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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往上一代還是比較富裕的，到了沈長壽這一代，朝廷推行科舉制，沈家便開始砸鍋賣鐵的送沈長壽的大哥和三弟讀書，指望著兩人可以一飛沖天，光宗耀祖。
而沈長壽忠厚老實，沈老爹覺得他成不了大事，所以沈長壽沒有讀書而是跟著沈老爹侍弄莊稼。
沈家供著兩個讀書人後，家底逐漸被掏空，現如今也只有這偌大的四合院能反映當時沈家的富裕。
本來農家往上爬是好事，但是兩個讀書的人明顯就是白眼狼。雖然說秀才免除雜稅。
但是每年從沈家帶走的米糧可不少。
如今兩家人還經常藉著要讀書的名頭從沈家拿錢。
妥妥的吞金獸。
以至於，沈家老宅每天吃糠吃野菜過日子，卻還是越過越窮。
不僅要養著兩個吞金獸，還要把老來女當成小姐來養。
這不，大家都吃著野菜糊糊呢，沈長月面前格外顯眼的擺著一碗雞蛋羹。
“娘，我也想吃雞蛋。”沈玉清瞥了眼沈長月，歪著頭乖巧的對林氏說道。
聽到這話林氏的身子一僵，這還沒開始說話。
沈婆子就先坐不住了。
“你一個賠錢貨，還想吃雞蛋？！”沈婆子一愣，隨後提了嗓門埋怨，“你怎麼不吃我的肉啊!你這個小白狼！”
“娘，玉清開玩笑的呢。”
沈婆子不滿意這說法，剛要開始一頓輸出，旁邊的沈老爹咳了咳，這才讓她蔫了氣。
“玉清，你姑姑身子不好，雞蛋要留給她補身體的。”見沈婆子沒有發作，林氏鬆了一口氣，這才轉頭輕聲安撫沈玉清。
沈長月看了眼林氏，戲謔地笑了笑，隨後慢慢吃下最後一口蛋羹。
“姑姑，你一定要好好養身體，千萬別死了。”沈玉清看向沈長月，一臉真摯地說著，“你要是突然死了，白浪費那麼多雞蛋了。”
“你這個死丫頭，說什麼呢！居然敢咒我！”
沈長月聽到這話，一頓惱火，放下碗筷就站起身來去抓沈玉清。
“爹爹，我怕”
看這來勢洶洶的樣子，沈玉清麻溜的下了桌，躲到沈長壽的身後。
“別以為你躲在二哥身後就安全了！”沈長月氣得跳腳。
“姑姑，我真的沒有咒你”沈玉清害怕得瑟瑟發抖，唯唯諾諾的解釋。
“長月，玉清沒有那個意思。”沈長壽坐在凳子上看著沈長月，乾巴巴地擠出這句話。
“沈長壽，有你這樣當兄長的嗎！”沈婆子本來心裡就有火，加上沈玉清說的話，更是不高興。這會聽沈長壽說的話，連忙站起來指責他，“我這還沒死呢！你就敢這樣對你親妹妹！”
沈婆子隨即捂著胸口哭天喊地，唸叨著生了個不孝子。
這一頂大帽子下來，嚇得沈長壽臉色發白，本就不善言辭的他面對沈婆子的指責急得不知所措。
最後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另一位大家長沈老頭。
沈老頭放下碗，看了眼眾人，才緩緩開口。
“吃頓飯都不讓人安生，這都是一家人，你看看你們鬧成啥樣了。長月每天的蛋羹以後不許再做了！家裡的雞蛋全拿去賣了！”
“不行！這都賣了，老大和老三吃啥！”沈婆子第一個表示不滿。
沈老頭直接無視沈婆子，直接大手一揮，把事情定下了。
“就這麼定下了，要吃讓他們拿銀子來買！”
沈老頭，早就看另外兩個兒子不太滿了，每年拉糧食不夠，還每個月要從老宅拿一籃子雞蛋。
沈長月見自家爹都開口了，也不敢再說啥，只能不平地剮了沈玉清一眼，氣沖沖地回房了。
被沈玉清這麼一鬧，沈老頭也面色不虞的離席了。
見老頭子走了，沈婆子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氣，大步走到屋簷下拿起了根挑水的扁擔，氣沖沖地向沈玉清走來。
“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賠錢貨！一天到晚淨挑事！”
沈玉清看著那粗壯的竹扁擔，心下一沉。
“娘，玉清，她病才剛好。”
林氏連忙攔在沈婆子面前。
“好你個林氏！這事是不是你挑唆的”沈婆子頓時把矛頭轉向了林氏，“我們沈家怎麼娶了你這麼個掃把星！鬧得家宅不寧！”
“娘，我——”
“啪——！”
沈婆子看林氏頂嘴，直接一巴掌朝林氏的臉扇了下去。
“還敢頂嘴！”
林氏被扇了一巴掌，捂著臉敢怒不敢言，只能低著頭默默忍受著。
“林氏，你要記住你是我們沈家的媳婦，我說什麼你都得受著！再有下次，這沈家的大門你就別想進了！”
“還吵吵什麼！”
沈老頭在正屋不滿的喊道，聽到聲音，沈婆子只能作罷。
最後只能狠狠瞪了沈玉清一眼回房。
廳堂內，就剩下沈長壽一家了。
“婉柔，委屈你了”沈長壽愧疚地看著林氏，林氏搖了搖頭。
“娘，都怪我不好，嗚嗚...”
沈玉清一把抱住林氏，埋在林氏懷裡哭了起來。
“沈長壽，我委屈不要緊，可是你看看我的玉清啊”林氏淚眼婆娑地抬起頭看向沈長壽。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訴說心中的不滿，“如今十歲了，連個雞蛋都沒有吃過。”
“沈長月到底身體好不好，大家都心知肚明，明明都姓沈！憑什麼她吃得，玉清卻吃不得。”
沈玉清窩在林氏懷裡，小聲說著，“阿奶說，不幹活沒飯吃，是不是因為我乾的沒有姑姑多呀。”
林氏心越發的難受，沈長月根本就是不幹活的，這家裡裡裡外外都是她在收拾，就連下蛋的十隻老母雞都是玉清一手喂大的。
沈長壽被沈林說得啞口無言，情況他都知道，可沈婆子是他親孃，他總不能忤逆親孃吧。
所以也只能委屈妻女了。
“我..我先去地裡了”沈長壽看著林氏埋怨的目光，只覺得頭皮發麻，再也待不下去了。
看著沈長壽落荒而逃的樣子，林氏心中只剩下麻木。
這就是她嫁的男人，以前看他老實踏實。
而如今成親這麼多年，這個男人在她眼裡只剩下了懦弱！
她這麼多年到底圖什麼啊。