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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千里尋紅軍 喋血祁連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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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北正月的夜晚,寒風刺骨,零下十幾度的溫度讓人根本不能入睡,生存是第一位的,方賢芝讓大家全部換上了馬匪的衣服,砍來枯樹點起四大堆篝火,讓三十多匹戰馬擋住山埡風口,大家圍擠在篝火旁,這才睡了個舒心覺,睡覺前,趁著靜心楊毅給傷員們治傷,方賢芝從皮箱裡拿出半匹紅布,讓韓露和葉紅梅一起做了一面紅旗,還做了四十五個紅五星和四十五幅紅領章。

第二天把紅五星帽徽和紅領章發給了大家,讓大家縫到帽子上和衣領上,看上去還算順眼,楊毅自我感覺挺好,至少跟馬匪的軍裝有區別了。

根據抓來的俘虜交代,昨天紅軍主力數千人在離這裡八十里地的三道柳溝跟尾追上的馬匪展開過激戰,根據掌握的地形推斷,如果出刀山山口走上營去三道柳溝大路會跟馬匪主力三個團迎頭撞上,不足四十人的突擊隊還包括11名輕傷員4名重傷員很有可能連浪花都激不出來就會被白匪軍吞沒。孫、方二人決定仍然走山路繞道上佛寺山到三道柳溝跟大部隊匯合。

決心一下,吃罷早飯立即開拔,為了行軍快捷,方政委吩咐把行動不便的傷病員全部綁在了馬匹上,雖然顛簸痛苦,但是每個傷員都在咬牙堅持,大家都知道決不能掉隊,如果掉隊死的會非常悽慘,突擊隊連傷員39人,馬匹就有36匹,馬匹夠多,體力不濟身體虛弱者都有馬騎,所以行軍速度不算慢。

不到兩個小時到了上佛寺,看到四名重傷員實在不堪顛簸如此下去很可能挺不過去,方政委和靜心進了寺院,請主持方丈大發慈悲收留紅軍的重傷員,方政委拿出兩封銀元交給方丈作為食宿療傷的費用,還允許方丈給傷員臨時剃度收入佛門,等革命勝利再還俗,方丈這才點頭答應,隨後方政委又去做傷員們的工作,重傷員們也知道自己成了隊伍的累贅,都含著眼淚同意留下了,並表示傷好之後會去找紅軍,方政委想了想,給了他們每人5塊銀元,讓他們傷好之後去陝北找中央紅軍,交給他們任務,讓他們告訴中央首長,四方面軍的基層指戰員都擁護中央的領導,誓死與馬步芳匪幫戰鬥到底。

寺院方丈告訴方政委:“方施主,有個訊息不知道對你們有用沒有,聽有些逃難過來的百姓說,昨天下午大隊民團在正西12裡地的小梨園村圍住了一股紅軍,這股紅軍有好幾百人,大部分是女兵還有好些傷員,夜裡聲音傳得遠,昨晚老衲也聽聞到西面有隱約密集的槍炮聲。”

方政委一聽大吃一驚,斷定這股紅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婦女先鋒團,揮淚告別傷員戰友後,方政委出了寺院跟孫玉明把情況一說,兩人意見完全一致,立即飛速支援婦女團,簡短的做了戰鬥動員,突擊隊每人騎上一匹馬,向小梨園口疾馳而去,沒走多長時間果然聽到了西面的槍聲,槍聲就是命令,孫玉明讓偵察員摘下紅星領章在前面200米探路前進,隊伍保持距離緩緩跟上。

小梨園口村,村子外沿的房子已經沒有幾間是完好的了,東西山坡上的民團居高臨下把村寨壓的死死的,南北兩個寨門遭到民團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每次衝擊遭到的抵抗都比上一次要明顯減弱,似乎再進行一次進攻,紅軍的抵抗就會土崩瓦解,這給了進攻的團丁們莫大的希望,在他們看來裡面的赤匪就是明晃晃響噹噹的現大洋,一個赤匪腦袋上峰獎勵五塊大洋,一個活的赤匪婆娘值20塊大洋,裡面的赤匪沒有一千也夠八百了,就是全被打死也值好幾千現大洋啊,讓這些窮的用老鼠熬油的民團眼睛都紅了起來,越打越瘋。

王媛泉,這個只有25歲的西路軍婦女先鋒團年輕團長,此刻滿面灰土,站在寨牆後舉著望遠鏡長時間觀察著外面敵人的動靜,不過映入眼睛裡的畫面卻顯得分外模糊,她不願放下望遠鏡,不願回頭去看一個個倒在圍牆後面血泊裡的好姐妹,更不願意回到村子中央的團指揮部,那裡還躺著二百多名重傷員,裡面不乏兄弟部隊的營團幹部。

她不能回指揮部,身邊的寨牆是民團的主攻方向,承受著最大的壓力,反動民團甚至還有一門老式前膛火炮助攻,她手下的戰士,如果說這些抬擔架縫洗衣服的女孩子也是戰士的話,已經死傷大半了,姐妹們沒有作戰經驗,不會保護自己,不知道什麼距離才可以開槍,什麼距離可以投彈,沒有自己指揮鼓勁兒,早在昨晚寨牆就被攻破了,寨子北面,吳政委也跟自己一樣指揮著倉促拿槍的姐妹們在做殊死的抵抗,自己和吳政委就是她們的主心骨,怎麼能離得開?

有什麼辦法呢?護衛營的姐妹前幾天在倪家營掩護衛生隊和被服營的姐妹轉移時死傷殆盡,主力部隊在離這裡60裡地的三道柳溝與三個騎兵旅的馬匪死磕,就是為了掩護總部和婦女團向祁連山深處轉移,萬沒想到才在這個小村寨修整了半日給傷員換藥的功夫就讓腐蛆似的民團給黏住了,東西兩面山坡失守斷絕了突圍的最後希望,主力援兵就是得到訊息也得半夜才能趕到,還能堅守到半夜嗎?

“報告團長,彈藥統計完畢,將犧牲姐妹身上彈藥都收集起來後,平均每個戰士不到三發子彈,手榴彈只剩下三顆自用彈了。”一名女戰士過來報告。

最後的時刻就要到了,緩緩放下望遠鏡,王媛泉硬起心腸看了看眼巴巴望著身邊這二十幾張被煙熏火燎變得不再秀麗的年輕臉龐,強自一笑說道:“還不錯,每人三發子彈,下一次把白狗子放到30米之內,一槍一個,我們20個人還能幹掉60個白狗子呢,連死難姐妹的數也能賺回來了。”接著又鐵青著臉高聲道:“姐妹們,你們也知道,我們如果被俘等待我們的要比死更難受,白狗子會讓我們此生受盡屈辱,有刺刀的準備好,沒刺刀的姐妹用帶尖的木棍或者石頭跟敵人拼了,決不能讓寨子外面的那些畜生把我們活捉生俘。”

話音未落,一聲炮響,黑壓壓數百團丁嗷嗷叫著向寨子撲了過來,“別開槍,別開槍,要活的,裡面都是老值錢的娘們,死一個也可惜,活捉後大家先快活個夠再賣給馬家軍領賞。”民團頭子在團丁後面大聲吆喝著。

“近一點兒,再近一點兒,姐妹們,他們不開槍更好,放到眼前咱們再開槍,打死這幫狗畜生。”王團長沙啞著喉嚨喊道。

當團丁來到距寨牆不到30米的地方,對面團丁的眉毛都看清的時候,王團長高喝一聲:“打!”手中擼子的子彈打進了最前面團丁胸口,“呯呯呯”連續四槍倒了四個團丁,“咔嗒”一聲,扳機扣下,套筒卻沒有復位,子彈打光了。王團長放下手槍,把刺刀一下從腰間拔了出來,就等著第一個竄上寨牆的敵人。

遭到突然打擊的團丁一愣,看見前面倒下了一片弟兄,衝勢一緩,片刻後就聽不到任何槍聲了,後面的軍官大喜若狂喊道:“太好了,赤匪婆沒子彈了,搶大洋啊。”寨牆近在咫尺,匪徒們一個個眼睛都紅了,拼命向前衝去。“轟!轟!轟!”三顆手榴彈在團丁群裡開了花,十幾個團丁被炸得飛了起來。

就像是訊號一樣,隨著這三聲手榴彈的炸響,東南兩個方向像是炸開了鍋,“轟!轟!轟!”的響徹連天。

蹲在寨牆根下的王媛泉團長有些發愣,不是隻有三顆手榴彈嗎,聽這聲音三十顆也不止吧?抬頭看了看天,太陽有些被遮住但不是雲彩而是硝煙,沒打雷呀,納悶間聽得機槍聲像炒料豆一樣“噠噠噠”的響成了片,間歇還有“啪勾,啪勾”的水連珠步槍聲和“呯!呯!呯!”的駁殼槍聲。

就聽得旁邊的警衛員朱小華大聲喊道:“團長!團長!紅旗,你看是紅旗,援軍,援軍到了,有機槍,好多機槍,還有騎兵,是主力部隊趕到了,我們得救了,嗚…嗚…嗚!團長,我們得救了。”最後的聲音是哭出來的。

王媛泉看著東山頂上迎風飄展的紅旗,渾身一陣輕鬆,兩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覺,她實在太累了,從昨天下午開戰到現在近二十個小時,她都是在高度緊張中度過的,顧不上吃飯喝水,更談不上休息睡覺,差不多兩個小時就要對付敵人的一次進攻,白天夜晚都是如此,剛才如果是白匪軍攻上來了,她還會拼掉他兩三個,現在危機解除了,大腦神經突然解脫,強迫性進入了休眠狀態。

女戰士們沒人發現她們的團長的異樣,連警衛員小華也一樣,都被神勇的騎兵戰士給吸引住了,只見到馬刀閃閃,把匪兵們追的抱頭鼠竄,“快看快看,那個人我認識,是前衛營的孫營長,好厲害呀,哈,又砍翻了一個,太解恨了,孫營長,殺光這些狗團丁。”“哎哎,你看那個,那個,後面那個騎紅馬的,別人都用刀砍,他卻兩手在打槍呢,啊!啊!天哪!太準了,已經打倒六個了,七個,八個、九個。雙槍將哎,槍槍不落空,太厲害了。”“是嗎?是嗎?在哪呢,看到了看到了!真的好厲害,又打到了三個、四個……”

讓女戰士們眼睛閃星星的人正是楊毅,他們趕到東山坡時,敵人的攻擊剛開始,孫玉明作戰經驗極其豐富,一眼看到寨子正門岌岌可危,北門和兩側倒是還能支撐,連忙讓韓泉帶著一挺機槍和第一小隊攻擊東山坡半山腰的敵人,自己帶著兩挺機槍和第二小隊突襲南面正門的敵人,方賢芝也要跟著過去,讓孫玉明制止住了,他讓方賢芝守住馱馬物資,警戒全域性,隨時準備支援告急的地方,並防止東面有變,方賢芝知道孫玉明的指令是對的,立即答應了,但也看到南門進攻的敵人數百,光靠孫玉明的十六個人,兵力實在太過單薄了,便讓身邊的楊毅這個殺神也去支援南門,楊毅答應一聲立即拍馬而去,靜心如何放心弟弟一個人去冒險,隨即騎著戰馬緊緊跟上。

孫玉明掌握的時機實在太好了,敵軍團長看見南門赤匪已經彈盡,一聲令下全部團丁清剿出動,就連警戒的團丁也生怕撈不到好處撒丫子往寨門跑去,眼見十六騎戰士離最後面的敵人不過三十米了,孫玉明喊了一聲“手榴彈準備”,聽到寨門那邊三聲手榴彈爆炸他也大喝一聲:“拉弦,1—2— 投彈!”由於延長了兩秒,16枚手榴彈扔出去,有些還沒落地就炸了,原本敵保安團長怕死跟在士兵後面,兩顆手榴彈在身邊同時爆炸,笨重的身軀被掀翻在地,與此同時,一小隊和韓泉機槍組也居高臨下往半山腰的敵人扔出了13枚手榴彈,轟炸聲響成了一片。手榴彈轟鳴還有迴音,孫玉明就大喝道“射擊”,兩個機槍主射手在馬上抱著輕機槍打著扇面向前面的敵人掃射,二小隊長鬍歌的花機關槍同時開火,孫玉明和機槍隊的四個副射手彈藥手都掏出駁殼槍一起射擊,拿著水連珠的戰士也開始向敵人射擊起來,三十米距離水連珠還沒打出三槍,就到敵人跟前了,孫玉明喊著:“掛步槍,抽馬刀,殺!”一手持駁殼槍一手持馬刀,遠打近砍,被俘的憋屈勁可算找到宣洩口了,不一會馬刀就成了紅色,身上的棉襖卻成了花色,然而他再能殺能砍也不如身後十幾米遠的楊毅,楊毅右手一隻德國造大鏡面20響快慢機,左手一隻漢陽造10響盒子槍,一槍一個專打對紅軍戰士構成威脅的敵兵,優先處理對機槍射手的威脅,30粒子彈把23個敵兵送歸了西,還有7個抱著胳膊捂住大腿在在地上哀號,接著楊毅立即換彈匣,速度超快,十秒鐘兩個彈匣都進了彈倉,第二輪收割又開始了,靜心就在楊毅斜身後半個馬位,很少主動開槍,只是緊密注視周圍尤其是身後,一旦發現有對楊毅舉槍瞄準的敵人,立即予以除掉。只有在楊毅換彈夾時,靜心才把開槍的速度提了上去。

雖然南門外倖免活著的敵人人數還超過孫玉明他們十幾倍,但是群龍無首的團丁都讓這水潑似地強大火力和讓人魂飛魄散的馬刀嚇破了膽,眼見得逃跑無望,兩條腿終究跑不過四條腿,只好扔掉武器,雙手舉得老高,嚷著投降饒命。

有人起了榜樣作用,敵人內部就發生了多米若骨牌效應,一個傳染倆兩個傳染四個,大部分匪兵都知道紅軍的政策,紅軍不興殺俘虜,連體罰都不許,只要繳槍小命就保住了,說不定還能鬧兩個大洋的路費,不投降才是傻缺。

看著跪倒一片的俘虜,寨子裡的女兵們歡叫著開啟寨門去撿槍撿子彈手榴彈,孫玉明攔住一個朝他奔來的女兵說道:“同志,你趕緊讓婦女團的同志拿起槍看押俘虜,我們這就穿過寨子支援北門去。”

女兵敬了個禮大聲應道:“好的孫營長,婦女團衛生隊護士馮文英立即照辦。”掉頭就去跟撿槍的女兵嚷嚷:“姐妹們,孫營長讓咱們去看押俘虜呢,他們要去支援北門了。”女兵一聽有任務,立刻端著槍把俘虜往一邊趕,集中起來看押。

孫玉明見走出寨子的女兵只有十來個,擔心彈壓不住這二百多名俘虜,特意留下了一個機槍組幫助女兵。自己則帶著二小隊和一個機槍組騎著戰馬穿過寨子向北門馳去,楊毅和靜心則緊緊跟在他後邊。

東山坡的民團只有一個連,原本就是負責火力壓制和騷擾紅軍,這時候讓一小隊的手榴彈、段喜貴的花機關和韓泉的機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除了死傷的四十多個團丁,其餘腿腳沒毛病的深怨爹孃沒給多生兩條腿,把礙手礙腳的槍支、子彈帶一扔,猶如炸了窩的老鼠,頭腦清醒的就往寨子北面跑,迷糊的往寨子南面跑,還有一些懵懵懂懂的像沒頭蒼蠅向山頂爬去,這時一小隊和韓泉的機槍組已經去追擊向北撤流量最多的匪軍,這十幾個往山頂爬的團丁,倒是挺順利就爬到了山頂,等待他們的是方政委、葉紅梅、韓露和兩個偵察員的五把短槍,五個人輕鬆抓到了14個俘虜,繳獲了8只步槍,舉著紅旗押著俘虜,走下山來。

這時間,孫玉明帶著二小隊和一個機槍組來到了北寨門,婦女團吳政委跑過來高興地說道:“孫營長,真沒想到是你們九軍來支援的我們,你來的正是時候,再晚些我們就快頂不住了,子彈和手榴彈基本打光了。”

孫玉明跳下馬來,給吳政委敬了個禮道:“報告吳政委,紅軍臨時突擊隊隊長孫玉明向您報告,我們已經打敗了寨子南面的敵人,估計北面的敵人會逃跑,請您允許我們開啟寨門去追擊,另外請吳政委率領婦女團的同志們跟我們一起追擊敵人,看押俘虜打掃戰場。”

吳政委已經看到東山坡的敵人在倉惶潰散,增援的同志們也開始向北追擊了,立刻命令道:“通訊員,通知衛生隊的醫務人員守護傷員,其餘所有能行動的同志,參加追擊敵人收押俘虜。”通訊員乾脆利落的應了聲“是!”飛快的跑了。

在集合部隊的時候,孫玉明問道:“吳政委,沒想到你們女同志這麼能打,太了不起了,竟然頂住了近千敵人的進攻,怎麼沒看到王團長?在指揮所嗎?”

吳政委臉色一緊說:“王團長就在南寨門指揮啊,她從昨天下午到剛才,一直在南寨牆親自指揮呢,我們兵力奇缺,指揮所沒留幹部,難道是……?”吳政委不敢再往下說,接著眼淚就出來了。

孫玉明趕緊安慰道:“吳政委您彆著急,王團長應該沒出事,剛才我看南面的女戰士人人臉上帶笑,很高興的樣子,要是王團長出事了,我想大家是笑不出來的,想必是我們過來的匆忙錯過去了。哦,還有個事情要向您彙報,我們不是九軍派來支援婦女團的,確切的說我們現在應該是婦女團的兵,是婦女團的方副政委救了我們,組織起這個突擊隊的,方賢芝同志是我們突擊隊的領導。”

吳政委聽孫玉明分析王團長沒犧牲就破涕而笑了,又聽對方說婦女團副政委兼衛生隊教導員的老搭檔方賢芝歸隊了,喜出望外,急忙問道:“方政委回來了?她在哪裡?這可是太好了,她孩子應該兩個月了,一起帶來了嗎?”

孫玉明看看婦女團的女兵已經來了三四十個人,就說道:“吳政委,戰事緊急,我就不細說了,方政委就在東山頂上,現在應該下山了,您到南寨門去看看王團長和方政委吧,我馬上帶領戰士們去追擊敵人,看,敵人已經開始撤退了。”

吳政委當即點頭命令道:“趙營長,你帶領擔架營配合孫隊長追擊敵人,齊營長,你帶著被服營的姐妹們收押俘虜打掃戰場,現在你們歸孫隊長指揮。我去南門看看團長,再告訴你們個好訊息,方政委回來了,行動吧!”

眾女兵一片歡騰,孫玉明躍身上馬大聲喊道:“同志們,戰鬥還沒結束,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聽我的命令,開啟寨門,跟我衝出去追殺敵人,為死難的同志們報仇,出發。”策馬向寨門衝去。

四十多個女兵和十三個突擊隊員跟著呼喊:“追殺敵人,報仇,報仇!”跟著孫玉明向逃命的民團追去。

北面的敵人是一個營的兵力,東山坡潰退下來的敵兵連長跟這個營的營長報告說,紅軍主力殺過來了,機槍無數,還有騎兵,親眼看到團長殉國了,這個營長是個聰明人,當即下令:“立即停止進攻,讓弟兄們趕緊撤下來,快撤退,赤匪有騎兵,我們跑不過他們,北面三道柳溝還有赤匪的大部隊,東山頂上插著紅旗看來東山已經讓赤匪佔領了,我命令,全營輕裝上西山,從西面撤退,爬山,西山坡陡赤匪的騎兵上不去,翻過西山我們就安全了,告訴西面的老八,掩護我們撤退,不許先跑,否則老子扒了他的皮。”命令一下,團丁們立刻放了羊,呼啦啦的向西山瘋跑,匪營長一看氣的罵了一句娘,也在馬弁的攙扶下往西山奔去,由於西山坡陡,坐騎馬匹就不要了。營長大人如此,士兵就連槍枝彈藥都扔了,這麼陡的山,空手上去都費勁,帶著累贅還要命不要命了?

孫玉明帶領隊伍追到西山底下,只圈住了三十來個腿腳笨的民團團丁,大部分敵人已經爬上高坎了,這個高坎高出人的肩膀,戰馬根本上不去,突擊隊員們只能下馬,找能攀登的地方爬上陡坎。後面的女兵陸續趕到,除了被服營的女兵看押俘虜,擔架營的女兵也開始爬山。

楊毅一看自己這邊攏共三十來號人,山坡上的敵人足有三四百,忙下馬把登上高坎的孫玉明一把拉了下來,順手把左手登上半截的女兵也扯了下來,著急的說道:“孫隊長,快下令停止追擊,用槍打,我們的人太少了,追上去要吃虧的。”話音剛落,一排密集的子彈打了過來,擦著那個女兵的頭皮飛了過去帶掉一縷長髮,山上響起了機槍聲,接著就有幾個戰士滾落下來,如果孫玉明和這個女兵沒被拽下來十成十都得中彈。

楊毅不敢怠慢,抄起中正式就把山上的機槍打啞了,孫玉明也醒悟過來,自己這點兒人,打亂仗搞突襲撿便宜還湊合,真正兩軍對陣無疑是送死,忙大聲下令,讓已經爬上高坎的戰士們撤下來,招呼大家依據高坎向緩慢爬山的匪兵射擊,這可是個好活計,太對女兵們的心思了,腳下有成堆的槍支彈藥,山上的敵人慢得像烏龜爬,正好當靶子練射擊。大家撿起地上的槍紛紛向山坡上的團丁摟火,還有一部分女同志過去救護傷員包紮傷口。

西山坡的老八是敵兵營長的把兄弟,還算仗義,團長喪命他也看的很真切,知道這場仗敗了,眼前的赤匪騎兵一準是赤匪主力的先頭部隊,赤匪主力看來離這裡也不會很遠,沒看到人家紅旗已經插到東山頂上了嗎,正想著給盟兄送信招呼他快逃,就看到到盟兄的隊伍往自己這邊山坡爬過來了,盟兄有難不得不救,他就招呼部隊向北移動側應盟兄。當他看到赤匪追兵開始登上高坎時急忙命令機槍壓制,不讓赤匪追上來,看到機槍手連續被打倒,知道赤匪有神槍手,專打自己的機槍,盟兄的兵被成片的打翻,而自家這邊的步槍對坎下隱蔽的赤匪幾乎構不成威脅,急的老八直跳腳,大喊:“投手榴彈,快往山坎下面扔手榴彈。”

楊毅一看敵人要投彈,大驚失色,紅軍這邊是下坡,高坎下地勢平緩,手榴彈滾下來,坎下的戰士沒有任何躲避的地方,傷亡不可避免,腦子瞬間做出判斷,手上也沒停止,一槍把一個站起身妄圖把手榴彈扔出來的傢伙打翻在地,待拉槍栓退彈殼頂上子彈再想開槍時,敵人的手榴彈已經投了出來,楊毅掄起槍托把飛到近前的手榴彈擊打飛了老遠,一伸手又接到一顆冒煙的手榴彈,隨手向山坡上扔了出去,不過山上投彈的匪兵可不是少數,只見兩顆冒著煙的手榴彈落在腳邊,一直守護在楊毅身邊的靜心,飛起兩腳把手榴彈踢了出去,那邊孫玉明和幾個男戰士也抓起手榴彈往遠處扔。

轟隆隆,第一波手榴彈爆炸了。不過最先爆炸的手榴彈卻是楊毅打倒的第一個投彈匪兵的,這傢伙離連長最近,連長的投彈命令他也最先執行,結果手榴彈拉了弦,卻沒投出去,倒在了八連長的身後,八連長光顧著看盟兄的生死了沒注意身邊小兵砬子的生死,冒煙的手榴彈就在身後,老八愣是沒發覺,手榴彈爆炸的衝擊波,把老八拋起老高,像破麻袋般摔在八連的團丁前面。

老八交代了,可是紅軍這邊傷亡更慘,四五枚落到坎下的手榴彈已經來不及用手撿起來扔掉了,戰士們都知道手榴彈的延遲時間只有三至四秒的時間,手榴彈跟前的五個女兵立刻用身體壓住手榴彈,大多數戰士脫險了,可是五名女戰士卻被掀起來,橘紅的血霧碎肉破布條灑在坎下的戰士們滿身滿臉。

楊毅悲憤至極,卻沒失控,抄起步槍,專打山半腰準備投彈的匪兵,一槍一個毫不落空,子彈打完,正準備壓子彈,一旁的女兵遞過來一支步槍急急的說道:“兄弟,用這支槍,我給你壓子彈,你的槍法好,只管打槍。”楊毅也不答話,接過槍再次射擊,手裡的步槍是漢陽兵工廠造的老套筒,雖然老舊,但子彈與中正式相同,兩槍過後,楊毅就適應了,精準度一點不差,還是槍槍斃命,而拉開弦想投彈還沒扔出去的傢伙們手中的手榴彈就成了周邊團丁的催命符,十幾顆手榴彈一炸,匪兵們死傷慘重,加上連長也讓自家手榴彈炸飛了,大家都紛紛叫嚷著“別投彈了,快逃命吧。”再也顧不得下面的大部隊,返身向山頂逃去。

危險終於解除,楊毅聽到自己這邊哭聲一片,而兩邊的機槍還在“噠!…噠!…噠…”的咆哮著,楊毅一皺眉頭,接過自己的中正式,對身邊的女兵說道:“大姐,你給機槍手送支步槍去,讓他停了機槍,現在沒必要用機槍,太浪費子彈了。”女兵摸了一把眼淚說道:“好的,我就去,兄弟,我叫丁嵐,我去去就來。”說完提起兩隻步槍彎腰跑了。

靜心見險情解除,就停止了射擊,忙去救治傷員,雖然爆炸的手榴彈被女戰士們用身體蓋住了,但爆炸點離附近的戰士太近了,還是有十幾個戰士被彈片劃傷。衛生隊的醫護人員都在寨子裡,靜心就自動充當起了醫務兵。

楊毅看到敵人不再射擊投彈,就開始復仇行動,先找那些模樣像當官的敵人下手,最先找到的目標是十幾個民團團丁簇擁著一個穿皮大衣的傢伙,應該是個大頭頭,此時這貨已經接近半山腰了,距離自己有300多米,楊毅連連向這夥人開槍,當下邊計程車兵倒下後,就把當官身體露了出來,楊毅一槍打在這傢伙的後腦勺上,這傢伙身子一挺,就嘰裡咕嚕的滾下山來,其他匪兵連哭帶喊可也沒人去救他們的主子,一個個四散跑開往山頂爬去。眼看著敵人逃出了步槍殺傷射程,射擊失去了準頭,楊毅背起步槍,招呼已經回到身邊的丁嵐爬上高坎清掃戰場,孫玉明也招呼著沒受傷的男女戰士登上高坎,他走過來拍著楊毅的肩膀說道:“好兄弟,我欠你一條命,哦,包括昨天,我欠你兩次,你真是好樣的,判斷敵情我不如你,臨機應變我不如你,槍法我更差的很多,好好活著,以後你能成大事。”

吳富蓮政委得知王媛泉團長生死不明,方賢芝副政委歸隊的訊息,又是擔心又是歡喜,急急忙忙向寨子南門跑去,到了近前看到寨牆根下圍蹲著一群女兵,在周圍都是藍灰破舊軍裝的人群裡,一個身穿黑色警裝棉大衣的身影就很突出了。吳富蓮緊走幾步問道:“怎麼了?是誰受傷了?是王團長嗎?”

“吳政委來了!吳政委,王團長昏倒了。”“吳政委,你看方政委回來了。”女兵們紛說著站起身來給政委讓位置,身穿黑色警服的方賢芝站起來就跟吳富蓮擁在了一起,兩眼的淚水噴湧而下:“吳姐,嗚—嗚!我回來了。”

吳富蓮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說道:“回來就好,能平安回來就好,孩子呢,孩子沒帶著過來嗎?放在老鄉家了吧?也是啊,現在整天行軍打仗孩子跟著我們可要遭老罪了,等形勢緩和了,我們再把孩子接回來啊,不哭了。”

政委這麼一說,方賢芝哭的更厲害了:“嗚嗚嗚,大姐,孩子,孩子讓中央軍白狗子殺害了,老林也死了,我,我好難受啊。”

周圍的女兵哭成一片,吳富蓮心如刀絞,她和這個小她兩歲的姐妹一同參加的革命,在婦女團一起負責政治思想工作,方賢芝是她最得力的助手,感情上親如手足堪比親姐妹,方賢芝跟林子健結合,還是她做的介紹人,方賢芝懷了寶寶,她由衷的為倆人高興,可現在孩子沒了,林師長卻被自己人殺害了,怎不叫人肝腸寸斷痛心疾首。吳富蓮抱著方賢芝也是淚流滿面,想起王團長還昏迷不醒,方賢芝也需要化解心情,輕輕說道:“賢芝,孩子的仇大家為你報,林師長的問題歷史會給正確結論的,你也別太難過了,你不在的這幾個月,咱們團損失很大,遇到的困難也很多,好些工作都在等著你呢,我們看看團長吧。”

方賢芝是個感情內斂的人,又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當然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當著戰士們面前講了,剛才只是驟然看到親人禁不住悲苦才感情外漏的,現在聽了吳政委的勸解,忙擦乾眼淚,拉著政委的手一起蹲下說道:“團長身上倒是沒有致命的傷口,我看可能是病了,我覺得她的額頭比我熱許多。”

吳富蓮摸了摸王團長的額頭,嘆了口氣說道:“應該是累的,昨天下午敵人把寨子團團圍住,彭參謀長負責東西兩翼的警戒,我負責北門的防守,北面敵人是佯攻,我們的壓力不太大,王團長負責正門,正門是敵人的主攻方向,昨晚打了一晚上沒歇歇,白天攻勢更猛烈,咱們團護衛營在倪家營打光了,只剩下擔架營和被服營的姐妹能拿槍,戰鬥力如何你也是知道的,平常成年放不了幾槍,現在倉促接戰,啥事都要王團長安排指揮,我和彭參謀長想替她都不成,生生把她累倒了,小華你去拿副擔架來,我們把團長抬到衛生隊讓李醫生看一下。”

一會兒工夫,擔架拿來了,吳富蓮、方賢芝護著王團長進了衛生隊,李醫生看過後也說王團長是累虛脫了,喂點兒糖水,休息一會兒可能就會醒過來。

吳富蓮苦笑著說道:“別說糖水了,就是鹽水也稀罕哪。”方賢芝馬上說道:“我倒是帶了些紅糖過來,還有些藥品,都在馬馱上,我這就拿去。”說著快步走出衛生隊,找韓露卸箱籠包裹,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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