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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浴血反掃蕩 悲慟祭親人(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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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於家大院,礦工們各自去找自家的家屬,好在杜大鵬找的人很能幹,聯絡的礦工家屬全都到齊了,不過老人孩子不少,而且不少人家帶著大包小包還有鋪蓋捲兒箱籠啥的,破家值萬貫,一下全扔了大多數人還是想不開,楊毅皺著眉頭嚴厲對杜大鵬說道:“老杜,你讓那些捨不得扔掉行李的人回去吧,我決不會帶這些人走的,我們的行動鬼子已經有了察覺,能帶著老人孩子走就已經是極限了,再帶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會連累整個兒隊伍的,與其他們死在路上不如死在家裡,僥倖的話,說不定在家還有可能會活下來。”

杜大鵬看見楊毅說的如此堅決,只好找這些人家的礦工,再次強調把全部東西都扔掉,有些人家帶著祖傳的瓶子罐子傢俱器物無論如何也不肯扔下,寧可不要大洋補助也要隨身攜帶,楊毅讓他們把東西先寄放在於家大院,待以後情況緩和後再來取走,這些人都不幹,但是又不肯返回家,一定要跟著隊伍走,讓楊毅也無可奈何,又不能真的把他們趕走,只好妥協由著他們了。

柳杏兒把繳獲的8千多元日本軍票給於錢兒留下,跟老何夫婦和何苗道了謝。楊毅讓韓泉把繳獲鬼子和礦警隊的60多杆槍和數萬發子彈發給杜大鵬等會打槍的礦工組成一個護衛隊, 看看時間已到,河南礦工和家屬也來了一些,時間緊迫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就招呼大家出發。

楊毅安排的行軍順序是:他和楊靜、柳杏兒、韓泉為斥候組走在最前面探路,邱宇亮帶著學兵緊隨其後,杜大鵬帶著礦工護衛隊照護礦工家屬跟在學兵後面,金棣帶著古月區中隊偵察班墊後。這時天色已經被黑幕完全籠罩,楊毅四人騎著馬快速行進,先一步來到了邯集公路路口,四人下馬,楊毅讓柳杏兒照看馬匹,他和楊靜、韓泉來到路口埋伏起來,觀察鬼子裝甲戰車的行蹤。

鬼子的裝甲戰車每隔一個小時在集安縣城和中心炮樓巡視一次,兩個小時一個來回在集安換一次班加一次油,歇人不歇車。楊毅他們到了路口十幾分鍾後,裝甲車向東面的中心炮樓方向開了過去,探照燈把一百多米的路面照的通明,兩挺重機槍一前一後架在車上,車體像個鐵棺材,前後兩側都有瞭望口,人在裡面觀察四周操作機槍,外面的人很難用槍打到裡面的人,而裡面的人能輕而易舉的用重機槍把800米以內的目標打倒,除非有直射炮或者埋設大號的地雷才能幹掉這個鐵棺材,可惜這兩種武器楊毅現在都沒有,如果只是楊毅的小分隊,騎著馬遠遠跟在裝甲車後面,等裝甲車進了集安縣城,小分隊就能從容到達大石橋路口,但是現在帶著上千步行的礦工和老弱婦幼家屬,在邯集公路走到一半就會跟返回的裝甲車迎面撞上,邯集公路南面是陡峭高坡,北面是十幾米深的溝塹,老人孩子根本沒可能在路邊藏匿,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打掉鬼子的裝甲車。

楊毅和楊靜韓泉商議出一個對付裝甲車的戰鬥方案。

後面的隊伍行進速度實在太慢了,楊毅他們等了近一個小時,隊伍才到,後面還有好些掉隊的,讓金棣的區中隊員扶上馬總算沒有落得太遠。眼看西面裝甲車又一次過來了,楊毅讓隊伍在岔路上原地休息十幾分鍾,讓所有騎馬的學兵和區中隊偵察班的戰士都在馬上抱著一個腿腳慢的老人、孩子或小腳婦女,馬匹不夠就讓礦工們兩人攙扶一個,保證不能讓一個人掉隊。

當鬼子的裝甲車再一次從中心炮樓方向開過來透過路口後,楊毅一聲令下,隊伍開始上了公路,這次是楊毅楊靜韓泉三人騎馬在隊伍前面500多米緩步行進,始終保持著這個距離,走了差不多八九公里的時候,看到了西面開回來的裝甲巡邏車,楊毅楊靜韓泉沒有躲避反而催馬迎著裝甲車跑了過去,韓泉早把兩顆香瓜手榴彈的保險銷拔了去,一顆掛在身後的武裝帶上,一顆握在右手裡,楊毅楊靜把飛鏢飛刀插在腰帶上,隨手摸出就能打出去。

轉眼間三人已經在裝甲車探照燈燈光之下,裝甲車停了下來,光圈直射在三人身上,楊毅舉起右手喊道:“我們是峰峰礦區西野聯隊騎兵小隊,追捕逃跑的礦工,我這裡有證件。”說著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個軍人證,向前方示意。

裝甲車的門開啟了,一個鬼子軍曹從車裡下來:“你們的下馬慢慢走過來,我的要檢查證件,武器背在身後,不許妄動,否則死啦死啦的。”

楊毅三人下馬,慢步走到裝甲車近前,鬼子軍曹左手把手電筒照在他的臉上,右手平端著手槍,楊毅看到裝甲車門口一支花機關伸了出來,大有一觸即發之勢,楊毅把證件遞給鬼子軍曹,鬼子軍曹只好把手槍裝進槍套,右手接過證件,就在他把手電照在證件上準備看時,楊毅藉著軍曹身體掩護摸出飛鏢打進了堵在裝甲車門拿著花機關的鬼子頭上,這個鬼子應聲仰倒,車門洞開,於此同時,楊靜把飛鏢打在軍曹的脖子裡,韓泉用左手鋼鉤義肢,將右手裡的香瓜手榴彈的撞針一敲,向前跨一步將冒著煙的手榴彈扔進了裝甲車敞開的門裡,楊毅和韓泉向門兩邊疾速閃開,“轟!”的一聲炸響,濃煙火光伴隨著彈片,從裝甲車門噴出。

楊毅一個箭步進了車門,在濃煙裡用日語嚷道:“咳咳咳,還有活著的嗎?立刻開車開槍反擊,誰還活著?咳咳咳!”

“咳咳!我,我還活著,我胳膊受傷了,還能開車,啊,糟糕,車子壞了,無法啟動了,要立即用電臺跟聯隊部報告,請求支援。”駕駛員道。

“我後背中彈片了,請幫幫我。”機槍手說。

楊毅應道:“你別動我來幫你。”抽出匕首先抹了駕駛員的脖子,回身又把匕首捅進機槍手的後胸,摸索著把車上的4個鬼子一一扔出車外,下車對韓泉說:“韓泉哥,你去後面聯絡隊伍加快行軍速度,剛才的爆炸聲肯定會驚動集安縣城裡的鬼子,集安和邯鄲的鬼子都會出動,邯鄲方向的鬼子乘汽車很快就能追上我們,你在隊伍後面多埋些手榴彈詭雷,不求能炸死敵人,能遲滯敵人速度就好,最好能讓鬼子的汽車歇菜,你的詭雷可以把絆索放在前面集束手榴彈放在後面,算計著鬼子汽車的速度三秒鐘剛好炸到汽車,能辦到嗎?”

韓泉應道:“放心吧,大不了我多埋三四堆終會有一堆能夠著小鬼子的汽車。”說著騎上馬,向後面跑去。

楊毅又對楊靜說道:“姐,你現在快馬往前偵查,如果到大石橋之前沒遇到鬼子,就在大石橋等著孫大哥的援兵,一旦我們跟集安縣城出來的鬼子打起來了,你們就從鬼子的屁股後頭打,幫我們打通道路。要是還沒到大石橋的叉路就遭遇敵人了,你就立即跑回來提醒我。”楊靜答應一聲也騎馬而去。

楊毅從鬼子軍曹身上扒下上衣,拾起地上的手電筒,上了裝甲車把濃煙趕盡,坐在駕駛座上,試著發動車子,可是搗鼓了半天沒有半點動靜,這時車裡突然有人在說日本話:“巡邏車一號,巡邏車一號,我是集安縣,聽到請回答,為什麼東面有爆炸聲,小島軍曹,出什麼事了?”

楊毅開始嚇了一跳,他可是檢查過車上再沒有其他人了,現在突然有人說話,可不會是鬧了鬼,隨後他就意識到這是那種從收音機裡發出的聲音,他用手電照向聲音來源的地方,果然看見有個喇叭在發出聲音,楊毅知道這是個能收音播音的東西,卻不知道怎麼弄才能回答對方,就有些後悔沒帶著林穎一起過來,沒辦法,只能等。

十幾分鍾後,柳杏兒和林穎帶著特長班的學兵到了,楊毅忙讓林穎上車,雖然喇叭裡已經不再有聲音了,楊毅還是讓林穎把麥克風給開啟了,楊毅盡力模仿著小島的呼叫道:“集安縣,集安縣,我是巡邏車一號,我是巡邏車一號,我是小島聽見請回答,聽見請回答。”為了不讓對方聽出真偽林穎把手半蒙在麥克風上還輕輕地摩擦著話筒,產生吱吱啦啦的聲音。

喇叭立即響了起來:“我是集安縣,巡邏車一號,小島軍曹,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剛才不回答?”

“集安縣,我的巡邏車剛剛遭到土八路的炸彈襲擊,沒有人員傷亡,只是電臺天線出了問題,現在剛剛修好勉強能用,土八路已經被擊斃,我們開始繼續巡邏,請不要耽心。”楊毅真心希望鬼子能在縣城裡安心睡覺。

可惜事與願違:“小島軍曹,聽到東面有爆炸聲,跟你們巡邏車又失去了聯絡,淺倉少佐已經派出一箇中隊出城支援你們去了,祝你好運。”

楊毅無奈的對柳杏兒說:“鬼子的一箇中隊快過來了,準備戰鬥吧。”

柳杏兒點頭道:“爺放心,我們一直準備著呢,一箇中隊有一百多個鬼子吧?我們應該能打退他們,不過我們只繳獲了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其餘都是步槍,火力有些吃虧。哎,爺,這個車裡有重機槍呢,咱們能不能借來用用。”

楊毅說道:“車上這兩挺重機槍太沉了,就是拆下來我們也搬不動,這輛裝甲車的發動機又被炸壞了,開不走,除非我們就在這裡等著鬼子,不然這兩挺機槍我們用不上。”

柳杏兒笑了:“爺那麼聰明的人怎麼這時候倒糊塗了,裝甲車它也是車啊,只要車輪子還在,沒有發動機又怎麼了?用牲口拉著它,用人推著它,它還不得照樣走,就是慢點而已,有這麼大的鐵屋子護著,擎著打鬼子,鬼子傷不著咱,只要有子彈,鬼子別說只有一箇中隊,就是來一個大隊也是白給。”

楊毅大喜:“哎呀,可不是咋的,我媳婦可真聰明,就這麼辦!趕緊倒出來幾匹馱馬拉車,別用戰馬,一會兒打起來,拉車的馬保不住,用戰馬就太可惜了。”

“知道了爺,我這就安排去,爺就在車子裡掌握方向好了。”柳杏兒下了車。

楊毅林穎在車裡檢查機關槍和彈藥,好在鬼子的機槍手承受了手榴彈的破壞力,車裡一前一後兩挺重機槍都沒受損傷,盛子彈彈鏈的箱子滿滿足有上千發,旁邊還有10個這樣的子彈箱,足夠打一場戰鬥。

楊毅把裝甲車傳動系統分開,放下手剎,十幾個學兵連推帶拉把裝甲車掉了個頭,將裝甲車的牽引繩解下來,套在兩匹馱馬身上,兩個學兵牽著馬,六個學兵在車子後面推車,大家一起加油,真把裝甲車給推動了,幾噸重的裝甲車,一旦動了起來,兩匹馬拉著也不太費勁,再加上有六個人在後面推車,裝甲車的速度倒也不慢,楊毅讓林穎負責掌握方向盤,又招呼一個學兵上車給他做彈藥手,時刻準備迎擊敵人。

行進了有三里路,迎面楊靜騎馬飛跑而來,對著瞭望孔高聲說:“小毅,鬼子來了,大概有一百多人,離這裡不到二里地了。”

楊毅開啟車門,讓楊靜上車,替下林穎把握方向盤,讓林穎給孫玉明發報,讓他率主力部隊上邯集公路夾擊鬼子的這個中隊,並設定阻擊陣地擋住集安縣城大批鬼子偽軍的援軍,直到家屬隊伍透過大石橋後才能撤退。

楊毅讓會打輕機槍的學兵爬到裝甲車的後身,把機槍架收起來,把機槍卡在裝甲車頂部,另一名學兵上車當彈藥手,讓牽馬的學兵把兩匹馱馬卸下來,拉到後面,讓十幾名學兵把車推動起來,身體都掩蔽在裝甲車後面換班推車,車子緩慢的行進著,一會兒就看見了打著手電火把的鬼子隊伍匆匆忙忙迎面而來,等距離裝甲車一百米左右時,楊毅的車載重機槍率先開火,他的夜視能力強,打出的子彈光鞭給車頂上的輕機槍指出了射擊方向,“突!突!突——!”“噠!噠!噠——!”匆忙趕夜路的鬼子立時被打倒了一片,後面的鬼子反應很敏捷,立刻散到公路兩邊,向裝甲車射擊,密集的子彈把鐵車皮打的叮噹作響,車頂上的機槍手被鬼子的精準射擊打傷滾下了裝甲車,楊毅只好將連發改成點射,朝著前面冒著射擊產生的火花逐個點名,先打連續冒火花的機槍火力點,然後打步槍射擊點,沒多大會兒裝甲車已經距離鬼子的隊伍只有三四十米了,有兩個鬼子各抱著一袋手榴彈沿著路邊衝了上來,要與裝甲車同歸於盡,裝甲車後面的學兵幾槍把這倆送死鬼打翻在地,兩袋子手榴彈相繼爆炸,兩個鬼子被完全撕碎,天上彷彿下了一場血肉雨,其餘鬼子再也承受不住如此打擊,開始邊打邊撤。

裝甲車實在是太重了,沒有馬匹牽引,只靠人推,十幾個學兵連吃奶的力氣也使出來了,前進的速度比烏龜爬也快不了多少,路上碰到死屍和槍械,車輛就走不動了,好在這時後面的礦工隊伍趕上來支援把學兵替了下來,學兵們就跑到前面,打掃戰場清理道路,給受傷沒死的鬼子補槍。

槍支彈藥撿起來,鬼子的屍體扔進路溝裡,數了數剛才的槍戰戰果,包括現在補槍的打死了62個鬼子,繳獲了兩挺歪把子機槍50多支三八大蓋,可能有些槍落到了路溝裡,現在黑乎乎的也不好找尋了。

礦工比起那些半大孩子有力氣,道路清理乾淨後,二十幾個大力氣礦工輪班推車,把裝甲車的速度一下提了上去,重型車輛只要是在平整的硬路面,推得越快越省力,達到一定速度,強大的慣性你就是想要車停下來也不容易,行軍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又走了兩里路,前面響起激烈的槍聲,楊毅鬆了一口氣,孫玉明帶領大部隊到了,離向北去的岔路已經不太遠,一會兒功夫裝甲車接近了交火地點,楊毅再次向被阻住退路的鬼子射擊,十幾分鍾後,戰鬥結束,除了十幾個鬼子跳進了十幾米深的溝塹不知死活,剩下的鬼子全部被消滅,清點戰損後得知,楊毅這邊有一個礦工受了輕傷,孫玉明帶的學兵犧牲了3個傷了12個,區中隊重傷1個輕傷8個沒有陣亡的。

孫玉明帶來了6個大班的594名學兵和100來名區中隊戰士,由於是急行軍,沒有帶重機槍和迫擊炮,只帶了兩挺捷克式輕機槍,跟楊毅會合之後他們就有了兩挺車載重機槍,三挺捷克式輕機槍兩挺歪把子機槍,700多杆七九口徑步槍和繳獲的130多杆三八槍,加上50多個會打槍的礦工,可堪一戰。

楊毅讓杜大鵬領著礦工們打掃完戰場掩護家屬、傷員和陣亡學兵的遺體向大石橋方向轉移,學兵們在岔路口構築簡易阻擊陣地,儘可能給轉移隊伍爭取時間。

岔路口離縣城不過2裡多路,城裡的日軍最高指揮官警備大隊長淺倉少佐聽到城東面的兩陣激烈槍聲一次比一次離縣城更近,知道有強敵來襲,立即組織麾下兩個中隊又一個重機槍小隊一個炮兵小隊和特務大隊出東門援助接應先前出東門的中隊,沒想到才走出東門一公里,就遭到超猛烈的火力打擊,僅僅一個照面,走在前面的特務大隊就被打倒200多人,在10米寬的道路上八路竟然放置了六挺機槍,數百支步槍,密集的子彈對處於行軍狀態的隊伍無疑是單方面的大屠殺,淺倉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只能藉著特務大隊作肉盾,立即向縣城轉進,直到進了城門,後面特務隊的人還不時有被來自對面裝甲車重機槍的子彈打倒。

淺倉知道自己的三中隊已經全軍覆滅,特務隊長吊著個胳膊哭著說他的部下只回來了60來個而且一半人受了傷,特務隊出城時可是有500多人,八路軍太強大了,目前集安縣城只有400多個皇軍和幾十個特務隊隊員,要分兵守護兩個城門四面城牆,維持城裡的治安,能正面抵抗八路軍進攻的部隊只有區區不足200人,集安城極其危險,淺倉少佐立即給邯鄲的師團部和青木聯隊發電報,報告集安縣受到八路軍不少於一個主力團的攻擊,請求緊急戰術指導,命令全城戒嚴,所有能拿槍的日本人包括文職、商人和女人都分發武器,上街維持治安,憲兵隊和警備隊上城牆,嚴陣以待,等待邯鄲的援軍和青木聯隊的回援。

楊毅沒讓淺倉少佐失望,區中隊的戰士把裝甲車向縣城方向推進,學兵們清理道路,從死傷的特務身上搜繳武器彈藥,重機槍只要看到城牆上有打槍的火焰就朝著那個地方一通掃射,城牆上的鬼子經過了三次子彈洗禮死了六七個人之後明白了保持靜默是最佳防守戰術,反正裝甲車不會爬城牆,八路軍只要不是強攻城門攀爬城牆,就隱藏好不露頭,跟裝甲車較勁純粹是愚不可及。

就這樣學兵們從從容容的把特務隊三挺機槍三百多杆七九步槍一百多支盒子槍和數萬發子彈收走之後,楊毅也把裝甲車裡的最後一箱子彈打的差不多了,這時東面隱約傳來爆炸的聲音,楊毅讓沒有馬的兒童團學兵和區中隊立刻帶著戰利品轉移,他在車裡把最後的幾百發子彈打光,韓泉幾人騎馬過來報告,邯鄲方向的鬼子露面了,他埋設的集束手榴彈炸翻了一輛運兵汽車後,大隊鬼子都下了汽車,由工兵探雷往這面移動呢,楊毅楊靜林穎走下裝甲車,拿起車上的備用油桶和橡皮管把油箱的汽油抽進油桶裡,把汽油撒在裝甲車裡面,在頂門和側門安置了兩枚木柄手榴彈,把拉線拴在門上,只要鬼子開車門就會引爆手榴彈燒燬裝甲車,楊毅心裡實在不捨得毀掉這一欺負步兵的神器,可是這個神器要是留給鬼子修好後可又會成為對付八路軍游擊隊的利器,絕對留不得。楊毅幾人在去往大石橋的路上稀稀拉拉的又埋了三五個詭雷後,就上馬加鞭追趕大部隊去了,過了大石橋只聽得南面“轟隆!”一聲巨響,楊毅心裡一緊,知道那輛立下汗馬功勞的裝甲車廢了,楊毅用手電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凌晨4點,天就要亮了。

就在此時,集安縣城西南100多里的葫蘆口,慘烈的防禦戰已經進行了一天一夜,磁窯區中隊隊長劉水暖,頭上裹著浸血的紗布,吊著一支胳膊,左手提著駁殼槍,渾身灰土,滿面煙塵,嘶啞的嗓子在做著鼓動:“區中隊的戰友們,民兵同志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我們身後的山谷裡有過萬的父老鄉親,只要我們還有一個人也決不能讓鬼子進入山谷,除非我們都死絕了,我知道大家都盡了力,子彈手榴彈都沒幾顆了,經過一天一夜的廝殺,我們都很累了,可是我們還在呼吸,我們的血還沒流盡,那就要盡我們革命戰士的職責,保衛老鄉們不被鬼子屠殺,沒有子彈手榴彈,我們還有刺刀大刀,這滿山的石頭就是我們的武器,我們還有牙齒,咬也要咬死一個鬼子,血戰到底,致死方休。”

山口陣地上,活著的人不滿一百,幾乎人人帶傷,大家聽了隊長的誓言沒有吭聲,不是大家怕了,從他們緊握槍桿的手和堅毅的目光裡,可以看出大家與鬼子誓死拼殺的決心,不說話是因為每個人都想再多保留一點兒力氣,一會兒跟鬼子肉搏時能多堅持幾秒鐘,半晌,一個年輕的民兵帶著哭音說:“中隊長,我不怕死,可是我害怕大家都戰死了也擋不住鬼子,我爺爺我爸我媽我兩個姐姐一個弟弟都在山谷裡,咱們要是擋不住鬼子,他們可咋辦呢?”

包括劉水暖,所有的戰士都沉默了,劉水暖心如刀絞悔恨交加,葫蘆峪是個絕好的藏身之地,葫蘆口窄小隱秘,外人很難發現,山谷裡寬敞平整有溪水長流,歷年來都是老鄉們躲兵災的好地方,藏幾萬人容易得很,這也是磁窯區各自然村挖地道不積極的主要原因,都認為鬼子如果來了,只要躲進葫蘆峪就萬事大吉,甚至區幹部們也有此種想法,昨天集安縣、涉縣和峰峰礦區的鬼子三面合圍磁窯等四個鎮區,磁窯各村的老百姓在區中隊和民兵的掩護下都安全的藏進了葫蘆峪,可是苦井村有個民兵腿上受了傷,落在了後面,一個班的鬼子斥候兵尾隨著他,發現了葫蘆峪的谷口,葫蘆峪藏人是好地方但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山谷裡是個死地,只有葫蘆口一個出口,裡面山谷三面都是懸崖峭壁,即使是最優秀的樵夫獵人也上不去下不來,如果區中隊的彈藥充足,如果鬼子沒有火炮,即使暴露了谷口,守住谷口也不是難事,可是這兩個條件都不成立,區中隊和民兵的子彈手榴彈經過一天一夜的激烈戰鬥已經告罄,甚至連谷口外幾十個被打死的鬼子身上的彈藥也讓民兵拼死拿了回來,堵在谷口外的鬼子是集安縣城鬼子的一個大隊和峰峰礦區的鬼子一箇中隊,六百多鬼子攜四門迫擊炮,讓磁窯區中隊一百多名戰士和三百多名各村民兵遭到了滅頂之災,四個中隊的鬼子從昨天上午到今天凌晨一天一夜輪番進攻,每次都是先用炮轟再衝鋒,幾乎沒有喘息時間,劉水暖已經將最後的預備隊拉上了陣地,現在能戰鬥的只有這九十幾個傷兵,平均合不上每人兩發子彈一顆手榴彈,再也擋不住鬼子的一撥進攻了,打完子彈手榴彈就只能跟鬼子肉搏,再往後的事沒人敢想。

昨天下午劉水暖還希望磨盤山雙鷹游擊隊能過來解圍,但是當他昨晚聽到遙遠的西北方向隱約傳傳來的成片槍聲爆炸聲,他就知道游擊隊已經被涉縣的鬼子阻住了,後半夜西北方向的槍聲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了,劉水暖知道沒有援兵了,上級之前就發過通知,縣大隊、軍分割槽獨立團和五支隊要抗擊順德沙河永年方向的敵人對縣委和軍分割槽駐地的進攻,各區鎮只能各自為戰粉碎鬼子的掃蕩圍剿,現在自己沒能力再擋住魔鬼的進攻,上萬父老鄉親姐妹就要被鬼子屠殺蹂躪,怎不叫他肝腸寸斷五臟俱焚!?

隨著年輕民兵的哭泣,陣地上哭聲漸漸響成一片,劉水暖知道大家不是為了自己將死而悲傷,而是為了不能保護住身後的父老鄉親而哭泣,他沒有勸阻大家,因為他也淚如雨下,強自不讓悲聲發出嗓子,跟著大家哭了好一會兒,與昨天和夜裡鬼子的進攻準備時間相比,這次鬼子的準備時間好像長了很多,想必鬼子在吃早飯,劉水暖心想既然這樣,弟兄們也該吃些東西恢復體力,趕緊讓通訊員去山谷裡找青婦隊要吃的,半個小時後,幹餅和熱湯送了上來,同時上來的還有上百名青婦隊隊員和一大群五六十歲的半大老漢,手裡都拿著冷兵器,最差的是根木棍棍,他們聽說谷口的勇士們已經沒了子彈,就要跟鬼子肉搏拼命時,就自動拿著能找到的武器上來了。劉水暖和區幹部們沒有勸大家回去,回去也是個死,他讓所有人都藏在谷口兩邊的山壁後面,防止敵人炮擊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只等敵人進了谷口再跟敵人拼命。可是等了好長時間,鬼子就是不打炮不放槍不進攻,讓人懸著心。一直等到半中午,劉水暖大著膽子帶著通訊員小心翼翼的走出谷口看看鬼子到底有什麼陰謀時,山谷外的情景讓他目瞪口呆,山口外幾里地範圍,一個鬼子偽軍也沒有,除了滿地彈殼,連屍體也看不見一具。

敵人撤了嗎?難道鬼子經過一天一夜的戰鬥也沒子彈了?這可是老天有眼,馬克思保佑,劉水暖渾身的力氣回來了,快速爬到對面的山樑上看著山下的村莊有兩處冒著煙火,但大部分村莊卻完好如初。劉水暖和通訊員一屁股坐在山樑上又一次哭了,這回是嚎啕大哭,但臉上卻是帶著喜悅的神情。

磁窯區的百姓真的是非常僥倖,就在青木聯隊小野大隊在黎明時分準備再次進攻葫蘆口時,小野少佐收到傳令兵傳來的命令,青木大佐讓他火速救援集安縣城,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峰峰礦區的鬼子中隊長也收到峰峰礦區受到八路軍襲擊需要緊急增援的命令,兩支日軍連早飯也沒吃就帶著傷兵屍體急急開拔轉進了,這樣的命令還傳達到在集安縣以南所有的掃蕩部隊,以致那些在各村逞威作惡的鬼子漢奸,來不及按照戰役部署把村子的東西搶光把房屋燒盡就匆匆開拔了。

日軍聯隊長青木元仁大佐和治安軍警備旅長賈進忠上校都讓上次雙頭鷹游擊隊佔領縣城整出了心理障礙,兩人從腰纏萬貫變成一貧如洗,經過這幾個月的慘淡經營好容易才恢復了些元氣,青木元仁倒賣武器彈藥和物資總算又有了近千萬日元的財富,雖然離還國內債務的本金還差的很遠,還上債務的利息卻是差不多了,只要準時還上利息,國內岳丈再活動活動延緩貸款日期不會太難辦,要是縣城再一次失手,自己的錢物再一次被搶劫,他就真沒有自救的希望了,現在集安縣城可不是他青木一手遮天,警備大隊長淺倉少佐是谷口師團長的親戚,只要淺倉不走他青木就得老實本分,再要做無本貪墨生意被發現後,他肯定會死的很難看,谷口中將會很高興把他這個外來戶除掉,給自己親戚一個升遷的機會。即使他的錢財沒被八路軍發現,如果淺倉少佐的生命有個好歹他也負不了這個責任,保衛縣城還是在鄉下清剿,孰重孰輕,青木元仁還是拎得很清。

青木不想掃蕩磁窯四區,賈進忠就更不願意了,在賈進忠看來,皇軍這次旨在針對冀南八路軍和共產黨土八路的40天大掃蕩,那就是個鬧劇,仗著力量強盛氣勢洶洶大張旗鼓的掃蕩能有屁成效,昨天一天不論大鎮小村別說沒看見人,連只雞都沒看見,你皇軍幾天前就通知人家共產黨了,人家老八路土八路不跑老百姓不跑會等著你剿啊?真不知道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的大太君們腦子怎麼就成了糨子,這樣的掃蕩除了把老百姓的房子全燒了,不會有啥結果,燒房子這事兒有多大成效很難說,就那些跟著共產黨跑的泥腿子住的破草屋值幾個銅子兒?你今天燒了三兩天人家就能蓋起來,相反燒了那些跟共產黨有仇的大戶人家的房子,那是把親近皇軍的人往共產黨那邊推呢,實屬大不智。賈進忠想著自己老家的大院過幾天就要被皇軍燒成廢墟心裡就難受的要命。

青木元仁和賈進忠帶著部隊回到縣城時,頂頭上司108師師團長谷口中將也親自率領一個聯隊的援軍到了,下午在聯隊隊部召開敵情分析會議時,谷口中將親自獎勵了守衛集安縣城有功的淺倉少佐,然後將峰峰礦區遭到八路軍襲擊,兩百多名礦工連帶家屬向集安縣西北逃竄的事情做了通報,根據淺倉少佐和峰峰礦區警備隊的判斷,這次行動是八路軍的一個正規團所為,八路軍的這個團並沒走遠,就在集安縣北部活動,所以谷口中將決定改變集安縣的掃蕩清剿計劃,於明日凌晨親自帶領108師兩個聯隊又一個炮兵大隊一個騎兵中隊一個裝甲車中隊以及治安軍警備旅,集中優勢兵力剿滅集安縣北部的八路軍、土八路及其抵抗日軍的地方武裝,此次行動將得到駐紮在順德、沙河和永年的友軍配合。

賈進忠在日軍軍官發言之後,將去年青木太君成功偷襲辛莊鎮一舉摧毀共產黨集安縣委機關,全殲八路軍縣大隊的優秀事蹟歌頌了一遍,強調了掃蕩的突然性和迅速性的必要性,也將掃蕩時燒房一事提出來,建議掃蕩燒房應該放過大戶人家的房子,只燒親共分子的房屋。谷口中將認為賈進忠的發言很有道理,當即命令此次掃蕩對關鍵地區要秘密偷襲,並同意保留親日順民的房屋。條件是這些順民應當在房門上插上日本國的國旗或寫上謾罵共產黨的標語。

就這樣日偽軍對集安縣北部5個區的掃蕩比原計劃提前了八天,而且日軍投入的兵力比原計劃多了整整一倍,這是楊毅所沒能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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