事情，發表了一些不知真假的東西。
裡面詳細的寫了許故的初中生活以及他的家庭。
林知也是在這時正式瞭解許故的過去以及他這個人。
但是不光林知了解了，別人也都知道了。
匿名使用者撕開了許故薄薄的自尊心，潰退了他所有的形象。
林知只有心疼。
這和許故有什麼關係？他出生在這個家，他有選擇嗎？！憑什麼這樣指責他。
【使用者761】:真沒想到，他是這麼個人，表面光鮮亮麗的，嘖嘖嘖。
【你爸會三十六變】:讓我捋捋思路，學神的爸爸酗酒家暴，把他妻子家暴走了？他妻子也不是好東西？其實是小三兒？我靠……
【你媽會七十二變】:樓上的，沒錯，他媽是個三，頂替了她姐姐，也就是，愛上了姐夫，看見了嗎，樓主說了，原配大姐乾脆利落的走了，把這人渣讓給了自己繼妹，而你們崇拜的學神，是個三兒和家暴男所生，別笑死我吧。
【傾心雨么么】:那許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咯，別急噴我，我姥姥有個妹子，妹子丈夫出軌了，妹子的兒子後來也出軌，說明這是什麼，遺傳！
【使用者761】:我靠，是嘞，許故在那種環境長大，不出軌不家暴嗎？鬼信，出淤泥而不染，別笑死。
【小小的一厘米】:別這樣說啊……
【你媽會三十六變二號】:妹子醒醒，喜歡他什麼啊？喜歡他虛偽？家暴出軌666……
……
下面回覆帖罵的話一個比一個髒，基本上都是男的，被拒絕後惱羞成怒的女的也不在少數。
每個人好像都是被矇騙後的惱怒，卻誰都忘了，許故什麼都沒有做。
學習好也成了被攻擊的點，被說成是為了掩蓋不堪的表面。
林知看著，心臟彷彿被攥緊，他不敢想象許故看到會是怎樣的感受。
他心疼，很心疼。
所有的髒水都潑在的許故身上。
高中的校園精神暴力，發生在了許故身上。
許故現在不知道去哪了，如果他回來了，該怎麼面對呢，他是否有一顆強大的心臟去面對這些不該他承受的東西。
林知放下手機，去衝了個冷水澡，冷水打在脊背上，迫使他冷靜下來。
淋到他覺得自己足夠冷靜後，他發了一條實名帖:
【林知】:我同桌什麼樣我很清楚，說話的時候麻煩不要當著我的面，匿名人，你最好別讓我知道你是誰。
林知已經很剋制了，簡單發了一條帖，擺明自己的立場，便下了表白牆。
表白牆開始被創造的初衷，是為了暗戀者能明目張膽的說出喜歡，後來學姐學長完善了軟體，能夠發帖分享趣事，再後來表白牆的性質也變了，躲在匿名的身份攻擊人，罵人。
但那些人只是自己偷偷的罵某個人，這個匿名者所發出的言論就是要讓所看到的人都去針對他所攻擊的那個人，讓所看到的人一傳十，十傳百，使受害者受到不實質的攻擊。
實行一場精神攻擊。
目的就是孤立一個人。
另一邊的姜潼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許故這個人，想著他乾的事兒，隨手一撈，撈到了那天的帕恰狗。
她抱了抱玩偶，拿起手機發了一條帖:
【小姜不長痘】:同班同學，我相信我的感覺。
發出去沒5分鐘，贊破100。
評論數蹭蹭長。
因為姜潼在學校是校花，所以賬號有很多人關注。
【使用者761】:你倆是不是搞上了？
【你媽會三十六計】:同問。
……
底下有揣測姜潼是不是和許故談上戀愛了，也有支援姜潼覺得自己的直覺沒錯的。
林知只有贊，評論區倒是沒人敢回帖。
不久，祁念清也轉發了姜潼的帖子表明立場。
同班同學本著別人不能造謠自己班同學，跟著班長走就是對的的態度也表示站在許故這一邊，只有少數同學聽信謠言厭惡了受害者。
一夜之前，未等輿論發展的越來越大攻擊到本人，就被摁熄在了襁褓。
林知頻繁給許故發資訊，但卻無一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