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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善意揖頑軍 自衛驅賊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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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金條給村裡當辦公經費吧,我們兒童團都沒了,拿著這些錢也沒用。”

楊毅話音剛落,楊老栓就把肖大牛手上的金條給搶了過去:“小毅說的在理,村公所真是太缺錢了,上次鬼子燒的幾家房子沒錢買好材料,都是湊活棚上的,眼看一天比一天冷了,得趕緊把那幾家房子修好,要不凍壞孩子老人可不是事兒,這些錢正好派上大用途。”說著把金條遞給會計賈維鳴。

肖大牛可憐巴巴的說:“大叔,您老好歹給俺們民兵和青婦隊留根金條啊,大傢伙見天晚上的站崗放哨巡邏,半夜下來身上凍成冰棒,巡邏的還好些,站崗的暗哨不敢動地方,都凍出毛病了,給我們點兒錢買幾件羊皮袍子,半夜再熬點兒熱湯暖暖身子唄。”

老栓聽了老大不情願的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可是越來越嬌氣了,站個崗放個哨穿著棉襖棉褲還嫌冷,當年鬧饑荒,我們三九天在小清河鑽冰窟窿抓魚挖藕也沒怎麼著,你也別拿金條了,拿去大手大腳指不定就花完了,不就是買幾件皮袍子嗎,買去吧,花多少錢到維鳴那裡支領,條子我得畫押,咱們得按規矩辦,站崗巡邏的夜宵每天不能超過5個銅子兒,人少你們就喝稠些,人多你就給他們多加瓢水,反正不能超支,聽見沒?”

“聽見了,我看您別叫老栓叔了,改叫老摳叔得了,都快趕上賈興旺了,哎呀,疼死了,嬸子你看大叔手多重,這都起包了。”肖大牛的要求得到了滿足,得便宜賣乖調侃楊老栓,不妨就被老栓敲了一個菸袋鍋,捂著腦袋告狀。

“可不是咋的,你個老東西,手可真黑,來,大牛,嬸子給你揉揉,以後少招惹你大叔,甭搭理他。”樸英順笑著哄著大牛。

肖劍鋒、孫玉明、韓泉、肖大牛和幾個村幹部都在楊家的客廳裡,商議下一步打算,看到肖大牛弄怪挨敲,樸英順和稀泥,大家都笑了起來。

笑聲落下,賈舒文有些擔心道:“劍鋒大叔,小毅,玉明,這次姓錢的吃了虧,肯定對我們懷恨在心,我擔心他們會對咱們村不利啊。”

大家立時心情沉重起來,肖劍鋒道:“要光是昨晚這件事,估計姓錢的不會鋌而走險和民主政府公然作對,畢竟這次錢必進只花了不到一萬塊錢,他可是從咱們區得了一萬八千多塊錢呢,錢必進只是個團長,沒有上峰的命令,估計他不敢擅自跟共產黨八路軍翻臉開戰,不過如果石友三要對共產黨下手,錢必進肯定會對我們進行瘋狂報復。”

楊老栓疑惑的說:“石友三會跟共產黨作對嗎?不大可能吧?國民政府遠在天邊,幫不了他,他不依靠共產黨抗日民主政府連飯都沒得吃。”

孫玉明對這些軍閥有些瞭解:“石友三的品性決定了他不可能跟共產黨長期合作,這個人毫無信義而且目光短淺,一切都要看利益而且是眼前利益,總是要選擇對他當前最有利的一方投靠,這個人最早是馮玉祥提拔起來的,可馮玉祥在跟閻錫山打仗時落了下風,石友三就投降了閻錫山,等馮玉祥勢力強盛後又歸順了馮玉祥,隨後馮玉祥跟蔣介石開戰,他又投降了蔣介石,蔣介石要調他的部隊打力量強大的唐生智,他轉而就投降了唐生智,唐生智被蔣介石打敗,石友三怕蔣介石找他算賬就又投靠了閻錫山,閻錫山和馮玉祥聯合反蔣,石友三又歸順了馮玉祥,張學良擁蔣反馮勢力強盛,石友三馬上倒戈投靠了張學良,汪精衛許了他好處,他反過來就攻擊新主子,投靠了韓復渠,七七事變後,在全國抗日形勢的逼迫下,又歸順蔣介石抗日,現在蔣介石把他扔在華北,日本人要消滅他,他就來投靠共產黨尋求庇護,可他的部隊都是老爺兵,絕對吃不了八路軍的這份苦,沒有豐厚的軍餉石友三的部隊別說打仗,連聚在一起都難,國民政府不管他,共產黨抗日民主政府沒錢給他,他要維持部隊會怎麼辦,肯定要效法在山東時的做法,武力收繳盤剝當地百姓,我們當然不會如他所願,會奮起自衛,如果這時候日本人聯絡他許他錢財地盤和官職,十成十會把這傢伙拉過去。到時候這幫國民黨雜牌軍就會成為日本鬼子最積極地幫兇,成為我們的敵人。”

屋子裡一下寂靜下來,大家心裡都非常沉重。

這時翠屏村東面的辛莊鎮,一個大戶人家的祠堂裡,六十九軍新編第六師師長石友信正面目陰沉的聽屬下訴苦,離開了魯西,雖然擺脫了被日軍包圍消滅的危險,可是進入冀南來到共產黨的地盤,也沒有了在魯西的自由,抗日民主政府只提供口糧不提供軍餉,這對國軍簡直是在開玩笑,沒軍餉別說士兵不幹就是軍官也不會買賬,當兵吃糧升官發財,這是天經地義,誰都要養家,沒錢誰會賣命?在魯西一年多時間,政府不給軍餉,部隊自籌倒也能維持,可冀南是八路軍的地盤,老百姓都被共產黨組織起來了,每個村鎮都有民兵,靠武力威逼洗掠老百姓的辦法行不通,光靠以前的家底維持不了多長時間,更何況已經裝進自家口袋裡的錢再掏出來供養部隊,這可不是腦袋傻了嗎?也不知道大哥跟日本人聯絡的怎樣了?要是日本人能出槍出糧出軍餉就好了,想到這裡,石友信乾咳了一聲,打斷了屬下的訴苦:“好了,下面的情況我和軍座都清楚得很,不用你們反覆說車軲轆話了,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擺脫了被日本人消滅的危險,民主政府還能給我們提供糧食,不至於讓大家餓肚子,至於軍餉,軍座正在盡力籌措,大家要相信軍座一定會解決這個問題的,現在你們的任務就是要看緊自己的部隊,要穩定軍心,另外也要盡力約束下面,不要跟當地政府和民兵發生衝突,現在我們是虎落平陽,該夾尾巴的時候那就把尾巴夾緊了,日軍近在咫尺,我們要是再跟八路軍鬧翻了,那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大家再委屈一下,堅持一下,你們要相信我,相信軍座,最多年後軍餉的問題就會得到解決。”

集安縣日軍獨立混成第41旅團司令部,旅團長管野千重少將心事重重的看著牆上“武運長久”的字幅,心思卻遊離腦外,他的旅團接防集安縣已經三個多月,表面上防守集安的是一個旅團可實際兵力並不比青木元仁的聯隊強多少,手下的兵力還是從武漢戰區撤下來的那些殘兵,武漢會戰早已結束,可方面軍司令部就是不給他的旅團補充戰損兵員,現在部隊缺員大半,連固守縣城維護邯集、集涉兩條公路安全都難,更別說清剿轄區鄉村的抗日武裝了。而鷲津師團長無視下面的窘況,每十天就讓各部將肅正作戰成果上報一次,沒有成績就通報訓斥,讓人羞憤至極。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新上任的方面軍司令官杉山元大將把主力部隊都調到山東、山西、河南去圍剿國民黨的部隊,把支那國軍六十九軍從山東攆過來了,光集安縣境內就有一個師的支那正規軍,現在集安縣城極度危險,如果這個新編第六師聯合八路軍的獨立團和縣大隊攻打集安縣城,他這不足一個聯隊的兵力根本無法守住集安縣城,即使支那軍隊不攻打集安縣城,掐斷轄區的兩條公路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駐守長治地區的日軍師團失去了主要供給線就會不戰自敗,到時候,他管野千重就是下一個青木元仁。這種危機已經跟鷲津師團長打了三次電報,可是師團長就是不回應解決,一再讓他堅持,再堅持。能堅持多久呢?管野千重憂心如焚。

“報告將軍,特務隊隊長賈進國求見,說是有重大事情向將軍彙報。”政務參謀河邊浩中尉進來打斷了管野千重的憂思。

“巴嘎!沒看到我在思考問題嗎,特務隊有事去找秋田廣義,快快攆走,我不見任何人!”管野少將煩躁的擺手惱怒道。

“哈伊!可是賈進國說他掌握了關於支那國軍六十九軍的重大軍情。”河邊中尉深悉將軍在憂慮什麼,沒有立時退出,大著膽子補充了一句。

管野果然重視起來:“哦,有關支那國軍六十九軍的情報,那好吧,讓他進來,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發現。”

賈進國是個老牌特務,在盧溝橋“七七”事變之前就跟著土肥原從事間諜情報事務,失去了土肥原的照護後深受同僚仇家打壓,日子難捱,費盡心機脫離了仇家的勢力範圍,來到集安獨掌特務隊,他決心要抓住機會得到新主子的重視,只要得到日本高官的青睞,就再不用擔心順德那些仇家同僚的欺辱,說不定還會有東山再起報復仇家的機會。

賈進國是個聰明人,現在他的頂頭上司是憲兵隊長秋田廣義中佐,他知道秋田中佐上面沒靠山下面沒兵權只是表面橫,對自己今後的發展沒啥作用,遠不如讓管野將軍賞識重要,如何能讓管野將軍重視自己呢,自然是要出大成績給將軍排憂解難了。所以賈進國進入特務隊後,利用李聘三轉給他的那批賈進忠、賈進才的心腹官兵做骨幹,經過一番打壓整頓,將特務隊牢牢地掌控在手,對頂頭上司秋田中佐採取投其所好美女加金錢的策略,讓秋田對他無比信任。

特務隊的職責是偵察破獲集安縣區域內的反日勢力,以前趙四星統管特務隊時,將特務隊當成斂財的工具,集安縣的商家、財主都是敲詐勒索的物件,弄得天怒人怨,名聲極壞。

賈進國有不少賺錢的生意,不在乎那點兒保護費,掌控了特務隊後,保護費減少了很多,他不允許下面栽贓陷害胡來,很快收穫了不少贊喝聲,尤其是治安軍警備旅的軍官對賈進國很友好,當然僅僅靠下面的讚譽是遠遠不夠的,賈進國知道他的特務隊還要幹出成績,出大成績,才能入管野將軍的法眼,透過和秋田中佐的交流,他得知將軍最近因為皇軍兵力單薄,支那國軍兵臨城下寢食難安,賈進國就把老家這幫子弟兵都分派了出去,讓他們到六十九軍的各個駐地打探訊息,以便及時獲取資訊,為將軍提供有價值的情報。

功夫不負有心人,派出去的弟兄開始陸續的傳來資訊,他運用以前學到的特務專業知識將這些資訊歸攏分析後,整理出一條重要情報,感覺時機成熟,立刻來到旅團司令部面見管野千重。

既然答應接見賈進國,管野少將就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做派,讓賈進國坐在辦公桌對面,說了幾句客套讚譽的話,然後問賈進國有什麼事情。

賈進國一見將軍如此平易近人,心裡暗自高興,自覺得前程有望,也就傾盡所能將分析的情報講述透徹:“將軍閣下,為了防範國民黨六十九軍,最近我派出去了二十幾個得力部下,喬裝打扮混進了六十九軍的師、團駐地,這兩天獲得了很多訊息,透過這些訊息,我分析出了一個對我們很有利的結論,就是國民黨六十九軍官兵與當地的共產黨政權矛盾重重,很可能演變成激烈的武裝衝突。”

“納尼?賈桑,你的這個訊息來源可靠嗎?”管野千重不淡定了,呼得一下站了起來探出身子,一把抓住賈進國的手臂,急火火的問道。他日憂夜慮的就是怕國民黨六十九軍和八路軍聯手攻打集安縣城,現在賈進國突然說六十九軍跟八路軍要鬧掰了,這可是天大的利好訊息。

賈進國心中也是狂喜,知道自己是押對了寶:“將軍閣下,卑職的訊息絕對可靠,而且經得起分析推演,六十九軍現在身處我大日本皇軍的佔領區,得不到國民政府的糧餉彈藥補充,完全要靠自行解決,在山東他們獨霸一方,武力壓榨地方百姓,就能解決糧餉供給問題,另外國民黨士兵紀律鬆懈、騷擾欺壓地方百姓也是常事,在山東沒人敢管他們。現在,六十九軍被皇軍主力師團給趕到冀南來了,冀南不是山東,這裡的城市在皇軍的控制下,鄉村在共產黨的控制下,每個村都有土八路民兵,每個區都有八路軍地方部隊,八路軍本身沒有軍餉,紀律也很嚴苛,他們接受了六十九軍的駐紮要求,但要六十九軍遵從共產黨的紀律政策,不發軍餉只供軍糧,不許騷擾地方百姓,不許私自收繳捐稅,六十九軍的官兵怎麼能接受得了這種要求,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六十九軍的9個團屬駐地都發生了士兵與當地百姓民兵的衝突,有的大有的小,其中離我們縣城比較近的古月區,六十九軍新編第六師二團的團長還被駐地民兵扣押繳械了,雖然最後都得到了解決,衝突雙方在政府部門的協調下達到了一定諒解,但是六十九軍官兵上下的怨氣越來越大,而當地的老百姓對六十九軍的敵意也是日盛一日。”

管野千重喜出望外,兩眼賊亮,急切的問:“賈桑,這真是個好訊息,以你的分析六十九軍跟共產黨土八路能打起來嗎?怎麼樣才能讓他們徹底鬧翻,打個你死我活?”

賈進國有些得意的笑道:“我的手下側面問過六十九軍的軍官,為什麼堂堂國軍要屈服土八路,他們的手上有槍有炮,難道還怕土八路那幾杆破槍嗎?將軍,您猜六十九軍的軍官怎麼說?”

管野很配合的捧哏:“是啊,他們怎麼說?”

賈進國一拍大腿說道:“嗨,他們說不是怕土八路,而是怕咱們大日本皇軍,他們怕跟共產黨打起來後,皇軍在他們背後突然襲擊,如果不是顧忌皇軍,他們六十九軍早就滅掉那些土八路了。”

“納尼?六十九軍怕我們攻擊?!這!哈!哈!哈……!”管野千重先是一愣,然後就是止不住的狂笑。這事鬧的,這一個月來自己吃不下睡不寧,就怕六十九軍夥同八路軍攻擊縣城,感情人家更怕自家攻擊他們呢,這下總算可以安心了,管野千重開心的站起來,拍著賈進國的肩膀讚道:“賈桑,你的良心大大的好,是皇軍大大的朋友,是我大大的朋友,這個情報很好很重要,你今後要多多收集這方面的情報,我的金票大大的給,以後有了情報直接向我彙報,我會重用你的。”說著開啟鐵皮櫃子,拿出一大沓軍票,放在賈進國手中。

賈進國也不矯情,接過軍票深深的一鞠躬說道:“感謝將軍的體恤抬愛,將軍閣下,卑職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賈桑有什麼想法,大膽說出來,說錯了的沒關係,有用的建議我不但採納還要重重獎勵的幹活。”管野千重真是從心裡喜歡眼前這條走狗,拉著賈進國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了。

賈進國心中幸福感爆滿,決心傾力報答將軍的知遇之恩:“將軍閣下,現在的冀南很有些中國古代三國的形式,皇軍、八路和六十九軍三股力量角力,皇軍相當曹魏,八路軍相當蜀漢,而六十九軍相當東吳,雖然皇軍力量佔優,但是要想一舉同時消滅八路軍和六十九軍,還是有些力所不及,但是如果六十九軍和八路軍反目對立,我們拉攏他們任何一方都會輕鬆地消滅另一方,八路軍是鐵心要與皇軍敵對的,我們沒可能拉攏他們,但是拉攏六十九軍的可能行卻極大。卑職瞭解到六十九軍軍長石友三將軍,這是個反覆無常沒有信義的人,在過去的十幾年裡曾經九次反叛,差不多不到兩年就換一個主人,是個只要給他足夠的好處,連親媽都會出賣的人,現在六十九軍孤軍在外,缺錢少糧軍心不穩,共產黨不能滿足他的慾念,我們只要對他採取武力威壓和利益誘惑的辦法,就會把石友三拉到皇軍這邊,雙方合作一舉清除集安的土八路和抗日武裝,完成方面軍司令下達的肅正作戰的任務,立下不朽功勳。”

賈進國真是搔到了管野千重的癢處,管野興奮地圍著辦公桌轉了起圈來,不過越轉越慢,最後停在沙發跟前,拍著賈進國的肩膀說道:“賈桑,你的計策非常好,但是我們現在實施起來還是有一定的難處。首先我們現在的兵力不足,你也知道我的旅團現在實際兵力不足一個聯隊,僅靠這點兵力不足以威壓六十九軍,甚至還存在著將六十九軍推向八路軍一邊的可能,即使我們出錢出糧出槍把他們養肥拉到我們一邊,剷除了共產黨,也不能保證石友三不再次背叛皇軍,畢竟背叛是石友三的天性,那時養壯了的六十九軍會更難對付。我們應該有更好的辦法,三國裡,曹操平定河北袁氏兄弟時,威逼過急袁氏兄弟就聯合抗曹,緩而圖之袁氏兄弟就放心內訌,直到兩敗俱傷,曹操最終輕取河北。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讓石友三將軍確信我們不會對他進攻,反而會保護他的身後,讓他可以放心跟八路軍搏鬥,爭奪冀南,我們只管坐山觀虎鬥,不用花多大力氣就能等到他和八路軍都打疲打殘,直等到我的旅團補充到齊裝滿員,就可以一舉剿除六十九軍和八路軍這兩大禍患,從而保證集安乃至冀南地區的長治久安。”

賈進國服了,心悅誠服管野是個中國通、三國通,竟然能靈活運用三國的經典戰役,不得不說管野的計策要比自己出的計策要高明許多,因為現在六十九軍和地方土八路已經視同乾柴烈火,有些火星就能引著,而日本人只要在一旁扇扇風就可以讓火苗燒成通天烈焰,沒必要再花大價錢買助燃的火油,賈進國由衷感嘆:“高,實在是高,將軍足智多謀,活用三國,卑職望塵莫及,卑職下一步該如何去做,請將軍示下,本職肝腦塗地也要全力完成。”

這個馬屁實在把管野千重拍的夠舒服,他滿意的說道:“賈桑的計策也是很好的,希望以後還要多多為我出謀劃策,下一步,賈桑要儘可能跟六十九軍的高層軍官聯絡,如果能直接聯絡上石友三將軍最好,把我們大日本皇軍對他們的善意轉達過去,告訴他我們絕不會主動攻擊他們六十九軍,甚至願意跟他們六十九軍達成相互支援共同防禦共產黨八路軍的協議,皇軍允許他們六十九軍將集安縣各個鄉鎮作為統轄區徵收捐稅,維持軍資,如果缺少彈藥糧秣物資,皇軍可以以最優惠的價格滿足六十九軍的需求,另外,你們特務隊不但要與六十軍軍師級高層保持聯絡,還要跟團營一級的中層軍官密切聯絡,即便石友三靠不住,若能拉過來幾個團幾個營,你們的功勞也是大大的,以後有關六十九軍的的事情你直接跟我彙報,秋田中佐那裡我會跟他打招呼的。”

“哈伊,卑職必定會按照將軍的指示,盡最大能力把國民黨六十九軍的部隊拉過來。”賈進才心裡踏實了,能夠得到管野將軍的重視,只要幹出成績,自己的前途必定是一片光明,到時候就會好好收拾順德那幫混蛋。

管野千重的陰謀很快有了效果,石友三在得知日軍不會主動攻擊六十九軍的訊息後,徹底放了心。他的部隊來冀南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他過的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共產黨冀南軍區是接納了六十九軍,可是卻把六十九軍三個師9個團放到了日軍佔領區的邊沿,時刻面臨著日軍的威脅,為了讓部隊受到攻擊時能夠得到八路軍的支援或退到共產黨根據地的腹地,他石友三一直在夾著尾巴做人,近幾個月來下面部隊跟駐地的老百姓和民主政府發生了很多次衝突,甚至發生過老百姓民兵圍攻團部的事情,都讓他給壓住了,當地老百姓和民主政府不給駐軍提供軍餉,不許部隊攤派收取捐稅,下面的官兵三個月不見軍餉,鬧得厲害,再拖下去恐怕就會鬧兵變,他只好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應急,一個月40多萬的軍餉,他自己這些年積攢的那幾個錢,又能應付幾個月呢?

石友三跟重慶方面拍了無數求助電報,都被統帥部和戰區司令長官以各種理由拒絕了,沒辦法他直接跟蔣某人打電報央求撥付軍餉,得到的卻是蔣某人的訓斥電,罵他不該順從共產黨,指出中國之領土都是國民政府的領土,中國之國民都是國民政府之國民,國軍有保衛國土保護百姓之責任,百姓應有繳稅納捐供養國軍之義務,六十九軍駐守冀南不但應該就地解決軍餉,還應該把收繳的捐稅上繳國庫支援國府抗日,現在受制於共產黨八路軍往好裡說是無能力無魄力,往大里說就有親共投共嫌疑,讓他好自為之。

石友三看了委員長的電報後驚怒焦急,他知道三番兩次的背叛老蔣,老蔣早看他不順眼了,中央軍退過黃河長江,把他的六十九軍扔在山東,未必沒有老蔣借日本人的刀剷除異己的禍心,現在老蔣已經把話挑明瞭,軍餉一分沒有,若是他再跟共產黨繼續和平共處,就要他的好看。石友三萬分憋屈冤枉,他再有一分辦法也不願意跑到共產黨的地盤乞食啊,在六十九軍推廣八路軍的那套,用不了一個月部隊就得散夥,別的不說,共產黨實行一夫一妻制,六十九軍營團以上的軍官哪個沒有偏室小妾?八路軍戰士一個月只有兩角錢的油鹽理髮費,六十九軍計程車兵一個月最低也得兩三塊大洋才能攏住不開小差,在魯西就地籌餉還能維持,可到了冀南沒有了進賬,部隊軍心渙散,但是前有日本軍隊虎視眈眈,他真心不敢再與共產黨八路軍翻臉,只好暫且蟄伏等待時機,現在機會來了,日本人承諾絕不會主動攻擊六十九軍,如果八路軍攻擊六十九軍,日本人還能施以援手,不知道日本人的這個承諾有幾分可信度,但可以試一試日本人的脈搏。

石友三當即找藉口支開了八路軍的常駐代表,把屬下的師長和直屬團長找來暗授機宜。春節剛過,一場針對冀南各個鄉鎮民主政府的摩擦逆流開始在六十九軍屬下的各支部隊中展開了。

進入了戊寅年,楊毅終於16週歲了,剛過春節,楊毅就把入黨申請書交給了區委書記賈舒文,賈舒文非常高興,楊毅這幾年的表現她非常清楚,打擊土匪、保護公糧、抗擊日寇、支援民主政府所做的成績歷歷在目,而且入黨的心情迫切,早就夠格加入共產黨了,只是不夠年齡,楊毅是農曆二月除二這天的生日,賈舒文答應楊毅,再過一個月,他生日這天就解決他的組織問題,她親自做他的入黨介紹人,楊毅就每天數著手指頭,盼著生日早早到來。

元宵節這天,楊老栓在村公所準備勞軍的禮品,賈舒文兩口子去區公所上班,楊毅則跟母親姐妹一家人在磨黏黍子面準備搖元宵,村子裡突然響起幾聲槍響,楊毅一愣,立即讓小蘭柳杏兒幫助母親照顧孩子們收拾東西,讓林穎收拾電臺檔案,準備下地道隱蔽,他帶著楊靜、雨燕抄起步槍手槍出了院子,向槍響的方向奔去,迎面看到特長班的肖雄領著十幾個學兵跑來急匆匆地說:“團長,國軍把包圍了村公所,大牛哥被打傷了,您家楊大叔和村幹部們都被抓起來了,那些國民黨兵用楊大叔大牛哥他們做人質要挾民兵和青婦隊員們,民兵青婦隊員們沒辦法只好把槍交了出去,團長你快想辦法救救楊大叔大牛哥他們吧。”

這時附近的村莊也隱約響起了槍聲,以北面古月鎮方向槍聲最為密集,楊毅大驚之下腦子急轉,國民黨兵這次來者不善,看來錢必進要採取報復行動了,而且動作絕對小不了,各村的民兵青婦隊員和區中隊看來都指望不上了,立刻對楊靜道:“靜姐,你快回家讓林穎立即發報通知雞鳴山游擊隊火速前來支援我們,然後去找肖五爺跟村公所的國軍長官交涉,答應他們的一切要求,要錢給錢要糧給糧,條件就是保證村裡每個人的安全,先穩住他們,等游擊隊援兵來了我們再收拾那幫雜碎。”楊靜答應一聲轉身就往家裡跑去。

楊毅又跟肖雄說:“我估計區公所和區中隊也被國民黨兵包圍了,你快去通知村裡的兒童團員、民兵和青婦隊員,全副武裝翻過村西牆,到烈士陵園集合,國民黨的兵都派出來了,估計他們的團部防衛不會太嚴,我們去偷襲他們的團部,抓住錢必進換回我們的人。”肖雄答應一聲也轉身跑了。

楊毅帶著學兵們向村西跑去,邊跑邊召集看到的兒童團員、民兵和青婦隊員,到了村西圍牆根下,身邊已經聚集了四十幾人,包括接替大蘭青婦隊長職務的賈鳳琴,有27個人帶了槍支彈藥,楊毅跟大家簡單的說了下情況的危急性,並把任務跟大家說了。楊毅現在在翠屏村的威望比他爸爸楊老栓還要高,賈鳳琴和趕來的人都表示堅決服從楊毅的安排。楊毅也不矯情,帶著大家翻越圍牆出了村子,快速向土山方向奔去。

一行人跑過土山學校去了學校北鄰的烈士陵園,陵園裡靠近姐姐大蘭的墓穴旁有地道入口通向學校,學校有三個地道洞口,其中一個通向校長房間也是原來楊毅的房間,一個通向總務辦公室,總務辦公室在學校的後排房,還有一個洞口在土山的防禦坑道里,楊毅讓兩個青婦隊員穿過已經結冰的小清河去迎接游擊隊,等聽到學校裡響起槍聲,就開始往學校裡面衝鋒。

早在國軍二團駐防土山後,楊毅就把二團在土山的佈防駐紮情況摸清楚了,這時他帶著42個人下了地道,在地下倉庫給沒有武器的人配發了槍支,包括三挺輕機槍和三支擲彈筒,分成了三個班組,每組一挺機槍一支擲彈筒,楊毅帶一組從校長室出去抓捕錢必進和其他軍官,雨燕帶二組去總務室負責佔領二團的軍械倉庫,賈鳳琴帶三組上土山防禦工事,解決土山上的國軍哨兵。

看看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估計游擊隊的騎兵就要到了,楊毅命令三個組立即分頭行事,隨即帶著自己的小組運動到校長的房間下面。

校長室在當初建造時就比較寬大精緻舒適,自然成了錢必進的團長辦公室兼臥室,不過這時候錢必進沒有在他的房間,而是在教務室也就是二團的團部坐鎮指揮這次的軍事行動。

錢必進之所以敢發動這次突襲,是收到了師長石友信的密令,石友三是個老狐狸,倒戈將軍的名聲來自於他多疑的性格,得知日本人不干涉他對民主政府採取敵對行動的意向後,他並沒有立即命令全軍對所在地的共產黨民主政府武裝展開行動,而是要石友信屬下的二團先試試水,看看日本人是不是真的對他採取中立拉攏策略。這次軍事測試行動,石友三也是經過再三慎密考慮過的,從規模上要不大不小,規模小了引不起日本人的注意,起不到試水的作用,規模大瞭如果日本人說的跟做的不一樣,要趁勢攻擊他的六十九軍,他也好跟八路軍解釋有個迴旋的餘地,加之錢必進團離管野千重所在的集安縣城最近,還被當地的民兵組織圍攻過,用錢必進團試水最為恰當。所以他讓親弟弟石友信揹著八路軍的代表給二團長錢必進下達了密令,允許錢必進對上次受辱的事情采取報復行動,趁勢解決部隊的軍餉問題。

錢必進得到師長的密令後驚喜交加,這些日子他可是沒少讓同僚們取笑羞辱,幾次師部開會他都抬不起頭,士可殺不可辱,他憋著一肚子氣想要報復共產黨民主政府和民兵,現在機會來了,師長不但給了他揚眉吐氣的機會,還給了他就地籌餉的權利,這就是給了他發橫財的機會啊。

對於集安縣城的鬼子,錢必進倒是並不在意,這些日子集安縣的特務大隊沒少派人跟他接觸,向他示好,承諾絕不會主動攻擊他,並表示只要他攻擊八路軍,日本人還會出錢出槍給他補充,甚至可以出動兵力支援他。

日軍的承諾讓錢必進吃了定心丸,這次突襲行動他謹記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古訓,老老實實呆在團部駐地,並留下了警衛連、機炮連、特務連和輜重連共400多兵力帶有重機槍迫擊炮守護駐地,共產黨的集安縣大隊也不過300多人,他的土山營地可謂是固若金湯。

這次二團的行動,錢必進也是跟參謀長仔細策劃好的,鑑於古月鎮有古月區中隊上百武裝是準正規軍,力量較強,另外古月鎮也是個商家較多的富庶地方,他派出了一個營去解決古月區中隊和區政府,上次在翠屏村他吃了大虧,知道翠屏村的民兵不可小視,他特別派出了一個連突襲翠屏村,其他村落大村派出一個排小村派出兩個班,對古月一鎮八村採取了軍事行動。

錢必進這時心情大好,由於是突然襲擊,效果很是不錯,行動才三個小時,就抓住了古月區區長以下幾乎全部區一級幹部,打死了6名區中隊隊員,有一半區中隊隊員被繳械俘虜,區委書記和區中隊長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個區中隊戰士鑽進地道不敢露面,下面各村的村幹部和民兵隊長都被抓起來了,負隅頑抗的都被打死打傷,村鎮裡的老百姓正在國軍士兵的看押下上交錢財。

第一批押解到團部的錢財已經超過10萬元,錢必進欣喜之下還不滿足,命令各部加大威壓力度,力爭收繳夠全團一年的軍餉,也就是說要收繳夠30萬元,現金不夠可以用值錢的東西甚至糧食和牲畜來衝抵,完成任務好的屬下升職重獎,完不成任務的不但扣餉而且主官還要降職,這條命令讓下面的軍官和士兵都發了瘋,開始對村鎮百姓進行瘋狂的劫掠。

正當錢必進看著眼前的明晃晃亮閃閃的黃金白銀和成沓的鈔票喜笑顏開時,就聽得屋門轟隆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面大力踹開,接著湧進幾個人,黑洞洞的槍口直對著屋子裡的軍官和衛兵,錢必進驚懼之下定睛一看,為首的小青年正是上次抓了自己俘虜的那位,心裡一陣叫苦,這個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啊,自家院子裡可不是上次只有一個排幾十號人,而是有四個連的兵力,怎麼連聲槍響都沒聽到就讓人家就不聲不響的闖進來了?

正想著外面為什麼沒聽見槍響,外面就槍聲大作,伴隨著還有成片的炮聲和不絕於耳的吶喊聲,接著特務連長冒冒失失的跑了進來,還沒弄清楚屋子裡的形勢就大聲報告:“報告團座,大批共軍騎兵從西面打過來了,共軍有幾十挺機槍還有十幾門火炮,火力太強了,弟兄們頂不住,東面土山高地工事也讓共軍佔領了,我們被敵人包圍了,團座,快下令突圍吧。”

楊毅把槍頂在特務連長的頭上,笑著說道:“突圍?往哪裡突圍啊?這四周都是共產黨八路軍的地盤,你們自己作死還想逃生,有那麼便宜的事嗎?都給我把手舉起來,面對北牆跪好。”

警衛連長看看屋子裡只有七個土八路其中還有兩個女的,實在不甘心如此窩囊做俘虜,跟三個衛兵打眼色,其中一個衛兵一腳把凳子踹向附近的民兵,警衛連長和另外三個衛兵抄起花機關就要射擊,這一切哪能逃出楊毅的眼睛,兩隻駁殼槍左右開弓,“呯!呯!呯!”近在咫尺自然彈無虛發。

十發子彈打出槍膛後,屋子裡活著的官兵只剩下錢必進和他的參謀長了,連副團長腦袋也被開啟了瓢,看著一地的屍體,錢必進嚇得癱坐在地上尿溼了褲子,這個年輕人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八路饒命,我們投降,我馬上下令投降,別再殺人了。”錢必進慘叫著都變了聲調,參謀長滿身哆嗦,臉色慘白,雙手舉過頭頂,跪在地上也不住的喊“饒命!”。

楊毅用槍點著參謀長的腦袋喝道:“想活命還不出去讓你計程車兵停火投降?要是我們的人有損傷,就叫你抵命。”

參謀長驚嚇之下,立刻爬起來,站在門口大聲呼喝:“來人吶,傳團長的命令,立即停止射擊,我們投降了,不想死的趕緊跟著團長投降了。”

外面的官兵本來就讓游擊隊幾十挺輕機槍暴風雨似地掃射嚇得沒了魂,聽到長官下令投降,總算鬆了口氣,忙把手裡的槍扔在地上,一個個都老老實實舉著雙手等著受降。

這場只有十幾分鐘的戰鬥,就像七月份的暴風驟雨,來得快來得猛卻也停的乾脆快捷,柳鐵柱和徐遠征只帶來一百多名騎兵,卻把雞鳴山全部的輕機槍和擲彈筒都帶來了,光用氣勢就把防守學校的國軍官兵嚇倒了,再加上二團參謀長的投降令一下,游擊隊和民兵、青婦隊員沒傷一個人就解決了戰鬥。

游擊隊員們把空手的四百多二團官兵趕進了一間大教室裡,楊毅讓賈鳳琴帶著翠屏村的民兵和青婦隊員看押俘虜,把四個炸藥包放在外面的窗臺上,聲言如果教室裡的降兵不老實就炸碎他們,把一大屋子官兵嚇得戰戰兢兢,互相約束警告不得肆意妄為害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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